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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俏儿泡过了澡,做完护肤后一头栽在床上,幽幽地叹气。
换以前,她哪里会为狗男人伤神,没准儿已经潇潇洒洒挽着她的哥哥们出去花天酒地了。
可上午她偷听到了沈惊觉和霍如熙的谈话后,勾起她无限伤心事,她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甚至,也暂时不想看到沈惊觉的脸。
她知道,失去孩子的事不能都算在沈惊觉头上,但她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砍。
她不提,不去想,不等于她忘了。
敲门声响起,唐俏儿以为是沈惊觉又来烦她了,闭上眼睛用被子蒙着头本想不做理会。
“少夫人,是我呀,吴妈。您睡了吗?我给您热了杯牛奶,您要没睡就喝点吧?”
是吴妈,声音是熟悉的热切亲近。
唐俏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忙下床去给吴妈开门。
门开,吴妈果然拿着杯牛奶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左顾右盼。
“少爷不在,就我。”吴妈一眼看透她心思。
唐俏儿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将吴妈请了进来。
两个女人像母女一般说着家常话,吴妈是真心地关心唐俏儿的近况,每句话都让唐俏儿内心感到温暖。
见唐俏儿已经喝了牛奶,吴妈满意地笑着,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
“少夫人,很多事,少爷都跟我讲了。”
唐俏儿心里一惊,“也包括......秦姝曾经设局害死沈夫人的事?!”
吴妈瞳孔狠狠地震,握着她的手猛地一紧,掌心骤然生出冷汗,“真的......真的是秦姝干的?!”
唐俏儿看出来,沈惊觉是避重就轻,并没有告诉她这件最重要的事。
她草率地道出,多少有点辜负了沈惊觉的用心良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唉......唉!”
吴妈叹息不止,眼圈通红,“其实,我早就怀疑她了。除了她,那时候还有谁能对夫人下手哇?!那时候金恩柔沈白露,她们都是小孩子呢,哪儿能杀人呢?”
唐俏儿眸光渐渐阴沉。
谁说小孩子就不能作恶呢?
曾经的金恩柔和沈白露,虽然没能力设计秦姝那么迂回阴毒的局,但却去外面放对沈惊觉母亲不利的传言,让患有重度抑郁症的沈夫人陷入不堪受辱的痛苦中。
有些孩子,根本不算孩子,他们只是没长大的恶魔。
“可是少夫人,我只是猜测,我没证据啊。”
吴妈说着泪流满面,心痛又愧疚得无以复加,“那时候如果我说秦姝与夫人的死有关,我的处境也会很难。那时候少爷还小......夫人走了,少爷怎么办?
我答应过夫人,要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照顾少爷长大,如果我不能留在沈家了,那少爷当时的处境只会雪上加霜!”
“吴妈,事到如今,我想问您一件事。”
唐俏儿终于再度问出了暗藏心中太久的疑惑,“惊觉他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您能告诉我吗?”
吴妈不再对她隐瞒,娓娓道来。
因为她知道,少夫人对少爷心中还有芥蒂,才会对少爷忽冷忽热。
只有让她完全的,毫无保留的了解少爷,她才会打心底理解和体谅,这对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进步的关系是助力。
于是,吴妈将沈惊觉小时候和母亲住贫民窟,受尽欺辱,照顾病重母亲的事,还有沈惊觉是如何被沈光景带回家,如何在沈家遭尽白眼,不受重视。
最后,当她讲到,沈惊觉少年时因为母亲的死一度患有重度抑郁症,在浴室割腕自杀的时候。
唐俏儿心脏紧缩,几乎无法呼吸。
无声无息间,两行清泪溢出她泛红的眼底,在脸庞留下悲伤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