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东一声怒喝过后,日本各派的修行人无不色变,尤其是他们见李云东一掌朝着高桥正太的阳神拍去,顿时人群中便冲出两个身影,朝着李云东扑去:“住手!”
李云东冷哼一声,指尖阳神瞬间幻化成一座三头六臂的世尊明王,其中四条胳膊分别捏了两个大手印,一左一右朝着扑过来的两人拍去,另外两条胳膊则依旧捏出一个大手印,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高桥正太的阳神身上。
高桥正太的一声惨呼,阳神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分身,疯狂的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开来。
这便是金身的强大之处,只要不是被特定的法宝所针对,便是阳神被人拍碎,依旧能够化为无数分身四处逃散。
可不幸的是,李云东手中恰好有这么一样专门针对阳神化为无数分身四处逃散的法宝,燃指钵!
李云东飞快掏出燃指钵,手指在钵盂边缘轻轻一弹,叮的一声响,这燃指钵立刻扩散出一道光晕,这光晕扩散的速度快得惊人,刹那间便追上了高桥正太四处逃散的分身。
李云东自从在燃指钵的小千世界里面潜修出世后,就拥有了“精通一切佛门法器”的能力,他自己又是明王转世,此时又精进到了不灭金身的境界,因此燃指钵在他手中威力倍增,而高桥正太阳神如果没被轰散,燃指钵还不一定留得下他,可此时他急于逃命,将阳神化为万千,四面八方逃散,只要有一个分身逃出去,他就能逃出生天。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下反而让燃指钵将其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高桥正太的分身被这波纹光晕刚一接触,立刻便定在了原地,仿佛沾上了蛛网的飞虫。
高桥正太疯狂的挣扎着,可越是挣扎,便越觉得这股束缚拉扯的力量更大了几分。
李云东紧接着手指又是一弹,叮的一声脆响,燃指钵猛的有放出一道青色的光晕,去势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各派修行人虽然将自己的真元内丹打磨得凝练如钢,可当这股光晕波及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依旧感觉到一阵气血浮动,心旌摇荡,仿佛自己置身在海洋之中,被一道又一道凶猛的巨浪不断冲击着。
他们不由得一阵心中骇然:自己肉身尚存,阳神完好尚且如此,更何况肉身鼎炉已失,阳神粉碎无数的高桥正太呢?
高桥正太的无数分身被这第二道青光一震,立刻再也无力挣扎,一张无形的巨大蛛网将他牢牢的捆在了天地之间。
这时候李云东又伸出手要弹第三下,而此时被李云东两记大手印轰飞出去的两人忍不住大声用汉语惊呼道:“李云东你赶尽杀绝,不怕下地狱吗?”
李云东看了他们一眼,只见这两个人都是僧人打扮,只不过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秃头方脸,手持一串佛珠,脚下踩着木屐,而另外一人则身披黄色袈裟,头戴斗笠,手持禅杖。
李云东忍不住哈哈怒笑了起来:“说得好!你们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曾说过这样的话?你们日本人几十年前在我们中国烧杀抢掠,回去了以后却成了靖国神社里面供奉的神灵!现在在龙虎山将我们中华修行人杀得形神俱灭,这又何尝不是赶尽杀绝?你们做这种事情,到头来反而要立地成佛,我做这种事情,反而要下地狱?这是***什么道理?”
李云东这一番痛骂,只骂得日本各派修行人面色阴晴不定,中华各派修行人扬眉吐气,大声喝彩。
李云东第三次弹响燃指钵,叮的一声响,第三道光晕四处扩散开来,高桥正太的阳神分身瞬间被这股光晕拉扯了回来,全部被收拢到了燃指钵之中。
众人只见高桥正太的阳神分身被拉扯进燃指钵后,其阳神就像是一个小人儿似的,被困在燃指钵中,拼命的挣扎,想要脱逃出去,可燃指钵周围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囚笼,始终让他四处碰壁。
这两名日本僧人眼见此景,面露不忍焦急之色,高声道:“李云东,放了他,其他的我们什么都好商量!”
高桥正太虽然性子暴戾,嚣张跋扈,但他的修为却是日本修行界都公认属于顶尖级的,御影堂僧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像高桥正太这样完美的杀戮机器,却是不多的,当初净土真宗为了培养他,花费财力物力不知凡几,而且他在净土真宗的御影堂中地位级别颇高,如果就这样折损在中华,那对于净土真宗和御影堂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李云东冷笑一声,高高捧着手中的燃指钵,让众人看得清楚,他高声道:“你们做得了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高桥正太杀了我们两个人,我让他一条命抵我们两条命,已经是便宜他了!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尽管上来,我送你们一块儿去陪他!”
说完,他真元催动,燃指钵之中顿时沸腾起一片青色的火焰。
高桥正太的阳神被这股青色的火焰一灼烤,顿时发出无比惨烈的哀嚎声,他无数阳神分身刹那间聚拢在一起,疯狂的撞击燃指钵的壁面,可他刚一撞,阳神便被撞散,一下被烧毁许多分身。
高桥正太一声惨嚎,立刻又聚拢在一起,再一次疯狂撞击了过去,可他阳神分身数量完好无损的时候尚且没用,此时更是以卵击石。
众人只见高桥正太在这股青色火焰中如同困兽一般挣扎了一阵,慢慢的阳神被烧灼得越来越少,渐渐的便没了身影,只化作一道青烟,从燃指钵的上方缓缓的飘散而上,最后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无影无形,无踪无迹。
一时间场上无论中国还是日本,各派修行人尽皆沉默不语。
对于修行人来说,再也没有比眼前这一幕更加恐怖的了,阳神被毁也就算了,竟然被如此残忍的炼化烧死,这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中华各派修行人恨极了高桥正太,可眼见此景,却依旧被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倒是场上红袍僧人和黄袍僧人看着高桥正太被炼化后,齐齐的坐了下来,一个双手合十,一个手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的念诵起往生经来。
张流芳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小声道:“还念什么经啊,魂都没了,难不成还能超度他不成?”
