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番外
用过午饭,齐健越要了一壶铁观音,坐在濮阳游儿房内的桌子旁,慢慢的喝着热茶,静静地等着他醒过来。
濮阳游儿的身份可以再问,就算让他离开也是以后的事,追查水儿的死因却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尽管他有可能是个潜在的威胁,但有一点齐健越可以确定,昨晚的事情和濮阳游儿绝对没有关系。因为选定去那个宅子里偷东西的人是齐健越。只要他与水儿的死无关,齐健越便愿意让他留在身边协助自己追查这件事情,毕竟昨晚他的那一番话说的十分在理,这让齐健越对他十分的刮目相看。
看着熟睡中濮阳游儿那张略显憔悴俊美异常的小脸儿,齐健越忍不住安慰着自己,也许……他的身世真的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也许……留下他真的可以在解决水儿的事情上帮上自己的大忙。
快到未时的时候,濮阳游儿缓缓睁开了眼睛。见齐健越坐在自己的屋内他不禁微微楞了一下。“你在等我?”闪过齐健越伸过来的那只手,他挣扎着坐起身。
齐健越面无表情的收回那只擎在半空中的手,“我想问问你,昨晚你在水儿的尸体上发现什么异常没有?”从昨晚离开那宅子到现在,这是他跟濮阳游儿说的第一句话。
他一直守在这里原来是为了问自己这件事情。
濮阳游儿眼底那抹似有若无欣喜瞬间被痛楚所淹没,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却在顷刻间涌上心头。借着脖子的伤痛为由头,他皱紧眉头捂着脖子,刹那间眼眶中溢满了泪水。
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显然让齐健越有点措手不及,他猛地向前跨了两步,但也只是跨了那两步而已,然后便定在了那里。望着那两排卷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滚落的泪珠,他有些不安的问道:“伤口痛?”
濮阳游儿无声的点了点头,眼泪却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其实他很想说“不是伤口痛,是心痛。”每次看到齐健越表现出对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他就会忍不住胸口一阵闷痛。
凝视了他好半天,齐健越轻叹了口气坐到了他脚底的床边。眼前这个泪流满面哭的像个小女人的少年让他即怜又疼更矛盾至极。踌躇了半天,他还是按捺下那个将濮阳游儿搂到怀中安慰的冲动,只是默然的将手中的热茶和怀中的帕子递了过。
这个臭男人也太没同情心了,自己哭了这半天他竟然无动于衷。
濮阳游儿原本呜呜咽咽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格开齐健越递过来的帕子,一把扯过他的衣袍下摆,报复『性』的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上擦去,齐健越待要挣夺已经来不及,顷刻间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摆就湿了一大片,有的地方还带着黏糊糊的大鼻涕。
涛声依旧半个时辰后。
透过饭菜氤氲的热气,坐在桌子旁的齐健越眯起双眼看着对面的濮阳游儿,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狼吞虎咽满脸吃相的少年,和刚才那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像个女人似地家伙居然是同一个人。
“凶手应该是个职业杀手。”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濮阳游儿放下了手中的碗箸。
齐健越知道他说的没错,因为昨晚他在濮阳游儿查看房中情形的时候已经查看过水儿的伤口。
水儿是被人用利刃割断了喉咙一刀致命的。喉咙上的伤口不大,但很深,血流的也很少,凶手出手不但既快又准,而且还十分的狠辣。因为除了咽喉上的刀伤,水儿脖子后面的大颈骨也被人用硬手法生生捏地粉碎。显然齐健越和濮阳游儿刚一进下人院的时候就已经被凶手发觉了,那时他刚割开水儿的喉咙,因为怕水儿挣扎出声被他二人发觉,于是杀手才再次出手捏断了她的颈椎。
他是要水儿死的彻彻底底。
杀人的手法如此干净利落熟练之极,可见凶手的武功不弱,而且绝不是第一次杀人。
那把能割咽喉于无形却不溅血的利器显然也非凡品,能够佩戴如此锋利的兵器,杀人手法又这么利落狠毒,要么是江湖上那些专门以杀人的勾当为生的杀手。要么就是……衙门里或军中之人。
齐健越怎么也想不出,以水儿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把人得罪到对方想置她于死地。
还有水儿死后的表情,那充满惊讶的表情与恐惧的眼神再次证实了濮阳游儿的分析,水儿不但认识凶手,而且极可能和凶手彼此还十分的熟悉。他唯一能想到的,在军中和水儿认识且十分熟悉的人,只有关孟山。
可是,关孟山为什么要杀水儿?没有理由的。除非……水儿看到了她不该看的东西,或者知道了她不应该知道的事。如果事情真的牵涉到关孟山,那事态将不是一般的严重。
“杀手的可能『性』有。江湖上的人,衙门里的人或是军营里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歪着头仔细想想后,齐健越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在考虑这件事是不是不该让濮阳游儿知道,毕竟事关朝廷的机密。所以,水儿和关孟山之间的关系他并没告诉濮阳游儿。在他的内心潜意识中,他不想濮阳游儿跟着自己一起涉险,他不想他受到任何一点点的伤害。
“这我倒没想过。不如我们从她身边的人先着手查起吧。若有你刚才说的这几方面的人,咱们就先把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然后再慢慢的抽丝剥茧,仔细的逐一排除。”意犹未尽的濮阳游儿咂巴着嘴儿一边剔牙一边说道。
齐健越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若不是现在身处几千年前的古代,他还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呢,这家伙一谈起这起杀人案,说话怎么跟个现代警察似的,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觉呢。
“我先到外面打探一下消息。这几天你暂时不要出去,等伤痊愈了我们再一起排查她身边的人。”齐健越低头边摆弄着刚刚换好不久的衣服上的饰物边轻声说道。
见他在摆弄衣服,濮阳游儿下意识的吸了吸至今还没完全清爽的鼻子,“我要和你一起出去,到时候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照应?真正有危险的时候你不跟着添『乱』就不错了。咽下这句话,齐健越看了一眼濮阳游儿脖子上又透出血水的伤口处不禁皱紧了眉头。那抹血红依然刺目。“从现在开始不许你说话,有什么事情等伤好以后再说。”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撇了撇嘴,濮阳游儿听话的合身躺回床上,望着走向门口处那帅气的背影她轻声问道:“你今天上午回那宅子的时候有看到凶手么?”
齐健越一怔,自己上午出门的时候并没说过要去哪里。“你跟踪我?”冷哼一声,他转头看向濮阳游儿,目光刹那间变得冷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