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雨和公孙奇对视一眼,不禁对卫玘这一招发自内心的赞叹。卫瑾和郑屏翳在云州就像是两个连体婴儿一样,如果卫瑾象征着民心,那郑屏翳就代表了大魏军的军心。两人合二为一自然是无往不利,但真要挑事就得先在两人之间凿出隔阂。
因为情义,郑屏翳不可能对安王和寿安不管不问,钳制了安王和寿安就相当于抓住了郑屏翳的软肋,这同样也就钳制到了卫瑾,可谓是连消带打,不可谓不高明。
公孙奇心中一动:“卫玘身边的多事酒囊饭袋,吟诗作对歌颂太平尚还了了,却绝不可能有此等一针见血的战略眼光,在我看来整个燕京能有如此见地的当是那个人无疑。”
花飞雨突然道:“可是人称战无不胜的丁不用。”
公孙奇点头:“是也。”
“屏翳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让大哥伤害安王叔和寿安姐姐的。”卫瑾出言宽慰,郑屏翳,随即转头望向公孙奇道:“丁不用此人我知道,一直在朝中供职,不过如今年事已高已经不在理会朝中事物,就连安王都未能将他请出,大哥有是用何等筹码能将他说动?”
“嘿,殿下不知,这事儿还真有可能。”公孙奇的长须在他手中来回卷曲,双眸却迸-射-出一道精光:“当年老夫年轻气盛,曾纸上谈兵三败丁不用。如今战事将起,或许这老家伙心里不服气,听说老夫在云州,就像与老夫真刀真枪的比一次吧。”
公孙奇突然望向花飞雨,笑道:“以老夫之间,此事恐怕还得靠风雨阁出手了。”
花飞雨接道:“老师的意思,是希望大魏军在云州故作姿态,让我们风雨阁出手将安王和寿安救出燕京?”
公孙奇点头:“然也。不过这定有着相当的难度。”
郑屏翳听闻此话,顿时满心希冀的望向花飞雨,但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卫瑾突然起身对花飞雨拱手一拜道:“花主事,此事拜托了。”
“殿下万勿如此。”花飞雨匆忙起身一拜:“若有能用得到风雨阁的地方,殿下开口便是。”
刚一抬头,花飞雨恰好与郑屏翳四目相对,一时间有些相顾无言,但花飞雨很快宛然一笑,对郑屏翳款款欠身:“为了如今的云州大局,风雨阁定然会竭尽全力救出夫人。现在飞雨就去与众位兄弟姐妹商议,还请殿下、侯爷和老师在此静侯佳音。”
花飞雨再次欠身作揖,随后转身离开议事大殿。
在花飞雨离开后,议事大厅内一时间短暂的没有人说话。郑屏翳之前因为受伤的缘故,再加上其他人推波助澜,好不容易才与花飞雨的关系有了一些进展,结果如今却要为郑屏翳去救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两人的关系又再度冷淡下来。
本与你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你却娶了寿安,如今还要让我去帮你救她,是何道理!