天底下无论什么修行门派都是认为人死了以后是有魂魄的,只是去往的地方不同,但高桥正太的阳神被毁,那意味着他的魂魄也不存在于世了,这往生经只怕是对牛弹琴,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邓玉和邓娇齐声道:“活该,这种人要是还让他投胎往生,那才是没有天理呢!”
张灵等人也觉得本该如此,可他们自恃身份,这种话是只能想万万不能说的。
这两个僧人在场上念诵着经文,中华各派修行人中有性格轻佻浮躁一点的便大咧咧的笑道:“喂,这往生经是念给你们自己听的么?”
“不对啊,你们净土宗不是该年吗?怎么念起这个来了?”
“哼,‘我作论说偈,愿见弥陀佛,普共诸众生,往生安乐国’。经倒是念得好听,只可惜披着一张狼皮念诵经文,也不知道佛祖到底收不收你们。”
日本各派修行人听着这些声音刺耳无比,纷纷反唇相讥的喝骂了起来,一时间场上打完又开始对骂,骂声直冲云霄,好不热闹。
这两名红袍和黄袍僧人却对这声音充耳不闻,他们念诵完经文后,齐齐站起身来,怒目朝着李云东瞪去,红袍僧人厉声喝道:“李云东,这件事情绝对没完,我们净土真宗记住这样的羞辱了!”说完,他冲着日本修行人团体中大喝一声:“走!”
他话音一落,人群中哗啦走出来四五十名僧人,齐齐的跟在他身后,朝着山下走去。
日本修行团体此时来的本来就只有两百多人,此时一下走掉四五十个人,顿时人数大减,声势大衰。
西园寺常胜脸色一变,连忙拦在他们跟前,跟他们叽里呱啦的说起日语来。
邓玉邓娇不解的看着他们一群人,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门派竟然能有这么多人,邓玉对张流芳奇道:“这个净土真宗很厉害么?怎么他们有这么多人?”
张流芳虽然是内室弟子,但对于东边这个邻居的修行门派不甚了解,她摇了摇头,可此时旁边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净土真宗是日本修行界势力极为强大的一个庞大门派,尤其是净土真宗共有二十二个派系,其中较为有名,势力较为庞大的门派有十个……”
她们听见这声音,扭头一看,却见张孔云已经苏醒了过来,面色苍白的说着话。
张流芳顿时大喜:“师父,你醒了?”
一旁的张灵也是一喜,关切的问道:“师弟,你没事么?”
张孔云勉强笑了笑:“没事,还死不了,只是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张灵宽心一笑:“没事就好,你安心养伤吧。”
张流芳见张孔云眉宇间郁郁不乐,显然是对刚才斗法失利耿耿于怀,她眼珠滴溜溜一转,有心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便问道:“师父,你刚才说净土真宗较为有名,势力较大的门派有十个,都是哪十个呢?”
张孔云果然被她的话题所吸引,咳嗽了一声,说道:“势力最大的就是净土真宗本愿寺派,也称西本愿寺派或者一向宗派,属下共有一万零五百座寺庙,信众两千余万,刚才的高桥正太就是一向宗御影堂的僧兵;其次便是真宗大谷派,也称东本愿寺派,所属寺庙有八千九百余座,信众上千万。其余八派势力虽然比不上这两派,但也都是不能小觑的门派,分别是真宗高田派、真宗佛光寺派、真宗兴正派、真宗木边派、真宗出云路派、真宗诚照寺派、真宗三门徒派以及真宗山元派。”
张流芳张口结舌:“这么多门派?这么多寺庙?这么多信众僧人?”
正一教在中华虽然号称第一大修行门派,但是净土真宗比起来,那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张孔云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日本全国信教,不能比的。”
张流芳不解的问道:“可日本势力最大的不应该是神道教么?为什么净土宗占了这么多人数?”
张孔云面色有些苍白,他嘿的一笑:“嘿,这可是净土真宗的传统啊,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急先锋,十几个门派精锐尽出。几百年前,日本战国时代便是如此,净土真宗的僧兵打得各国大名哭爹喊娘;几十年前,日本军政府侵华,净土真宗十几个门派的僧兵冲到中国来烧杀抢掠,几十年后,他们再一次又当起了急先锋……唉,只可惜,我当时一时动摇,没有给这些家伙一个下马威,倒是自己结结实实的栽了一个跟头!”
张流芳宽慰道:“师父,没事的,李云东已经替你报仇啦!”
张孔云面色复杂的看向李云东,轻轻一叹:“我老啦……”
张流芳嘻嘻一笑:“师父,你是老当益壮!”
张孔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这,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众人闻声扭头一看,却见刘春平远远的沿着山路跑来,人还没到,声音便已经遥遥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