云州大胜。近半个月来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云州、吉州和大半个涿州,而且正以烈火燎原之势不断南下,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
益阳城已经狂欢了半个月,但每大家见面都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互庆贺一番,两年了,几乎两年了!虍虏就如同一面闸刀悬在云州和整个大魏朝百姓头上,如今终于在九皇子卫瑾、靖平侯郑屏翳、南宫家缟素军的连手之下被击败,退兵之期已然在即,怎能不让大家弹冠相庆。
恢复了一些的商徵羽走上街头,这才发现益阳城内家家都是张灯结彩如同过节一般,这对百姓来说就是过节,而且是大节!酒楼和茶肆内所处可见一群大老爷们围拢在一起谈论那场在云州中部的大决战。
看着他们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样子,商徵羽也是会心一笑。
“终于赢了。可惜啊,如此重要的战场我居然错过了。”商徵羽心中感慨,当初自己参与琅孚大战,与众将士舍生忘死、浴血奋战,何等慷慨激昂,直到现在商徵羽回想起当初的战斗场景还是让他心中血澎湃。
旁陪着商徵羽的雨柔薇和暮非烟顿时没好气的用粉拳锤了一下商徵羽的口,雨柔薇埋怨道:“莫非夫君是诚心想让我们为你担心不成!再说了,你这段时间不也为风雨阁做了许多事,在柔薇和非烟看来这与前线作战比起来也没有分别。”
暮非烟也点头:“姐姐说的对。”
商徵羽哂然一笑,的确,风雨阁在这场大战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筹集粮草,召集义军,购买军械,可谓是出人出力。花飞雨给卫瑾和郑屏翳出谋划策,青城远赴吉州说服姜恒投效卫瑾,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样拿出来都是了不得的功绩,却全都被风雨阁独揽。
位风雨阁的一员,商徵羽自当骄傲!
“二位夫人说的极是。”商徵羽哈哈大笑。
没过两,确切的战报终于从云州传了回来。天可汗兵败如山倒,刚刚安定下来的虍虏已经被迫选择北归,但北归的路途被雪云国大军阻拦,难以突破,不得已只能改道意图从云州和吉州边境重回北域。
不过这就有一个难题摆在了天可汗面前,因为凤阳就在他们撤退的必经之路上。
现在大魏军和天可汗的十五万大军僵持在凤阳以东两百里的灌河口沿岸,谁也没有冒进,一方面天可汗在收拢各族掩护他们缓慢南迁,另一方面也是在九皇子卫瑾和郑屏翳在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有些犹豫。毕竟天可汗再怎么样也有十五万大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云州中部,灌河口东南方五
百里。
旌旗招展,营帐连绵成片,两座军营并肩而立,一个是琅孚大魏军,一个是南宫家缟素军!
大魏军军营,议事大帐。
这次会战南宫家家主南宫列亲自前来,不仅如此,南宫,南宫焱、南宫、南宫烨、南宫复等一应南宫家核心成员俱在。而在大魏军这边,除了赵康隶被卫瑾留守琅孚之外,穆云天等一干老将和青年将军也全都到齐。
公孙奇作为第一谋臣也坐在一侧,他将这段时间命人加紧赶制出来的大幅云州详细地图挂在军帐后方,正一点点的给众位将军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公孙奇说完退到一边,九皇子卫瑾环顾众人,看着如今大胜之下意气风发的众将士,中也是突然涌~出一股豪气。
当初那个凭着一腔血带着自己的三万家军援救琅孚的卫瑾,如今已经成为了大魏军人人敬仰的统帅。这段时间以来,大魏军和缟素军一路高歌猛进,连败虍虏大军,这也让卫瑾在军中的威名传扬开来。
现在的郑屏翳已经彻底退到了第二位,全心全意辅助卫瑾掌控云州兵权,虽然现在云州的兵权名义上是在郑屏翳手中,但实际上大家默许的掌控者已经成为了九皇子卫瑾。
这也是公孙奇为九皇子卫瑾做的谋划其中的一环,对此卫瑾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卫瑾开口笑道:“当下虍虏败退云州西北,与我军对峙在灌河口,诸君可有败敌之策,尽可畅所言。”
穆云天老将军率先起:“如今我们大魏士气正盛,当可大军压上,以势bī)战。天可汗后方并不稳固,我们正应继续给他前方施加压力,不可留给他喘息的时间。”
“穆将军说的正是。”南宫家主南宫列也起。他与南宫有七八分类似,一样都是一把花白胡须垂在前,双目炯炯有神:“我们必须合力,尽快将虍虏赶出云州否则恐怕事有变。”
南宫列说的很隐晦,但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现在大家就是在抢时间,若是大魏朝天子卫真一旦驾崩,那整个中原局势就将骤然变化,到时候什么都不好说了。
“那就如此。”卫瑾只略斟酌了片刻就作出决定,拍案而起:“众将士听令,整装齐备,兵发灌河口!”
