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番外
“后天一早启程。”谈仕火脸上的笑意更浓,“沿途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你放心好了。”
“即这样,那老奴就先下去忙了。”老管家躬身说道。
“哎,郑伯,你这么大年纪这些小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只要好好地休息,养足精神参加明天少夫人的葬礼便是。”还未等老管家转身离开,谈仕火便出声制止道。
“老奴知道了。”老管家皱了皱眉,依言站在了原地。
自己已经年纪一大把,儿子孙子一大帮,好歹也算活够本了。可是……那几个孩子还年轻得很,真要是折在了这里,实在太过可惜。
眉头皱得更紧,他不禁暗自思忖,后天一早启程,那就是还有一天两夜的时间,希望那人可以把消息传出去,侥幸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留住那几个孩子的『性』命。
他用昏暗无神的老眼意味深长看了那几个人一下,那浑噩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矛盾。不安。纠结。不舍……以至于复杂到让被看的人根本无法读懂。
商议完事情,众人都散去各自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老管家微颤颤的留到最后才离开,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两个跟他一样奉命留下来看守老宅的年轻下人。
侧头微顿,老管家欲言又止的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一言不发的出门去了。
夜幕还未完全降临,充州城的守城官兵已经开始预备关城门。
城中发生了那么大的杀人案,充州县衙不得不谨慎处理。这份谨慎还是从谈家少夫人死后十多天的时候才开始的。
这一切都源自一封从郡州城军营发过来的书信。
那日师爷将那个老头送走,第二日便有军营的人送来一封书函。内容很简单,拜托充州县衙尽快侦破谈家一案,早日将凶手绳之于法。信尾落款并未言明写信人的身份,但从字里行间那半命令半压迫式的措辞让充州县令和师爷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后来多方一打听方才知道,那位谈夫人的远亲竟是郡州城的一位营千总,虽说亲戚远的都快十杆子也打不着了,但是既然人家发了话,就说明对这门亲戚还是十分重视的。
虽说军方无权干涉地方的事务,但他们知道此事一定要小心处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可是个正儿百的正六品。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七品知县,此处又地处边塞天高皇帝远的,若真开罪了军方人,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就连乌纱帽保不保得住还在两可之间。
那时师爷恍然大悟,心想难怪前几天那老头来的时候气势那么的足,原来后面有支腚棍。幸亏自己见机得快没有草率从事。
此时暮『色』渐浓,就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身穿灰『色』长衫,后背一把长刀,骑着一匹枣红马的人像阵疾风般向城门处奔来。
守城的官兵刚有所反应人已到了跟前,想阻拦已然来不及,那一人一骑已经闪电般从他们面前掠过。待他们回过神来,那一人一骑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背影,一阵劲风和一片滚滚烟尘。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谈仕火面『色』不悦,狠狠地盯了身前的手下两眼。
那人面有惭『色』的紧低着头,“少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哼!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我已经在城外做了安排,这事儿你就不必管了。你只要让你的人给我好好地看住了那几个小崽子就行。”坐在太师椅上的谈仕火沉声说道。“d老杂『毛』,居然敢跟我玩阴的。”
“那……那个康六阳和柳嫂呢?”手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他原本是想问那对狗男女的,但一想到谈仕火正在火头上,又把那句脏话给咽了回去。
“你他娘的还好意思问!那晚我明明让你小心点的,结果下院少了两个下人你td居然都不知道。”一想起那晚的事儿,谈仕火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脸『色』铁青的抓起面前的茶盏向那手下狠狠地丢了过去。
被泼了一身凉茶水的手下愣是没敢动地方,只是苦着脸任其臭骂。好半天才蔫着声说道:“刚打更的时候小的确实亲自确认过,一共三十九个人全都进了下院的屋子。可就是没想到那两个狗男女竟然半夜偷偷溜到柴房去偷情去了。不过,小的倒是觉得,他们应该没看到那晚的事儿。”
“那倒未必,你今天没看到他们两个的神情么?那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谈仕火不悦的翻着白眼道。
“兴许是因为怕他们的苟且事儿被人发现吧,所以才会那么紧张。毕竟那晚发生那么大的事儿。”
“若真是那样倒好了。让他们跟着去郡州城,那可是其他下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儿,可今儿下晌他二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觉得这也正常?”谈仕火火大的看着那手下,颇有几分看白痴的意思。
那手下本想反驳,但想想自己一身的凉茶水,遂咽了下口水顺着他说道:“的确不正常。”
“小心驶得万年船,先给他们每人家里送一百两银子探探底儿,然后想办法让他们跟着一起去郡州城。不管他们有没有看到那晚的事情,这两个人都绝不能留在充州。”面『色』稍缓的谈仕火刚想伸手端茶盏喝口凉茶润润喉,可又想起茶盏刚被自己给扔了,遂又气恨恨的瞪了手下两眼。“他们执意不收或者悄无声息的收,都说明有问题。若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完我们给钱的理由后再收,就说明问题不大。”
“那是为什么?”
白了他一眼,谈仕火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人分为三种,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笨蛋。”
“那第三种呢?”等着听下的手下弱弱的问道。
“就是像你这样的,不够聪明,但也没笨到家。”谈仕火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猜他们属于哪一种人呢?”
手下涎着脸谄笑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还是请少爷您赐教。”
“他们若是悄无声息的收银子,就说明他知道我们给这银子是用来堵他们嘴的,所以他们才敢收。这是最笨,最贪财,最不知死活的人的做法。不收,因为害怕所以才不要。换做你看到了那晚的事你敢要那银子么?这是稍微笨一点,胆小的人的做法。这两种做法都是在直接告诉我们,他们的确看到了那晚的一切。若是询问后再要银子,会有两种可能。一种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谓无知者无惧所以他敢要。一种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因为只有这么做程度才算拿捏的正好。我们要先确定他们是否知情,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谈仕火微微闭了闭眼慢悠悠地说道。
“少爷您果然是高啊!难怪老爷要笑的跟你多着点。那小的这就去安排后天用的人手。只是……那个老家伙怎么办?”那个手下还算识相,看出谈仕火想喝水,赶紧又拿了个茶盏过来殷勤的为他倒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