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乌龙国的瑞雪迎春
”由爱故生忧,有爱故生怖,若离与爱者,无忧亦无怖。殿下,臣妾错得太多,实在无从说起。臣妾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你,最大的幸或不幸亦是爱上了你。如果不是爱上你,臣妾就不会因爱生妒犯下那么多的错。如果不是爱上你,臣妾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这人世间除了亲情,还有一种情叫爱情。它让臣妾不由自主深陷其中且欲罢不能,它能让臣妾奋不顾身不惜一切,甚至都摒弃了人『性』。若是有来世,臣妾宁可做一个平民,也不要生在皇家。臣妾只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女人,可以好好的爱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男人,好好的做一回人家的妻子,还有……母亲。殿下多保重。“孔幽尘盈盈的拜了下去,脸上只有平静。
屋内的沉默愈发的令人发悸,齐天啸看孔幽尘时的眼神里渐渐多了一种疑『惑』与纠结。
孔幽尘动了,就在她还未等拔出广袖中的短剑时,齐天啸出手了。
原本藏在孔幽尘广袖中的短剑已经到了齐天啸的手中。
”为何要阻止臣妾?难道臣妾连杀死自己的权利都没有么?“
”没有。“齐天啸先前的疑『惑』与纠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都不见了,他沉着脸,浑身上下透出一丝冷冽的味道,就像谢雨菲刚见到他时的那个样子,像一块冰一样。他缓步走到窗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温暖的阳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理应受到制裁,但绝对不是任由你『自杀』。即便你是本宫的妻子,亦不例外。“
孔幽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大娘不想死在刑场上,老爸你又不许她『自杀』。你们都动不得手,那就由我来好了。“话音刚落,一个小的像土豆似的身影窜至齐天啸的身侧,一把拔出了齐天啸手中的那柄短剑,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孔幽尘。齐天啸想拦已经来不及。
”噗“兵刃入肉的声音响过后,那把短剑正好『插』在了孔幽尘右面肋下三寸左右的地方。
孔幽尘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肋下的那把短剑,慢慢的倒了下去。
太子妃孔幽尘忽然得了暴病末了。
皇帝下诏以国礼葬之,但是宫中私底下却流传着各种小道消息,有人说太子妃是被人杀死的,有人说太子妃是因为犯了大错被皇帝处死的,也有人说太子妃是『自杀』的,反正众说纷纭让人难辨真伪。
一个多月后,远离京城百多里的普梁山冷月庵中多了一老一少两个尼姑。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秀美气质雍容;另一个六十多岁神情冷讷嫌少言语。老的好像是位仆人,平日里除了吃斋念佛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位年轻的尼姑,年轻尼姑对那个老尼姑则是彬彬有礼,尊敬有加,没有人知道这二人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更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来历。
四月的京城像终于挣脱了严寒的笼罩开始变的温暖起来,高悬与半空中的金乌明显比往昔热情了许多,它精神抖擞的散发出四『射』的热力。在它的照耀下,春姑娘迈着柔媚的舞姿缓缓而来。
捕捉到一丝春的气息后,小草羞答答的探出了它娇嫩的脸庞,伸展着她妩媚的臂膀,恣意的享受着春风的沐浴。春风轻轻吹过,似乎将这一冬天的寒气与阴晦全部都吹走了。它穿过林梢,像拂过少女娇嫩的脸颊,柳枝在它的吹拂下轻摆细腰跳起了婀娜多姿的舞蹈。
整个京城处处『荡』漾着春的气息。
皇宫内却依然四处弥散着一片阴冷。
西北的战事一触即发,南疆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邱驰三十万的大军就驻扎在距断界山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只要一收到邪奴国发兵的消息,他们即刻便会挥军北上,乌龙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势。
佛洛国与乌龙国边境处的官道上扬起一片弥天的尘土,透过尘土,可以模糊的看到前面一大队车马正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行进。行在中间的那辆明黄『色』的六驹车辇一看便知里面坐的是皇室中人。