在众将陆续离开,军帐中只剩下了卫瑾、郑屏翳和公孙奇三人。
既然都是自己人,卫瑾也放开了许多,毕竟他现在是三军统帅,在将领面前自然要显示一番威严,但似乎大家都忘了,卫瑾也不过是个刚到二十岁的小皇子而已。
屏翳屏退左右,亲自给卫瑾和公孙奇上茶,公孙奇从郑屏翳手中接过茶碗时突然一笑,轻捋胡须道:“其实老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听说如今所用的这北伐战略的雏形是由一个名叫花飞雨的女子提出来的,她还是侯爷的故人,老夫一直想问是否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未等郑屏翳回答,卫瑾就率先点头,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心颇好,他笑道:“风雨阁老师想必应该是听说过了,这花飞雨正是风雨阁的主事,当年与我们的靖平侯有些纠葛,哈哈哈哈,当初她提出着三面包夹的战略的时候可着实让本王和屏翳吃了一惊啊。”
“若真是如此,那此女当真是有见地,眼光之开阔,远非常人可比啊。”公孙奇并未见过花飞雨,但也从将领们的只言片语中对花飞雨有过一个大概的印象,他转头分别望向卫瑾和郑屏翳,突然叹道:“真不知如果这花飞雨如今在此,会否又提出什么真知灼见。老夫真的万分好奇。”
卫瑾顿时大笑:“是也,若是花飞雨和老师汇聚一堂,本王想想就觉得精彩啊,哈哈哈哈。”笑声中已然没有了多少过去的稚~嫩,更多了一份豪迈与霸气。
公孙奇颇为擅长寻龙点之术,奇门八卦之技,在他的辅佐下卫瑾已有了一分真龙之气萦绕在他眉宇之间,让卫瑾整个人的气质都焕然一新。
这种变化都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完成的,卫瑾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而众将领也只是觉得卫瑾比过去变得威严肃穆,并未觉察。或许也只有郑屏翳看出了些许内,但他选择默不作声,因为自从卫瑾在琅孚城头将那把斩虍宝剑交到自己手中的时候,郑屏翳就已经是卫瑾的人了。
公孙奇突然转头对郑屏翳道:“这样的女子,侯爷可要好好想与,切不可触怒之让她离心,最好是娶回侯府,从此辅佐在旁以免再生变故。”
这一句顿时把郑屏翳说了个趔趄,连连哭笑摇头。
“对了,此女是何等出,能有此见底当不是寻常人家。”公孙奇突然有些好奇。
郑屏翳恭敬道:“说来也是有些犯忌讳,花飞雨本是当朝前宰辅沈大人的女儿,正是因为受了“魏书”一案牵连导致沈家满门抄斩,她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幸免,具体内屏翳也不甚了了。”
“沈家?沈公的女儿!”公孙奇脸上顿时有些惊讶。看的卫瑾和郑屏翳都为之一愣,要知道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公孙奇也从未露出过此人吃惊模样啊。
“居然是故人之女。”公孙奇一脸怅然,但目光却有些晶亮:“她的本名是叫沈青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