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别慌,你听我说!”
唐樾心口一刺,几番纠结在脏腑间翻涌,深谙纸包不住火,便只能避重就轻,“惊觉在玫瑰岛上,和谢晋寰交手时受伤了,现在还没醒来。
不过你不要慌,惊觉除了左肩中了一枪外,他几乎没有其他外伤,脏器也未受损。”
“左肩......又是左肩!”
唐俏儿瞪大湿漉漉的眸子,心疼得快哭出来,“当初在南岛,惊觉为了救我,就是左肩受了重伤!
这次又挨了一枪,他的左臂是会废掉的啊!”
言语间,一颗颗晶莹饱满的泪珠,簌簌从眼底滚落而下。
就仿佛,那一枪,豁开的,是她鲜血淋漓的心脏。
“俏俏,你放心!我和你姐夫请了森国最好的外科医生过来为惊觉取了子弹,做了手术。他的左臂保住了,虽然可能会落下点病痛,但不会妨碍日常生活的。”唐楸慌忙向她解释,想安抚她的情绪。
“既然......既然只是外伤,为什么惊觉还没醒呢?”唐俏儿焦急地诘问。
气氛,压抑又凝重。
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唐俏儿的咽喉,强烈的不安感蹿便全身。
“不行......我要去见惊觉,我要守在他身边!”
唐俏儿不顾哥哥们的阻拦,翻身下床,红着眼睛拔掉插在手背血管里的针头,踉踉跄跄地往病房外走。
“俏俏!你还很虚弱,不要乱动啊!”
唐樾和白烬飞刚要上前搀扶,唐俏儿却已体力不支,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但,她没放弃,就是爬也要爬到惊觉身边去!
......
最终,唐俏儿被大哥打横抱起,送到昏迷中的沈惊觉身边。
“惊觉......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唐俏儿虚汗浸透了宽大的病号服,她苍白柔嫩脸颊挂满了晶莹的泪,一颗,一颗,坠在男人粗粝布满茧的手掌上,“醒来......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让你担心了,你别吓我......
沈惊觉,你醒醒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沉默。
男人的掌心,薄茧满布,伤痕累累。
唐俏儿清楚记得,他退伍从商后,原本这双骨节优越匀称的手已磨去了峥嵘岁月的棱角,平添了养尊处优的温润。
是为了她,一次一次都是为了她,令他不得不再次挥舞刀剑,为她抵挡腥风血雨,护她周全。
落了一身病,一身伤,折了半条命。
她把她口口声声说最爱的男人,磋磨至此,伤得体无完肤。
唐俏儿,这就是你给他的爱?
和你在一起......惊觉把这辈子所有的苦楚都尝遍了,这就是你给他的爱吗?
可笑,至极!
见唐俏儿伏在沈惊觉平躺的身体上,埋着头闷声痛哭,唐樾站在她身后,不知该如何安慰。
苦命的小两口。
才过了多久幸福的日子,命运又对他们开起了无情的玩笑。
这时,病房门开。
身穿白大褂,面色沉凝的柳随风拿着CT片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