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番外
那黑衣人想都没想的急忙否认了,他的举动让齐健越不禁冷笑了一下。“我问的是你,不是你们,我要听实话!”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黑衣人抬起头看着他,“好,我说实话。我们六个就是十多年前的漠北六煞,开始的时候专门在官道上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因为官府缉拿的紧派兵围剿了好几次,所以没办法也就不再做那拦路抢劫的营生。后来老爷派人找到老大,说是要我们替他做事。我们那时候也是无路可走,只好替他卖命。您问的我都说了,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求求您就饶了我,饶过我一命吧。”
“饶你一命?机会我已经给过了,是你自己没好好珍惜。再说你已经看见了我的脸,你不值得我去冒这个险。”说罢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咽喉,封住了黑衣人接下来想说也无法说出口的话。
说谈仕火是他们的主子这点他相信,不知道老爷是谁这两点齐健越不能确定。除此以外他敢断言黑衣人所说的全部都是假话。他们身上的刺青也绝非像他所说因为结拜而刺的那么简单。还有一点可能是最后一个黑衣人做梦也想不到的,真正的漠北六煞早在十多年前被云游至此的夏冷岩收服,此刻早已改名换姓隐身在幽魂教西北分坛担任分堂口的护法。
但有一点齐健越十分清楚。黑衣人倘若说出真相,回去后必死无疑。像他们这种死士,大部分都有把柄落在主子手内,而这些把柄,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亲人。齐健越深知,就算自己再『逼』问下去,黑衣人顾忌家人的安全,说出来的也只能是假话。所以他没再『逼』黑衣人,只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将三个黑衣人的尸体点着后,齐健越带着尚未断气的灰衣人消失在了去往充州城那安静的官道上。
玉兔西坠,金乌升起。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房内不停徘徊的谈仕火焦急的等待着消息。随着天『色』一点点大明,他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六个人居然一个都没回来。
清晨的充州城刮着几丝稍带凉意的小风儿,刮在脸上不是很冷,但有点干拉拉的。因为天气十分干燥,再加上有风,整个充州城处在一片尘土四起,烟灰弥漫之中。
虽然是天气如此糟糕,谈家大院的周围依然聚满了早早便赶来准备参加大殡的人们。
外面丧事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屋内谈仕火在厅室内正在暴跳如雷冲着手下发火。
六个人竟然没有抓住一个人,还一个不剩的被人家灭了口。忙活了半天折了六个得力手下,自己竟然连对方是什么人,什么来头都不知道。
一向喜欢将自己伪装成风度翩翩谦谦君子或是乐善好施善人模样的谈仕火,在遇上这等憋气又窝火的事情后心中既惊又怒,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正在挨训的那个手下像个孩子似的萎缩着身子站在那里半晌也不敢吭声。
自从和那几个人合作以来,他们从未失过手。而且他试探过,这次的灰衣虽然武功不错,但绝不是他们老大的对手,更别提这次还是六个人一同出手。所以那日谈仕火吩咐他协助抓住灰衣人,他也只是在跟踪灰衣人的时候在他身上洒下了金光粉做好记号,将讯息传给那几个人以后他就离开了。他根本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程度。
终于等到谈仕火骂完,那手下抬起像刚被打完丧家犬般的脑袋道:“少爷,小的之所以昨晚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是因为小的探到了那灰衣人的落脚处。”
“在哪儿?”谈仕火斜了一眼冷冷问道。口气虽冷,但面『色』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情知这回事并不是这个手下的错,但因为那六个此时已然没了踪影,他满腹的怒火又没地儿宣泄,只好将这个倒霉蛋儿抓过来当一回垫背的。
“他住在充州军营旁边的一处农舍内,平日里专门负责给军营送菜担泔水。”
“充州……军营。”谈仕火面『色』凝重的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外面阳光璀璨,鸟儿时而在枝头跳跃,踩得树枝一阵轻颤。时而昂首轻鸣,叽喳喳的叫声响彻在充满农家气息的林间田头。
充州城外一处农舍内,齐健越一脸倦『色』满面愁容的站在床边,心头被一片推不开的阴霾所笼罩着。
他忙活了一早上,原本一袭雪白无暇的白衣此时染满了斑斑血迹,前襟更是几乎被血全部浸透。就连俊美的小白脸上也溅上了几滴鲜血。还有他向来引以为傲堪同女人媲美的一双玉手也变成了暗红『色』。这白与红的的强烈渲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诡异可怖。
床上的人便是他从那些黑衣人手上救下来的灰衣人。他显然伤的不轻,因为失血过多,此时已面如金纸气若游丝,那双原本被割得稀烂的双腿已经被齐健越缝好并包扎的很利索。脸上的脏污和血迹也被擦拭掉了,『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年纪不大,瘦高的个头,一副卖菜小贩的打扮。脸颊黝黑且粗糙,稀疏散『乱』的眉『毛』下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直视着眼睛从头到尾都一直紧紧的闭着。略显肥厚的嘴唇上有两撇浓密的小胡子。
灰衣人赫然便是那日在谈家门口一直张望行迹也十分可疑,齐健越跟踪到充州军营附近却莫名其妙失去了踪影的那个年轻人。
齐健越皱着眉头再次替他把了把脉看了看他的眼睛,脸上的愁容愈渐凝重。
昨夜马车上的很多物品失落,匆忙中齐健越也未来得及找齐,那其中便有几种救治外伤的良『药』。不然现在他也不会这般一愁莫展。
他正发愁,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一个身穿打满补丁粗布衣裳的老头战战兢兢的打开门探头向屋内望了一眼,然后怯怯的问道:“这位公子爷,您要的米汤已经煮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吃?”
齐健越转过头和颜悦『色』的道:“哦,米汤是给他吃的,您放这里吧。老人家,我能不能再麻烦您一下?”说罢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了老头,“烦劳您帮我照顾一下,我出去一趟,大约傍晚就回来。”
“傍晚回来。”老头面有疑『色』的犹豫了一下并未接那银子,“公子爷,照顾他倒是无妨,只是小老儿担心他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放心吧,他服了我的『药』三天之内不会有事的。”说罢将那锭银子塞到了老头的怀里直接出门去了。
五月街长约二里,是充州城最繁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在这片区域开满了各种酒楼客栈和青楼。此时这条街人山人海,聚满了形形『色』『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