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德才手下的人马在与许德才分开之后就四散开来,将整个燕京城内都搅成了一滩浑水,如今城内到处都充斥着或真或假的消息,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出自许德才之手,他早已安排人手将这些消息四散开来,如今也算是成功将燕京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劫走安王的神秘人。
商徵羽和楚临虚的行踪。
带走寿安郡主的子弃。
……
燕京守备军在众多的真假消息之间疲于奔命,叫苦不迭,
翊门也派出了大量人手进行城搜捕,但燕京城内的其他势力却罕见的没有半点动作,且不说许德才的火龙堂,就算是这段时间与卫相当亲近的鸳衾凤枕楼此刻也没有派出人手辅佐搜查的意思,连半个人影都未见到。
一队燕京守备军匆匆的从巷内,直奔远处。而他们的动作早已落入一个潜藏在房顶上的黑影的眼中,这队燕京守备军跑在最后的一人突然有所感应的回头,但那道黑影已经悄然隐去并未让他发现。
黑影小心绕过基础院落,最终如灵猫般敲入声息的从窗口滑入一间民宿。
房间中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地上是两道被拉得极长的影子,其中一人负手站立,另一个则是坐在椅子上似乎怎么也无法动弹。
安王浑身经脉已经被封动弹不得,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眼中闪现出一分惊讶,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安王回想了许久,终于从记忆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出了一个人名:“韦庆,真没想过居然会是你。”
“哈哈哈,没想到事隔经年安王居然还能认得出在下,当真是让人欣喜。”黑衣人此刻已经脱下脸上的巾,果然是当初燕京城三大势力之一千鹤楼的楼主韦庆!那另一人的身份自然也不用再说,定是韦庆的独子韦宵了!
当年千鹤楼与翊门、火龙堂将整个燕京城瓜分殆尽,所有中小势力均已三者马首是瞻,在燕京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态势。曹应龙的进京将原本平静的燕京掀起了轩然大波,而韦宵暗中派人将曹应龙秘密送入皇宫的举动也暴露了他暗子的身份。
在卫与卫再度因为吉州闹掰之后,千鹤楼顿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好在韦庆父子提前一步离开燕京,但千鹤楼却毁于一旦。
韦庆不后悔,因为那年冬天没有卫赐给他的那碗热腾腾的肉汤他韦庆早就死了。
“父亲,外面此刻一片混乱,正是我们趁乱出城的好时机。”韦宵摘下脸上的巾,对安王丝毫不欲理会,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上一下。
韦庆点头:“为父做完这些就走。”
安王怒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韦庆转头向安王投来审视的目光,眼中是一片的死灰。安王自然知道这究竟是为何,因为他的主子卫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成了孤魂野鬼。
“我要为三皇子殿下报仇!”韦庆眼中突然爆出一丝恨意,他恨恨道:“安王,对不住了!”
安王瞬间明了,这韦庆是想杀自己!卫和卫之间终归要有一战,这是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只不过双方现在都在克制,暗中准备。而韦庆就是要以安王的死来打破这个僵局!只要他在自己死后将事情伪装成卫派人做的,那双方就算并未准备妥当也不得不开战了!
韦庆要的就是卫和卫瑾打起来!
安王瞬间又想到另一层,突然惊怒问道:“莫非卫没死!”
韦庆的目光瞬间变得一片阴冷,而韦宵更是目吐凶光,但这却让安王愈发的坚信自己的判断。
如今卫在吉州大势已去,都传言他投湖自尽,莫非这一切都是假的?如今虽然卫新败,但丁不用要彻底掌控整个吉州尚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此刻卫和卫瑾双方突然因为安王之死而打起来,就会逼得所有人将目光投放到云州和燕京之上,再无人管他卫,这样就给卫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我说对了吧。”安王长吐一口气,若是如此自己当是在无生还可能。
韦庆从韦宵手中接过这把匕首,凝望安王的眼神中略有一分波动:“安王,您领兵戍卫边疆十数年,与那虍虏蛮子打生打死,我韦庆敬重您的为人。但各为其主,韦庆也别无他法,安王,您就安心去吧!”