也难怪花飞雨在说出“夫人”二字时加重了几分语气,就连对郑屏翳的称呼也重新变回了侯爷。
郑屏翳、花飞雨和寿安之间可谓是一言难尽,卫瑾就算想劝解也束手无策,不过正当议事大殿内的气氛有些低沉的时候,却突然传出一声长笑。
“你们也太过小看花飞雨了。”公孙奇指着郑屏翳,没好气的笑道:“世人都言女人善妒,但花飞雨又岂是寻常女子可比?不过屏翳啊,解铃还须系铃人。”
郑屏翳明白公孙奇的意思,躬身道:“老师所言学生谨记。”
不过当郑屏翳第二天去东院登门时,却发现东院已经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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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辆马车在速速前行。爱书屋
秦风、子弃和完颜婧早已先一步被花飞雨派回风字院,如今和花飞雨同行的也就是楚临虚和白芙蕖还有小翠小琴。
楚临虚在前方赶车,白芙蕖则陪着花飞雨在车内说话,大家都能看出花飞雨此时心情并不明媚,否则何以会如此火急火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你们不用瞎担心了,我没事。”花飞雨俏笑间拉着白芙蕖的手,宽言道:“可惜了,按照大魏朝律令,天子驾崩,举国哀悼,大魏所属之地三年之内不得办婚嫁红喜之事。姐姐原本打算等你们回来就准备你们几人的婚礼事宜,这一下倒是给耽搁了。”
“姐姐,你也太着急了。”说到这,白芙蕖反倒红了脸,她抬头悄然看向前方那个赶车的背影,心中暖暖。
楚临虚驾的是快车,再加上他一鞭下去总会暗中度出一股内劲贯入马匹体内,所以赶路的速度比寻常马车甚至快了倍许。只不到十天就已回到益阳。不过刚到益阳北门马车就被人拦下了,一个面孔生疏的城门守卫不仅拦下马车,还要让花飞雨他们一个个下车接受检查,顿时让楚临虚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原先在城门处盘查过往人等的虽然明面上是大魏官兵,但实际上风雨阁都派出了高手在此镇守。他们绝不会认不出花飞雨的车架,更不会拦截,这几个新兵蛋-子到底是谁的手下,居然这点规矩都不懂?
“你是哪个部队的,你们将军是谁?”楚临虚当即皱眉发问,不过却被花飞雨挥手拦下。
花飞雨款款上前,对着城门守卫盈盈一拜:“这位官爷,我们是风雨阁之人,如今从琅孚回返还请行个方便。”
娇笑如悦动的百灵鸟,让那城门守卫顿时整个人呆立当场。
“呆着干什么,怎么不查!”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皱着眉走了过来,看见花飞雨显示一愣,脸上顿时闪现出一分异样,不过他很快又板起脸来,推挪着身边的士兵道:“快去查车!将军说了所有从北方下来的闲散人员一律严查,以防有宵小混入益阳!”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在花飞雨的试一下让到一边,趁着没人注意,白芙蕖小声在花飞雨耳边低语道。
花飞雨微微一笑:“一点小手段而已,有人不希望我们风雨阁在益阳过得太快活,不过他也不想想,我们经营了这么久,是随便能让人揉捏的吗?”
“回禀大人,什么可以的物件都没有发现。”一个士兵禀报。
这队长点头,但随后又板起个脸对花飞雨道:“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不许再城中闹事!”
听到这一句话楚临虚身上顿时就爆发出一股戾气,周围的空气骤然冰冷,那队长只感觉自己入坠冰窟,却没发现这寒意是从何而来,只能暗道一声邪性,挥手让城门的士兵散开让花飞雨几人通过。
重新上车的花飞雨,好气又好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门,对白芙蕖和楚临虚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了,前段时间商徵羽给我发信,说卫玘又将那从益阳城逃跑的刘虎给派了回来,让他取代邱尉继续当这益阳城的守将,我想这些新来的面孔应当都是和刘虎一块回来的人,才会这么横。”
白芙蕖愤愤道:“大姐你也看到了,他们别人都不查,就查我们的车,明显是针对我们。”
花飞雨喃喃:“妹妹放心,姐姐把这益阳城已经经营的固若金汤,他刘虎还坐不稳这益阳。”
…………
花飞雨回到风字院这可是大事,商徵羽早就带着大家在门口等候多时。眼见花飞雨的车驾到来,商徵羽顿时就迎了上去,大笑道:“大姐也可算回来了,想死四弟啦!”
“就你贫嘴。”花飞雨见商徵羽还是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白了他一眼。不过在走过商徵羽身边的时候,花飞雨故意停下半步对商徵羽冷笑问道:“你就任这刘虎如此在益阳城嚣张?今日他都敢派人把姐姐的车给拦了,你说怎么办?”
“还有和等事?”商徵羽故作惊讶,不过在花飞雨的凝眸而视下,商徵羽顿时换了一副眼色讪笑道:“姐姐放心,那刘虎在益阳待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