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还以为皇上听信旁人的话,就此不理臣妾了呢,那臣妾还要这身子做什么
郑贵妃苍白的脸上泛了粉意,伏在帝王的膝上。
朕哪里舍得。
萧珩的语气越发温柔,但看向地上还跪着的宫人时面色却转为严厉:今日若不是朕及时赶到,你们就这么由着贵妃一人在塌上难受,你们素日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来人,将殿内伺候的人都拉下去,每人赏五十板子。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
殿内的宫人都吓得磕头求饶,跪在最前的宫女更是企图上前拉郑贵妃的裙摆,却被帝王一脚踹开了。
皇上……
郑贵妃直起身子想要说什么,却被帝王一脸疼惜地轻揽在怀里:将人拉去慎刑司行刑,别扰着了贵妃。
宫人们很快被御前的人拖了下去。
朕知道爱妃心软,不忍重罚,爱妃放心,朕只是给她们一个教训,等行完罚,人依旧留在爱妃身边伺候。
帝王看着郑贵妃面上的急切,温声安抚道。
臣妾又让皇上费心了。
殿内伺候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还有两个宫女更是自己从郑家带进宫的,郑贵妃不想让这些人没命,不过只是罚五十大板,这些人命贱,倒也不妨事。
……
晚间,承安宫偏殿。
嫔妾给皇上请安。
起吧。
萧珩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张开了手。
郑宝林忙低着头上前伺候更衣。
皇上,贵妃娘娘那边又心口疼了。
两人刚在床上躺下,曹忠就在门外轻叩道。
郑宝林闻言就要起身,却被帝王压在了身下。
皇上,姐姐她……
郑宝林怯怯不安道。
但帝王终究没有起身。
喝了。
帝王走后,郑宝林就被吕嬷嬷粗鲁地灌下一碗苦涩浓郁的坐胎药。
……
第二日清早。
凤仪宫。
娘娘,昨日承安宫那位承宠了。
鸾镜前,宫女一面小心地将一枚凤钗插上已经挽好的云髻上,一面轻声禀道。
那贵妃怕是今日又要告假了。
皇后弯了弯唇。
可皇上对贵妃也太言听计从了,这事若没有贵妃的允准,以郑宝林那胆子定是不敢主动邀宠的。
承安宫那边还传来消息,皇上昨日见贵妃不豫,不仅立时传了御医诊治,还将伺候贵妃的宫人,都拉去了慎刑司,由曹公公亲自监看着打了五十大板。
宫女话里有些忧心。
皇后一时没有言语,倒是仔细打量起手里那支金累丝凤凰衔珠步摇。
娘娘今日要戴这一支奴婢给您……
不必了。
皇后却将那一支步摇放下了。
长春宫这边,顾攸宁被帝后同时免了请安,她自然也不想折腾自己。
听过檀音禀报的承安宫昨夜发生的事,顾攸宁也有些弄不清帝王的想法。
重罚郑贵妃贴身伺候的人,是疑心昨日的事还是真的因为贵妃差点犯病而动怒。
顾攸宁能看出,帝王对郑贵妃,逢场作戏的时候多,但未必没有一点真心。
毕竟郑贵妃对帝王的感情是真的,而真情最能动人。
不过帝王处罚了郑贵妃身边的人,也算是为檀音出气了,五十大板,又是曹忠亲自监看,不至于要了命去,但也够这些宫人在床上躺个半月。
而郑贵妃,身边亲近之人暂失,这些日子怕也不会顺心。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内侍的通报声。
不必起身。
顾攸宁刚要下床,就被大步走来的帝王按住了。
不过很快顾攸宁又转头面向里边,只留了个背给帝王。
可是生气了
帝王只当顾攸宁知道自己昨日去了承安宫耍小性子,倒也不生气,扳过肩膀就想把人往怀里带,但怀里的人却是挣扎着缩进被窝,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嫔妾染了风寒,怕传给皇上。
萧珩闻言面色尬然,轻咳了两声,他没想到这女子如今这般细心,而自己,方才却是想多了。
朕问过御医,这风寒不会传人。
真的吗
顾攸宁将被子扯了一点下来。
君无虚言。
萧珩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攸宁却是暗地撇嘴,在这后宫,帝王哪里有一句实话。
嫔妾难受。
既然帝王自己说无碍,顾攸宁撑起身子,将自己投入帝王的怀抱。
额上是有些烫。
萧珩揽住人,用手背在顾攸宁额上贴了一下。
是皇上手冷吧
顾攸宁微微嘟嘴:嫔妾其实没什么事。但宫人们都听皇上的话,不敢让嫔妾下床,从昨日到现在,嫔妾身子都快躺软了。
萧珩失笑,这女子还定是一如既往地率真,别人没病都要装出三分病,好让自己多记挂几分,她倒是好,一心只想着躺着发闷。
不过帝王此时心中很是庆幸,还好昨日的事没吓坏女子,性子还是这般鲜活。
只要你每日好好喝药,等烧退了,朕就不让宫人们拘着你。
帝王见女子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又在心里仔细搜罗了一番:朕昨日已经下令将方采女废入冷宫,贵妃身边的人,朕也做了处置。
顾攸宁闻言心中一喜,帝王此言,便是对郑贵妃疑心了。
不过她面上却是一片惊愕:那方采女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