寒光冷冽,扫过安王脖颈,安王忍不住闭上双眼,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浓烈的血腥味让安王整个人为之一肃,自己这就要死了吗。
但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闷哼突然在房间中炸响,安王感受着身上的灼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张开双眼,只见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韦庆父子早已推开,而一条孤零零的手臂就这么掉在自己的脚下,手上正握着那把寒光匕首!
韦庆被五人团团围住,竟然是商徵羽和四名未知身份之人。其中一名黑衣剑客安王知晓他是商徵羽的帮手,但其他人却是第一次见,最让安王在意的却是其中的两名女子。特别是其中那个仪态端庄的冷漠美人,隐隐有一股莫名的气韵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简直镇压了场。
形势急转直下,完超出了韦庆的预计,眼见事不可违,韦庆脸上突然涌出一片狠辣,青筋暴起之间就要发出高亢疾呼,即便杀不了安王,也要让安王不能离开燕京!
但正值此
时,场中那个端庄站在商徵羽身后的俏丽女子突然发难,掩住脸庞的黑纱上双明眸中顿闪一抹五彩光华,更是有一股香气顿时弥漫充斥了整个房间!有若黑洞般的双眸将韦庆和韦宵尽皆慑住,虽然他们眼中也精光爆闪,明显是还像挣扎,但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韦庆父子浑身剧烈震颤,仿佛经历着什么剧烈的痛苦,七窍开始流出大量的血水,但身体却倒不下去,就这么站在这里让自己的鲜血流了一地,这场景哪怕是安王看到都心中大惊,跟别说庞恨了,他并不知道虹莺和流堇的身份,但却不妨碍他看向她们的眼神露出深深的忌惮和提防。
反倒是商徵羽长舒了一口气,他三两步走到安王身前,双手搭在他肩头,只一轮冲穴就将安王的穴道解开,让他恢复了行动。
“长话短说,安王我们这就带你离开!”
商徵羽略与安王说了两句,立刻转身对虹莺道:“前辈,如今当要尽快离开燕京为好,晚辈知道一条密道所在,可直通城外,前辈可愿随在下一起离开!”
虽然知道虹莺既然和许德才合作,那许德才肯定也已准备了后路,但如今燕京城一片混乱,谁知道许德才那边的后路好不好使,最重要的是现在众人做处的地方与甘露寺并不远,无论怎么样似乎从密道逃脱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流堇望向自己的师父,虹莺似乎对商徵羽此言很是受用,最重要的是商徵羽此举,一个能自由出入燕京的密道可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商徵羽此举明显是已经彻底信任了自己师徒二人。
虹莺眼中罕有的浮现出一抹喜色。这种信任让她心中突然涌出了一丝极为陌生的温暖,自己似乎许多年也再未有过这等感受了。
虹莺顿时做出决定:“你带路。”
“我就不去了。”翊门门主,不,如今应该算是重获新生的庞恨对商徵羽、虹莺和流堇拱手道:“我自有退路,商兄和前辈还请先行离开。”
庞恨自知自事,虽然自己帮了大忙,但商徵羽对他还绝没有信任到可以将密道告知的地步,自己跟着只能自讨没趣,不如按原定计划行事。
“在下会与许堂主会合,告知他前辈已经安然离开燕京。”庞恨说完就从窗口跃出,率先一步离开此刻,也是间接在向商徵羽证明自己并未有打探密道消息的意思。
庞恨此举也让商徵羽原本对他的警戒降了一分,他对庞恨离去的方向一拱手,随后立刻转身对安王道:“安王,我们走。”
楚临虚在前方带路,商徵羽架着安王紧跟在后,再加上虹莺和流堇,六人快速潜入黑夜,而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天就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