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间,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絮絮,爸爸在忙工作,不可以去打扰他哦。”
屏幕中的画面与耳里的声音结合在一起,这让时宴回一瞬间以为叶卿辞回来了,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然而饶过书房大门进来的却是周思萱。
是了,她的声音原本就与叶卿辞相似,因而也让他误以为周思萱是那个救下自己的少女士兵。
时宴回眼里的光暗了。
周思萱的心也跟着沉了。她到时家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因为时家保姆已经认定了她女主人的身份,所以没有通知时宴回,她假模假样地陪时简兄妹玩了会儿,迟迟没有等到这个家的男主人,故而才撺掇时絮来叫人。
她又故意算好时间出声。
但显然,时宴回并没有看到她的‘贤惠’。
他沉了脸,重新坐回椅子,并顺势收了光脑的屏幕。
周思萱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在看叶卿辞的回忆录,她勉强挤出笑脸:“阿宴,你不忙的话,我们可以聊聊吗?”
时宴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他现在思绪凝重,无心与她多聊,但目光落到周思萱胸口的项链时又愣住了。
那原本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也是他送给‘救命恩人’的信物。
当年,他也是靠着这条项链才认定她是救命恩人的。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允许她的靠近。
但现在……
他已经看清楚了,那个将他从枪林弹雨中背出来的人,是叶卿辞。
至于这项链,他必须要搞清楚是怎么落到周思萱手里的。
时宴回将椅子推开一些,示意她可以谈了。
跟前的人面露喜色地走近一步,时宴回却又将椅子推得更开了。
周思萱尴尬地僵在原地。“阿宴,絮絮一天天大了,女孩子是需要妈妈照顾的。”
她瘪嘴摆出委屈可怜的模样,“我们还是早点把婚礼办了吧。”
时宴回抬手打断了她,“婚礼只是炒作,希望周小姐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过多干涉我的家事。”
时宴回对她一直保持着距离,但好歹也走到了相互叫名字的地步,如今突然称呼她为周小姐,显然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周思萱讪讪地收回了想要逼近的脚步,“我也只是怕你忘了叶姐姐之前对你做过的那些事。”
“放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宴回收回了刚刚生出的怀疑。
就算叶卿辞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能洗脱她对他,对孩子们造成伤害。
周思萱的心也往下落了落,她挤出笑脸:“阿宴,你别误会,我不是对叶姐姐有意见,我只是担心你,毕竟她现在身份特殊。”
时宴回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惫,“没别的事,你就可以出去了。”
周思萱低头去看时絮,“絮絮,爸爸累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时絮点头,又靠近抱了抱宴时回的腿,“爸爸,絮絮会乖乖的,你要好好休息哦。”
说完就松开他出门去了。
时宴回这里刷不到好感的周思萱也急忙跟了出去。
她合上门,堆积出和善的笑意,“絮絮,刚刚你在爸爸的光脑上看到了什么呀?”
时絮撇嘴,那是她和爸爸的小秘密,才不要告诉她呢!
“我什么也没看到呀,周阿姨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爸爸会照顾我们的。”时絮说完这话就抡起小胳膊跑开了,刚刚看到的画面虽然不能跟周思萱说,但能跟哥哥分享啊。
被父女齐齐下了逐客令的周思萱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哼,不就是回忆录吗?她自己看回放!
她憋着一口气下了搂,又匆忙开门出去。
时絮趴在房门口,确定周思萱驱车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在书房听出周思萱的意图后她就很不高兴了。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时絮扭头看到时简的脸又急忙扑了过去,“哥哥,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呀?”
“是妈咪!在屏幕上,是她救了爸爸呢!”
听她说到叶卿辞,时简浮出不耐烦,“她那种人怎么会救人呢,她不害人就不错了!”
“可是我跟爸爸都看到了……”
“爸爸承认了吗?”
时絮转着眼珠想了想,这才确认宴时回的确没有承认,她瘪嘴不再说话。
时简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别想那个坏女人了,快点去刷牙睡觉吧。”
与此同时,周思萱一路狂飙至家,调出了回放。
虽然是回放,但架不住民众热情高涨,评论还在不停跳动。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卧草我要是这个男生,我这辈子都看不了别的女生了!】
【啧啧,偶像剧看多了吧楼上的。】
【男人嘛,不足为奇,毕竟叶卿辞还是有点姿色在身上的。】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个背影有点像时总吗?】
周思萱的心咯噔了一下,费力地瞪大眼睛试图去辨认屏幕中少年的身份,可惜那马赛克打得足够结实,而她也没机会去结实这个年龄的时宴回。
她披上马甲急忙敲出一行字。
【时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去。】
【就是,时总可是首富,怎么可能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跟叶卿辞偶遇。】
周思萱冷笑一声,继续敲着键盘。
【就是,这要是时总,叶卿辞还犯得着子凭母贵,死缠烂打地嫁入豪门吗?】
风向很快朝着周思萱希望的方向发展过去,毕竟叶卿辞如今声名狼藉,大家也更乐意看到她被踩至脚底。
引导完舆论,周思萱这才打开联系列表,拨出了视频电话。
很快,空旷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虚拟影像。
对方脸上带着镜面面罩,看不清身份。见到周思萱以后,却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她冷漠地说道:“叶卿辞出现了,立马追踪她的行径。”
对方点头,“遵命。”
周思萱心中浮躁,不耐烦得很,“三年了,还没有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吗?”
“上面还在查。”
她挥手,“知道了。”
这句话她都听了几十遍了,他们不嫌烦,她都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