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东看着石室中一地狼藉的景象心中直抓狂,一旁的苏蝉也忍不住唉声叹气道:“这可怎么办?”
李云东长叹道:“都怪我不记得关门,结果这就杯具了!”
他说着,随手捡起了一幅画,正是之前他看到的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上面人物脑袋都被老鼠咬出了一个窟窿,当真是惨不忍睹。
李云东苦笑道:“中国的史学家和收藏家会杀了我的……吴道子的名画居然这样就被毁了!”
苏蝉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也许是假的呢?”
李云东转过头对她苦笑道:“你真会安慰人,唉,别说了。这里估计是狐禅门历代掌门人的精心收藏,现在倒好,我刚继任狐禅门掌门人不到两天,这些宝藏就被我毁了个一干二净!我看我可以荣登狐禅门历史上最败家掌门人的光荣称号了!”
苏蝉自幼离开狐禅门,对门派的归属感虽强,却也强不过对李云东的感情,她干巴巴的赔笑了一阵,说道:“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李云东也看着这一地破碎的古玩字画很扎眼闹心,他摇头道:“走吧走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一夜暴富这回事。”
他走到石室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唉,这要让狐禅门其他人知道了,我马上就会下台吧?”
苏蝉立刻大声道:“不会的,你救了我们狐禅门,师伯她们不会这样做的!”
李云东呵呵笑道:“你这个傻丫头,现在是什么社会?拜托,经济社会,要有钱才能当老大的!你再能打,手下都养不活,谁跟你混啊?我养你这个小丫头已经很吃力了,更何况这么一大帮子人?”
说着,李云东笑着去捏小丫头的鼻子。
苏蝉啊的大叫一声跳了开来,眼珠子在眼眶里里面滴溜溜的打转,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李云东笑着转身往石洞外面走,说道:“还在想什么?走人了啦!”
苏蝉却忽然间心中一动,捏了一个指诀,呼的一下在手掌心中燃起一团火,往石室中一扔,轰的一声,这石室中原本就是木制的架子和纸质的书画居多,这一沾火,立刻烧了起来。
李云东听见声音,惊讶的转过身,却见小丫头站在石室门口得意洋洋的拍着手,哈哈大笑,像是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李云东目瞪口呆的看着石室里面的熊熊火光,吃吃的说道:“你干什么?”
苏蝉转过身来,一脸邀功献宝的神情:“都烧掉了,她们就不知道啦!这叫毁尸灭迹!”
李云东倒吸一口冷气,一脸崩溃:“你比我还疯啊?你不知道有些字画是可以修补的,古玩有些地方也是可以修补的啊?这些可是一点点救都没有了啦!”
苏蝉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她很快低下头来,怯怯的抬眼看了李云东一眼,又飞快的垂下眼帘去,手指使劲绞着衣角,弱弱的说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李云东脸上的神情端的是精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使劲吞了口唾沫,声音涩的说道:“刚刚在中华民族的古董界历史上,生了最为惨烈的一场浩劫!而我是主犯,你是从犯!不,我只是没关门,你却放了一把火,你是主犯,我是从犯!”
李云东越说越是义正言辞,小丫头越听脑袋压得越低,眼泪泫然欲滴,她声音弱弱的嘟囔道:“人家也是想帮帮你啦……”
李云东见小丫头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将小丫头搂在怀里面,捏着她脸颊旁边的肉,笑道:“好啦好啦,我是主犯,你是从犯,好了吧?”
苏蝉破涕为笑,抬起头来:“大爷对小妞最好了!”
李云东却又一板脸,故意说道:“你别以为从犯就可以逃脱法律和道德的制裁!像今天这样的行为,你肯定会被钉在中华民族古董历史的耻辱柱上!”
李云东措辞严厉,只听得小丫头眼睛直,好半天才弱弱的问道:“我是从犯就被钉上去了,那你是主犯该怎么办啊?”
李云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钉你上边!”
苏蝉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搂住李云东,腻声道:“不管在哪里,只要跟云东在一起就好啦!”
李云东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败给你了,以后做事情拜托有点谱!”
苏蝉鼓着嘴巴说道:“你自己不也没关门才导致这个情况的么?”
李云东一瞪眼睛,心虚的说道:“还说!就今晚我们两干的这事儿,让其他人知道了,被抓起来判个七八百年都不够的!”
苏蝉眼珠一转,嘻嘻一笑:“没关系,已经没证据了!”
李云东干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问道:“今天晚上你在哪里啊?”
苏蝉笑道:“跟我家大爷在一起!”
李云东又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家大爷在哪里啊?”
苏蝉很是机灵的说道:“在掌门人书房找东西!”
