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帮助的叶卿辞也不生气,她向来一个人习惯了,只是不久前有时絮瞻前顾后地照顾着,让她生出了一些错觉,而今护士不想帮忙,她便撑着病床自己来了。
费力地解开一个扣子后,叶卿辞呼了一口气,想要缓一下。
护士却不耐烦得很,“快点我还有别的病人。”
叶卿辞看了她一眼,她确定这位小护士对她有敌意。
“不好意思,这位护士小姐,我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护士哼声:“叶小姐太敏感了,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叶卿辞怀疑又是时宴回惹的烂桃花,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她招惹这些麻烦了。
她张口正想解释,病房的大门却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来人正是擅长招桃花的某人。
叶卿辞没好气,他招惹的麻烦,就该由他来解决。
“时宴回,你来好好跟这位护士小姐解释一下。”
时宴回莫名其妙,他需要跟护士解释什么?
他提步走近,又低头去看护士,“怎么了?”
护士小姐厌恶的是渣男贱女本身,即便时宴回语气良好,她也不吃这这一套,她板着脸,“病人需要换药了。”
“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护士不为所动,“这是护工的工作,时先生要不请个护工过来?”
科技时代的人工费可是很贵的,尤其是医疗行业。
时宴回脸色不好,他知道人工贵,但也没听说换药还需要他另外请人的。
叶卿辞的目光在护士和时宴回之间来回转动。
看来……是她误会了?
“我说这位护士……”
时宴回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卿辞拽住了。
手心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浸透到了他的皮肤上,时宴回的话戛然而止。
叶卿辞便趁机看向护士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自己来就行了,麻烦你把药放下吧。”
护士放下药便走了出去。
她走后,叶卿辞也松了手,不就是上药吗?她自己也可以,她现在又不赶时间,慢慢来就是了。
只是伸手解着衣扣的时候,时宴回还站在旁边不肯走。
叶卿辞又扭头去看他,“不好意思,我要上药了,你可以出去吗?”
时宴回扭头来看她,“你自己能上?”
不然呢?请他帮忙吗?
虽然当过两年名副其实的夫妻,但毕竟已经分别三年,一想到那画面,叶卿辞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嗯,你先出去吧。”
他沉了脸,冷得可怕,又二话不说拿起了桌上的药剂。
“脱衣服。”
叶卿辞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他仍旧是冷着脸:“脱衣服我帮你上药,还是说……”
他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心虚不敢面对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该心虚的人是他才对,离婚协议还没签呢,他就迫不及待另寻新欢了。
“谁心虚了,你吧?”
“既然不心虚,那就把衣服脱了。”
叶卿辞轻叹一口气,她也想干脆利索地脱了衣服,可惜她做不到啊。
她抬手去解衣扣,动作及慢。
时宴回以为她是不愿意,莫名又想起她扭着腰枝在陌生男人怀里撒欢的模样,心里也无来由地生了一丝怒意,“就这么不情愿?”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与其被她这样践踏,还不如下楼给她找个护工去。
然而下一秒叶卿辞却又抬头朝他看了过来,“不是,手上没力气,还有点疼。”
时宴回第一次听到她有这样的语气说话,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但嘴上不饶人,“活该。”
叶卿辞也郁闷了,她好不容易示弱一回,还要被他骂。
时宴回俯身朝她靠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他勾着嘴角邪笑一声:“不是没力气了?不需要我帮忙?还是希望我给你请个护工?这医院可都是男护工。”
叶卿辞急了,与其被不认识的陌生人看了去,还不如便宜他呢,又不是没看到过。
她把眼睛一闭,手也松开了,“那你来吧。”
时宴回认真替她解开了病服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子解下的时候,他的心也越跳越快。
自打她离开后,他就没有再和一个女人有过这样亲密的行为了,尤其……跟前的还是她。
他的喉结上下翻动,脸颊也浮现出了一模可疑的红色。
然而他低头时脸色又瞬间变了。
原本白皙瘦弱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规则不一的伤口,有新伤也有旧伤。
越往下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凝重。
“这些伤……以前没有的。”
叶卿辞也低头看了一眼,她皱了皱眉,伸手想要将衣服拉上,时宴回却又按住了她的手,“我让看看。”
她别过头,“没什么好看的。”
“这三年,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为惩罚她因为家庭而险些放弃大夏的行为,这三年她收到的任务都是凶险万分且无人敢往的,但她不后悔,正是有了这三年的弥补,她现在才能回到这里,看到他和孩子们。
她仰起头,双眼明亮,“别问了好吗?”
温柔的语气一如从前。
时宴回吞了吞口水,“网上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对吗?”
“你指的是什么?”
“叛国。”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我无法去操控别人的思想,也无法操控你的。”
时宴回低头将药剂拿到了跟前,“先上药吧。”
他知道她有秘密,也知道她不会说,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能看见的东西。
叶卿辞满脸失望地看着他。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她。
二人在沉默中上好了药,时宴回默不作声替她将衣服穿好,又扶着她躺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医院,有事叫我。”
叶卿辞点了点头,客气道:“谢谢你。”
这话说得时宴回也有些生气,“不用谢,毕竟你是救我女儿才受伤的。”
她不服气,“絮絮也是我的女儿。”
他起身往外走,大约是不甘心,临近门口时,他又扭头过来,“可惜她和时简都是我带大的。”
他们出生后,她就不常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