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祺抱紧瘫坐在地,鼻青脸肿的儿子,父子俩哆哆嗦嗦,报团取暖。
唐俏儿和沈惊觉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能再坐一个人。
他们曾经深深相爱,做过所有亲密的事。现在却恪守着疏离、分寸,看着真让人心难受。
沈惊觉面无表情,侧颜如挺拔冷峻的山峦。
唐俏儿悄悄瞥了他一眼,收回黯然的目光,轻抿唇瓣,抚摸着被男人碰触过的肩头。
似乎,还存有一丝,炙热的掌温。
“连特么我霍如熙的朋友都敢动,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啊。”霍如熙居高临下地睨着王家父子,戴着黑皮手套的大掌五指发狠地攥了攥。
“霍、霍董......我儿子他、他也是一时没搞清情况,吓着了,才做出了过激的举动......”
王祺苦苦哀求,“他都是担心我这个父亲,都是关心则乱!求求您......放过他吧!你要打,要罚,冲我来!”
“哎哟,大孝子?”
霍如熙唇角邪气斐然地一挑,“这么孝顺,在境外赌博欠一千多万,把你爹妈的棺材本都败光了。回国后连家都不敢回,东躲西。藏。
你这是什么孝?哄堂大孝吗?”
王哲见自己的那点儿污糟黑底全被翻了出来,惊惶失措地往亲爹怀里躲。
“什么......一千万?!”
王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大儿,“阿哲......霍董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欠了赌场那么多钱?”
唐俏儿心中暗自一惊。
霍如熙说的一点没错,王祺的逆子确实在境外赌场欠下巨额赌债,差点儿没被人卸了手脚。后来是把自己家里这套别墅抵押了出去,那头才放他回盛京的。
只可惜,现在房价暴跌,王家这套房卖了,仍填不上窟窿,更何况,还有利息。
霍如熙和王医生八竿子打不着,把他底细查那么清楚,不用想,都知道是沈惊觉的授意。
唐俏儿绯唇轻轻一勾。
这回,他们又想到一起去了。
见王哲不知声,王祺知道这是真的了,恨得他嗷嗷大叫,冲儿子身上一顿爆锤!
然并卵。
“你这个孽障!畜生!你是要逼死我和你妈啊!”
“兄弟,你说吧,想怎么整?”
霍如熙慵懒的目光落在沈惊觉清隽苍冷的俊脸上,唇角勾得顽劣,“玩儿人,我霍如熙称第二,盛京没人敢叫第一!”
沈惊觉只淡漠地盯着王家父子,深沉不语。
仅仅只是这样,那强大的压迫感,也已令人不寒而栗。
“沈、沈总!您到底要怎样......您说啊!”王祺哭着诘问。
沈惊觉目光冷沉,嗓音更冷:
“是谁,背后指使你害我。沈惊蛰,对吗?”
“我......我......”王祺慌得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惊觉今天心情似乎还行,但霍如熙却没那么好了,扬起长腿,一个正蹬再次把王哲踹倒在地,痛得他叫苦不迭。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
事已至此,王医生仍是心疼儿子,只能颤抖着开口,“是......慕小姐,慕小姐找到的我,让我提供您的血液检测报告。”
此话一出,沈惊觉竟与唐俏儿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视线相交。
那种深入骨髓的默契,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
“慕小姐......没说是不是沈大少爷派她来找的我,她就是让我提供报告......关键时刻,还让我出面作证。”
王祺抹了把脸上的汗,“我刚开始不肯答应......可她拿捏了我的软肋,知道我很缺钱,老婆做手术,儿子不成器......她给了我好处,我就答应了她......”
“你的软肋,她能拿捏,我们就不能吗?”
唐俏儿冷冷看着他,并无半分怜悯之意,“在你答应跟她做交易的那一刻开始,你就等于跟魔鬼签了契约。她会接二连三地利用你,操控你,甚至逼你去违法犯罪。
一时的饮鸩止渴,却是一世的泥足深陷。而且你被她当做棋子,夹在沈家两位少爷之间,你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只能,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