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番外
赵定海的第二拳紧跟着打了过来。可是,那只拳头只打到一半,他便抽搐着一张脸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这时齐健越才神定气闲的收回他那只踢在赵定海胯下的脚。
格拳,踢脚,收腿,掸掸脚上的鞋。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样子潇洒之极,看得一旁的小叫花微微一怔。
从始至终,他连拉着小叫花的手都没松开过。
瞟都没瞟捂着下体躺在地上打滚的赵定海一眼,齐健越拉着还在发愣的小叫花直接去了三楼的雅间。
没用盏茶的功夫,小耳屎便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爷,赵定海那厮让他的狗奴才回府召集人去了,好像还让把赵府的什么武教头一并找来。楼下的客人,小的已经吩咐大掌柜一并将他们遣散,至于酒席钱今儿就只能全免了。不过,一楼的家什被他们砸得差不多了。”
“让他们砸。”
闻言,小耳屎微微楞了一下,满脸疑『惑』的道:“让他们砸?爷……”
“贺子仲呢?”
“贺护卫正跟他们周旋。”
“告诉贺子仲,不要打伤人,只要拦着他们不要上来就好。至于一楼和二楼的家什,让他们随便砸,最好让他们将这酒楼给拆喽。哼,砸坏的东西到时候自会有人赔偿。”说完径自到桌子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封信,随后又将信封好递给了小耳屎。“让贺子仲派人将这封信送过去,就说我要请他到这儿吃饭。”
小耳屎接过信封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赵贯岜收,落款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齐”字。因为小叫花在跟前,他没敢再多言语,径直下楼找贺子仲去了。
被安置在锦塌上的小叫花有些不安的看着齐健越拿出『药』箱,然后仔细的给自己上『药』。对方的忽然靠近,显然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二人之间虽然隔着一层黑纱,但他依然能感到对方温热的口气吹到了自己的脸上,也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许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尴尬之余,小叫花只的将脸转到了一侧。
这个人救了自己,却什么也不说,甚至连事情的经过都不问,这让他感到不安。看对方的举止,并不是那种年轻气盛好冲动之人,更不像是什么正义使者,那么他救自己自然也就不会是因为什么狗屁正义感过剩爆发使然。
今儿他不惜与财大势大的赵定海正面为敌,从其手中将自己救出,现在又细心地为自己上『药』,显然目的并不单纯。
看刚才那样子,他与赵定海之前并不认识,也不像有什么怨仇。他为什么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叫花子出头呢?
唯一的解释,自己对他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一个叫花子对他这种人来说又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小叫花百思不得其解。
透过面前的黑纱,小叫花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脸部棱角分明的轮廓。他感觉对面的人应该长的不难看,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蒙着。难道是脸上有残疾,还是……被毁容了!啧啧,若真是那样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有棱角的脸,应该把他……唉,现在自己都这样了,还瞎寻思什么呀。
失神中,小叫花的口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啧啧声。
正在为他上『药』的齐健越不禁斜眸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怎么像个花痴般盯着自己看,若不是有这层黑纱挡着,自己的面皮说不定都得被他看出窟窿。
上完『药』,齐健越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小叫花忍不住活动了下屁股。“你……能不能把帽子摘下来?”
“……”
“你干吗老看着我?”
“……”
“你为什么救我?”
“……”
“你认识我么?”
“我一直琢磨不透,这狗娘养出来的自然是狗,既然他是狗,它又怎会生出王蛋呢?如果赵定海是王蛋,那他老子赵贯岜是什么?老王?不通,你刚才骂赵定海的那句话于理不通。”半天无语的齐健越冷不丁开了口。
“嗯?”小叫花猛的愣了一下,随后差点跌掉下巴。
这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自己问了这半天他一句话也不回答。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却是一句这么没营养的。原想不搭理他,可又觉得不妥。“那……那我下次骂他狗娘养的狗崽子,或是乌龟养的王蛋好了。”小叫花低下那颗缠了布条条的脑袋悻悻的说道。
“你又骂错了,王是王,乌龟是乌龟,乌龟怎么能养出王蛋来。”
“呃……难道这乌龟和王不是一家的?”小叫花被他说的发懵,只得缩着脖子怯怯的问了一句。
“吭”“噗”“哈哈哈哈”早已回来站在门边随时候命的小耳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刚才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差点没把他憋出内伤来。
转头横了小耳屎一眼,齐健越淡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咳咳,游儿,濮阳游儿。”想想刚才说的话,小叫花也觉得好笑,但见对方毫无反应,他只得强自忍下。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把快乐憋在肚子里竟是这般滋味。
曲起无名指和小指,齐健越挥了挥左手。
门边的小耳屎一看到他的手势,十分自觉的迅速退了出去,并顺便关上了房门。
“你多大了?”
“呃……十五。”濮阳游儿迟疑了一下。
“家里还有什么人?”齐健越微皱了下眉头又问道。
濮阳游儿面『色』一黯,默然的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招惹上赵定海的?”伤心的过往人人都有,见他面『色』哀戚,齐健越便没有再深究他的身世。
只要那件事一结束,自己和他就会天各一方再无纠葛,就算他对身世有什么隐瞒也和自己无关。
抬眸看了齐健越一眼,濮阳游儿咬唇蹙眉道:“不是我招惹的他。我一个叫花子怎么有胆子招惹兵部尚书的公子。是他太仗势欺人,欺负我们。”
“哦?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欺负你一个叫花子?”罩纱内,齐健越眯起了眼睛。他相信自己觉没看错,就在刚才濮阳游儿的那一瞥中,他竟捕捉到了一丝异于常人的正气和坚毅。
“他欺负的不是我,是林大伯一家人。可是,欺负他们跟欺负我是没有什么分别的。”濮阳游儿有些激动的再次皱起眉头。“父母双亡后,我一路乞讨来京都投靠亲戚,谁知亲戚知道我家遭难后,对我避而不见,我只得忍饥挨饿『露』宿街头,以乞讨为生。今年夏天,我染上了风寒发高烧,幸亏被林大伯遇见救回家。他们一家人不但悉心照料我,还请来郎中为我看病。我在他家将养了半月有余才恢复健康。若不是他捡回我这条小命,我早就见马……马面和牛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