李云东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嗯!孺子可教!走吧!记住啊,今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蝉连忙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两个“罪大恶极”的罪犯焚毁了证据后,反复对了口供,又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嘿嘿笑了笑,便沿着甬道走出了石洞。
刚走出石洞,李云东这才现天色竟已经是有些亮了,他带着苏蝉飞下了山,回到道观之中,两个人跟做贼似的往掌门人的书房走,刚到门口,便看见曹乙迎了上来。
曹乙此时已经脱去了戏服,穿着一身道袍,她看见李云东便迎了上去,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李云东吓得不轻:“掌门人,你在这里啊?昨夜我们找了你一夜,也不知道你上哪里去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李云东一听,背上便忍不住冒冷汗,他心道:不会吧,刚刚对好口供,这就用不上了?白忙活啊?
李云东强作镇定,他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曹乙笑道:“也没有多久。”
李云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曹乙随即笑道:“大概等了半宿吧。”
半宿!!这叫没多久吗?
李云东这一脑门子虚汗呐,他有心想笑,可嘴角抽搐,想笑都笑不出来。
曹乙见李云东神情古怪,便问道:“掌门人,你昨夜去哪了?”
李云东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心中思如电转,却找不出一个好借口搪塞过去。
好在一旁的苏蝉反应快,她羞答答的说道:“六师伯,你不要问了……”
曹乙一开始还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苏蝉,又看了看李云东,她顿时恍然:嗨,人家两个一往情深的小情侣一晚上私下里能干什么?
曹乙一脸会意暧昧的笑道:“哦哦!我知道了!”
李云东也陪着她干笑了一会,嘴角牵动,皮笑肉不笑。
三人对着干笑了一阵,李云东赶紧岔开话题,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曹乙叹了一口气,说道:“千言万语还不是最后都要落到一个字上面?钱呗!请来的人见不唱戏了,就喊着要走,戏没唱完,却要收整场的钱和各种材料租借钱。”
李云东不禁问道:“我不是给过你们钱了么?都拿来打麻将了?”
曹乙苦笑道:“掌门人,我们那只是娱乐,难道还真把这钱拿来自个花了吗?再说了,我们这些内室弟子一天到晚不下山,要钱有什么用?无非是个花头罢了。不过,你给的这些钱也不够啊。”
李云东问道:“还差多少?”
说完他心里面直打鼓,要是是个天文数字,那他这位傲视群雄、以一人之力独退各大门派的大高手、刚刚登上狐禅门掌门之位的掌门人可就要颜面扫地了。
他正忐忑着,曹乙比划了数字,说道:“三十八块!”
李云东险些晕了过去,他失声道:“三十八块钱你们也没有吗?”
曹乙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们在狐禅门吃穿住用都是掌门人负责,自己一分钱也不用拿。”
李云东苦笑道:“这些家伙也是的,三十八块钱也要,真他娘的抠门!”
曹乙也苦笑道:“他们还说,你们道观占这么大一片山头,三十八块钱都不肯给,还说拿不出来,谁信?真是抠门!”
李云东完全无语了,他一只手按着额头,心道:杯具啊,我大概是古往今来古今中外最穷的掌门人了吧?
李云东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这才现自己原来也是身无分文,只有一张永远随身带着的信用卡,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附近哪有自动取款的地方?我去取点钱来。”
曹乙说道:“山下附近的宾馆就有,需要我陪你去么,掌门人?”
李云东此时听见这掌门人三个字觉得非常刺耳,他摆手道:“不用了,我知道在哪,苏蝉陪我去就好。”
说着,他赶紧拉着苏蝉往道观外面走。
曹乙则在背后打量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这两人一个看起来还是云英处子,一个依旧是童阳元气,并不像昨晚交欢过的模样啊?啊,对了,两人莫非喜欢其他调调?
曹乙正在这里胡思乱想,李云东却带着苏蝉已经出了道观,两人下了山后,在山下宾馆设置的银联自动取款机上取了钱,然后又返回道观中,付了钱。
给钱的时候,收钱的人打量了李云东一眼,很是不屑的说道:“看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一分产业,本来以为你多厉害,没想到连我们这样小本生意的三十八块钱都抠,真是抠门到家了!哼!”说完,扬长而去。
李云东脸都黑了,一旁的苏蝉却看着他,低声劝道:“云东,别理这种人啦。你以后肯定会很有钱很有钱的,你以前修行不也什么都不懂,可现在却已经是修行界响当当的修行人了。我相信你就算是赚钱也会很有办法的!”
李云东心里面这才好了许多,他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赚钱的办法和主意,不过缺乏启动资金,而且光我一个人做不来,我得回去找周秦和紫苑商量一下,找她们帮帮忙才行。而且,这狐禅门的道观租期马上就要到期了,不赶紧弄钱不行。”
说着,他带着苏蝉找到了曹乙,将自己的打算和在天南市上学的地方以及住址都告诉了他,又将电话号码告诉了她,最后又留了一万块钱,叮咛道:“前任掌门也没有留钱下来,我们狐禅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否则饿都要饿死人了。你先拿这些钱用一下,我去想办法弄些钱,我不在的这些天里面,你替我把狐禅门打理好,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打电话找我。如果遇到了敌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赶紧跑,狐禅门这个道观丢了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人,就算丢了我们也可以再抢回来。”
曹乙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见李云东带着苏蝉匆匆离去,最终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