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回正在聚精会神地做着研究,完全没有看到他。
廖源急得满头大汗,幸好这时助理看到了他,助理招呼了时宴回一声,他这才偏头看了过来,见到廖源,面罩下的脸大惊失色。
他摘了手套急忙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叶小姐醒了,我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时宴回气得推了他一把,“你觉得衣服能困得住她吗?”
廖源愣了。
“门锁好没有?”
他不确定地抽了抽嘴角。
时宴回跑得飞快,看到打开的房门后,他的心彻底凉了。
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责怪廖源了。
他按下了紧急制动按钮,“001号跑了,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工作,去水源的地方找人!”
叶卿辞摸进了洗手间,此时正趴洗手池上歪头去接水龙头里的水。
听见广播的人急忙找了过来,见到她四肢软绵绵扒在洗手池上的模样又吓得大叫了起来。
叶卿辞想换个地方。
无奈她喝了太多的水,四肢一松整个人便滑到了地面上。
她艰难地爬起身想往外走,但手脚却软得厉害的。
找到他的人已经将信息发出去了。
时宴回与廖源也急忙赶去了洗手间。
叶卿辞扒在墙上往外挪。
她挺着大肚子,像即将临盆的产妇,发现她的人还不敢去动她,只能惴惴不安地跟在她的身后。
那人看到时宴回和廖源后才松了一口气。
时宴回带着面罩看不清脸,但廖源的表情却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叶小姐,你这是……”
叶卿辞还想开溜。
时宴回二话不说便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声带怒意:“为什么不听话!”
她可怜得很:“我渴。”
“你看看你……现在已经快变成一只八爪鱼了。”
叶卿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她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时宴回便趁机将她拽了过去,他想将她抱进实验室,但叶卿辞喝了太多水,他根本抱不动。
他只好将她拖拽了回去,廖源看不下去,想去帮忙,可惜加上他也实在扛不动。
叶卿辞就这样被时宴回拖进了实验室。
她闹腾了起来,“我要喝水!”
时宴回二话不说便拿起了安定打在了她的胳膊上。
叶卿辞低头看了一眼,“你又给我打针?”
“这样你就不会想喝水了。”
她脑袋一歪就栽了下去,时宴回想将她搬上护理床也挺困难,廖源又赶忙来帮忙,往床上一躺,她那肚子看起来就更加恐怖了。
廖源头皮发麻,“孤舟……叶小姐肚子里的水排不出来怎么办?”
“切开胃部放掉。”他冷漠地说道。
说完他又拿了仪器过来。
做好术前的准备工作后,时宴回亲自操刀替她放水。
消毒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叶卿辞肚子上的伤口。
那是为了时简和时絮留下的。
那一天,他因为工作还没有守在她身边。
捏着手术刀的手停了下来,心里浮现出了一丝自责。
助理在旁提醒他,“该开始了。”
时宴回点头切开她的皮肤,塞入导管后将水放了出来。
叶卿辞的肚子也一点一点收了回去。
缝合好伤口后,他又疲惫地进了实验室。
继续让她打安定也不是办法,得尽快研究出阻断药才行。
廖源焦急地守在外面:“怎么样了?”
“加我一个好友,有问题联系我,不要再离开她半步。”
廖源愧疚地点头,“我明白了。”
时宴回离开后,廖源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叶卿辞的身边。
安定足足打了五针,阻断药才终于被提了出来。
时宴回也顾不上实验了,他迫不及待将药注射进了叶卿辞的身体。
她的反应很大,对水的渴望虽然消失了,但手上的毛发却长得更快了。
廖源急得不行,“孤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时宴回沉着脸,“先隔断她对水的渴望吧,即便浑身长毛也比喝水撑死好吧?”
这倒是。
好在手上的毛发长出一厘米后也停了下来。
叶卿辞又开始抽搐。
时宴回给她挂了水,等她安静下来以后,他又耐心地替她将手臂上的毛发处理了。
如果被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难过的。
剔了毛发,他还贴心地拿出了爽肤水给她敷上收缩毛孔。
旁边的助手惊喜地说道:“孤舟先生还懂这些呢?”
时宴回看着叶卿辞没有动,这些也是她从前教的。
一瓶水挂完,叶卿辞总算苏醒了过来,她满脸疲惫地看向了时宴回,“我怎么了?”
他松了口气,“你死过一回了。”
叶卿辞抿起了唇,“不止一回。”
她死过很多回了。
时宴回便不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阻断药起作用了,会好起来的。”
叶卿辞想起身,但肚子疼得厉害。
“先躺着吧,你身体里的水份排不出去,我给你加了一根导管,等你身体机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再拔。”
叶卿辞嗯了一声,“好。”
她乖乖在病床上躺了两天。
因为没有进食她也没有去上洗手间。
廖源见她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也忙着回基地去处理工作了。
时宴回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叶卿辞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后又忍不住提醒他:“你不回时氏吗?”
“时氏放假了。”
“为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为什么?”
叶卿辞的反应慢了半拍,她想起了赵琦的话,“富源集团出事了,时氏受到波及了吗?”
他哼了一声。
“你……不怕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好怕的。”
有了他这话,叶卿辞也放心多了,“那就好,那时氏不需要你去看着吗?”
“不用,汪助理处理就行了。”
她听着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他倒是信任汪嫣。
“那周思萱呢,你天天守着我,就不怕她担心?”
时宴回沉着脸:“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然后方便你离婚吗?”
叶卿辞垂眸:“你用不着呛我,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时宴回抬起下巴,“不用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叶卿辞失望地叹气,他又一次默认了。
她再是不了解就显得太不识趣来,这样的事儿她不想再做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