这庞大的车队是乌龙国出使佛洛国的使团。使团的马车足有十几辆,除了载人,更多的是出使佛洛国时所需的礼仪装备。再有半天的路程车队就该到达佛洛国境内了,车内的人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紧张的神『色』。
“老妈,你觉得那个女人真的会悔改么?为什么要救她?她害了那么多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稚嫩的声音在车厢里响了起来,他的话语中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感觉,但答案似乎早已在他的心中了。
“为了你老爸和祖『奶』『奶』。她若死了,相信你的祖『奶』『奶』会就此一躺不起。再说,当年若不是她暗中帮我们出王府,这会子说不定我们娘儿两个已经遭了你二娘和四娘的毒手。”谢雨菲温和的一笑『摸』着儿子圆圆的小脑袋柔声说道。不管怎样,结局还算是好的,毕竟这个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你不恨她?”小嘴儿吧唧吧唧的吃着干果,舒适的躺在谢雨菲的腿上,小健越有些好奇地问道。
“恨?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因为一个理由,她爱你老爸。虽然她的方式有些偏激,但是,爱一个人是无罪的。”谢雨菲淡淡的说道。
小健越将一个剥好皮的干果塞入谢雨菲的口中轻声说道:“老妈,你真的爱上我老爸了,而且还是爱惨了。”
谢雨菲不知可否的摇了摇头。
“你先前对老爸的那种厉寒气息早已消失殆尽,现在……甚至居然能爱屋及乌的能原谅那姓孔的女人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是不是该认为你这么做就意味着你已经接受老爸了?”小健越从身旁的小盒子中取出一根簪子递给了谢雨菲。
一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很难看的簪子。
谢雨菲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是老爸让我给你的。这根簪子虽说有点不入眼,但却是他亲手做的。他说你的簪子他会一直带在身边,他希望你也能将他送你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他还说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他……希望可以活着再见到你。”小健越细心地拿起簪子『插』到了谢雨菲的发髻上,手指异常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希望可以。”谢雨菲的嘴唇轻颤了一下,喃喃的道。
她的心无来由的抽痛起来,这种感觉还是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
“老妈,接受老爸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横在你们中间了,你也没有再拒绝他的理由。相爱的人是应该在一起的。”小健越看了一眼谢雨菲头上那根有些顶眼的簪子由衷地说道。
“希望此次战事后,我们都还活着。只有那样一切才有可能。”谢雨菲有些忧郁的轻叹道。
二人的对话就此打住,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心里都清楚,此次出使佛洛国是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而远去南疆的齐天啸更是凶险异常。
想再见,谈何容易。一家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会重逢。谢雨菲缓缓的咽下口中的干果,却觉得满嘴都是说不清的苦涩。
乌龙国的天空在飘着零星的雨滴,雨滴中还夹杂着片片小雪花。雨滴伴着雪花在半空中掺杂到一起,然后不紧不慢的飘落到地面,整个天地间充满了寒气,温度降到了开始让人瑟缩的程度。
与此同时,邪奴的王庭在下大雪。
在距离邪奴王庭不足百里之遥的徒河城那雄壮的城墙之上站着乌龙国威风凛凛的征西大元帅齐天宇。他面『色』冷漠的面向西北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那黑『色』的沃土正被空中飘落的雪片一点点逐渐的掩盖。他阴冷的目光透过层层风雪,落在了城外某个模糊的点。在这层风雪屏幕的背后驻扎着邪奴的最后一道屏障,那里有邪奴最后剩余的十五万大军。
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在乌龙国与佛洛国两国大军的全力夹击下,乌龙国的军队势如破竹,接连拿下了邪奴的几十座城池,佛洛国也趁机占领了邪奴国十几座城池。乌龙国的大军正以锐不可挡之势挥师北上直扑邪奴的王庭。
邪奴的单于在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因为此时的邪奴王庭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了一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