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番外
“他不能说。”她沉声道,“因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相信水儿姑娘的死他比你更伤心。”
“齐公子认识水儿姑娘?”灰衣人并不笨。
她没说话。刚才说出水儿的名字,其实已经在告诉灰衣人,齐健越和水儿是故人。
“她死的时候……”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知道是不知该如何问,还是因为哽咽。
他的脸『色』白得可怕,濮阳游儿在他的眼中看到几丝痛苦,几丝哀伤,还有几丝心痛。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都很准确,这次也不例外。
一个人对某件事十分有把握的时候,便不会说太多的话。一旦说了便会一语中的。
“你喜欢水儿姑娘。”
灰衣人神『色』阴沉,身体却忍不住一下颤抖。
“水儿姑娘是被人割断咽喉死的。”濮阳游儿长眉紧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往他的伤口上戳刀,撒盐,这行径似乎有些残忍。“在某些时候使用某些特殊的手段还是很有必要的。”教官这句话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她死在床上。死状很……衣衫也不整。” 这句说的有点过,但却不是假话。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是男人最在意的,她不停地吓着猛料。边说,她不禁暗暗祈祷,水儿姑娘千万不要怪罪,我也是为了解决事情迫不得已的。
“我们进到屋子里时,凶手还在。齐公子跟他交过手。”
他默默坐着,不语。身子在不停地颤抖,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突不住的紧握,抖动。
“凶手曾经被齐公子的毒箭弩『射』伤过,可惜当时为了救我,让凶手给跑了。”
濮阳游儿一个人缓缓地,不停地说着。
半日。
他缓缓抬起头,发白的脸上满是痛楚跟坚定之『色』。眉峰紧蹙,牙齿咬着嘴唇,好像在强忍着什么,却又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停车!”
她没说话,只是看他,用眼神询问。
“在下要等齐公子。”他叹了口气。
弯起嘴角,一抹如阳春三月般温暖的笑『荡』漾在脸上。
她伸手拉住马缰绳,从怀中掏出一方半旧的白『色』帕子冲车外扬了扬。
没过多久,一道蓝『色』的身影轻盈的落在车辕上,却不是齐健越还有谁。跟在马车后面跑了这么远,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除了脸上多了些灰沙。
灰衣人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看二人,他不禁苦笑。“原来姑娘和齐公子早已约好了。”
“那倒没有。”齐健越边赶车边轻快地答道。语气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愉悦。
马车继续向前走着,只是四周不再是静悄悄,偶尔还会有几声明快的笑声自马车传出。
自齐天啸继位,乌龙国国力日昌。因为有谢雨菲在幕后运筹帷幄,乌龙国的商市也十分的发达起来。就连远离天子脚下的边城,也展现出一番繁荣升平的景象来。
日近暮『色』,郡州城最热闹的那条大街上依旧行人不断,两侧林立的店铺此时纷纷掌灯,其间贩夫走卒谈笑匆匆,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马车悠然驶过,惹得路人纷纷注目。
车帘大开,车内坐着一个年逾半百打扮华贵的老妪。旁边坐着一个一身素衣,长相清秀帅气的年轻人,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无拘无束的四处张望着。
一个衣冠华美的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就那么斜斜地靠在车门上驾着马车。无拘无束的姿态,不恭的神情,也不管旁人多少异样目光,嘴角一直挂着一副懒洋洋地笑。
马车经过几家青楼的门口,路边几个招揽客人的女子频频朝齐健越打飞眼示好。
从未想过别的女人对他示好竟是这般滋味,“想不到郡州城的傍晚会这般热闹,帅哥这么多,倒是不枉此行。”濮阳游儿眉眼含笑的脆声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在这边荒西地竟还有这么多绝『色』的,看来咱们该在这里多逗留几日才是。”齐健越勾起『迷』死人的唇角。
路边的花痴女人们更加疯狂了,有的甚至追着马车不停地对他放电。
马车在一家门面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门口停了下来。
濮阳游儿本就十分不爽别的女人对他放电,更加讨厌他在别的女人面前勾唇。虽然这张脸并非他本来的面貌。
车一停下,她撇着嘴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
眼瞅着她满脸愠『色』的走进酒楼,齐健越一对漆黑犹如深潭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回身将一个轻巧简便的小担架从车上取下,他让出门迎客的店小二找人将打扮成老妪的灰衣人抬进了楼上的客房内。
灰衣人的腿脚不便,三个人便在楼上的客房内简单的用了几样小菜。
酒足饭饱后,三人围坐在桌边相对无语。
好半天,还是濮阳游儿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贵姓?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哎吧?”濮阳游儿抬起小脸儿,挑着眉『毛』。
半晌,“我姓黄,单名一个强字。”
爱,在封建的古代,这字可不是一个姑娘家家随便能说的出口的,他自然不能让她老是这般喊自己。
濮阳游儿皱眉,“姓什么不好,偏偏姓黄。”
齐健越忍住笑,“此黄非彼黄。是yell而非h。”
濮阳游儿早已红了脸,恶狠狠的白他一眼,冷哼道:“还不都一样,也不知是谁想歪了。”
黄强看着他们俩,居然叹了一口气:“在下的姓竟让二位起了争执实在抱歉。”
齐健越笑着摇头,“我们只是习惯了斗嘴,让黄大哥见笑了。”
“在下只是觉得游儿姑娘与普通的姑娘大不一样,颇有大丈夫的作风。齐兄弟,能娶到游儿姑娘可是你的福气。只是,你们成亲后你恐怕要多忍让些了。”黄强眼角含笑缓缓道。
齐健越顿时无语。
倒是濮阳游儿羞红着脸轻啐道:“黄大哥说的是哪门子的荤话,哪个要嫁给这个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的人了。”
黄强苦笑,眼中隐有痛楚,“让着点吧。趁着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多忍让些,切莫等到天人永隔之时方才后悔。”顿了一下,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竹哨递给齐健越,“明日将这竹哨交送到郡州城的管千总的军营,到时自会有人来接我。”
夜,铺天盖地的袭来。
齐健越静静地坐在房中,手中把玩着黄强给他的竹哨。
竹哨长约两寸,小巧精致,哨嘴处用一块翠玉镶嵌着。哨身隐约刻着一行字,可能因为时间太久,字迹已经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