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一故作不悦,没好气的道:“你把车往路边靠一靠,我要如厕!”
“诺。”千夫长马夫停靠路边。
宋初一急慌慌的下车往芦苇荡跑,一转身看见后面跟了十来个护卫,破口骂道,“跟个把护卫就算了,来这么多人做什么!没他娘的见斯文人拉稀吗!”
千夫长以为宋初一是发作他方才敷衍的话,遂挥了挥手,示意四个人跟过去。
这几个人都身怀武功,听觉敏锐,因距离送初一不出一丈,所以也不怕她逃跑。
初一故作不悦,没好气地道,“你把车往路边靠一靠,我要如厕!”
“喏。”千夫长令马夫停靠路边。
宋初一急慌慌地下车往芦苇荡跑,一转身看见后面跟了十来个护卫,破口骂道,“跟个把护卫就算了,来这么多人做什么!没他娘的见过斯文人拉稀吗!”
千夫长以为宋初一是发作他方才敷衍的话,遂挥了挥手,适宜四个人跟过去。
宋初一迅速地窜入芦苇荡,“你们几个背过身。”
这几个人都身怀武功,听觉敏锐,因距离宋初一不出一丈,所以也不怕她逃跑。
宋初一蹲在地上看着那四个人的后脑勺,脸皱成一团**无**错** m.,心想黑卫也不知能否得手……
风拂动芦苇荡窸窸窣@。
此地往前十里,便是赵国浩浩荡荡的大军。
公孙原一身银色铠甲,行在大军中部。
“上将军,前方十四里左右适合扎营。”军令司马转达了先行探子传来的消息。
“嗯。”公孙原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
军令司马见他点头,又继续道,“方才邯郸传来消息,秦相张仪与齐、楚丞相会盟,三国已成连横之势,互尊为王,秦公称王了!”
公孙原扯起嘴角,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半晌才喃喃道,“七雄国终于全部称王,大哥,你去了也好!”
礼乐崩坏,周王室沦为摆设,但不论如何,毕竟名义上还是周朝,诸侯国多多少少都会顾忌一些明面上的规矩,但“称王”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从此以后与周王室再无瓜葛,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也可以争霸天下!
现在,是真真正正的七国——七头没有任何顾忌,随时卯足力气互相撕咬的猛兽。
“上将军,这是宋先生传来的最后一卷竹简。”军令司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双手呈给公孙原。
他收回神,接过布包,一边拆开一边问道,“宋怀瑾到哪儿了?”
军令司马拱手道,“回禀上将军,宋先生身子不大好,车子行的慢,已经落到十里开外。”
公孙原皱起眉头,仔细将竹简看完,沉默片刻,道,“秘密处决,把尸体丢到离石战场上去。”
军令司马愣了一下,不确定地悄声问道,“属下愚钝,上将军的意思是处决宋……”
“大军之中还有外人吗?”公孙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军令司马心头一凛,立即道,“是!”
宋初一孤身入赵军军营,赵军没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
秋日的天高远,碧玺一般,云极少,空中飘荡着被风卷起的芦苇花,犹如落落白雪。
四名伫立在芦苇丛里的赵国士卒开始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人问道,“宋先生还未好吗?”
“催什么催,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宋初一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心道黑卫办事也忒慢了!
她在这里蹲了一刻有余,再不起来都说不过去了。
她决定出去露个面,再回来一次,反正她腹泻嘛!
打定主意后,她站起身来装作系衣物,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正装的认真,冷不防得一股利风袭来,她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箭镞便闪着寒光从她的鬓边擦过。
那四个人比宋初一反应快些,但也是刚一转身,便被一剑穿喉,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
尸体倒下,哗啦啦压倒一片芦苇,扬起漫天雪白的芦苇花。
一名黑衣蒙面人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窜到宋初一面前,“国尉,快走。”
宋初一听出是谷京的声音,立即跟在他身后。
外面等候的人听见动静,扬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宋初一不耐烦地吼道,“催他娘什么催!等着!”
外面的人还以为是那四人催促惹怒了宋初一,千夫长焦躁地在外面转来转去,看着那处飘起的芦苇花,“什长,你带人去瞧瞧。”
“是!”一小队人领命进入芦苇荡。
风送来的芦苇花纷纷洒洒,似云缓缓飘过来,千夫长抬头,隐约嗅到风里夹杂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脸色猛然一变,“出事了!全部人马跟我进去!"
宋初一跟着谷京疾跑,听见后面嘈杂声,便知追兵已到,而他们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跑动越发不便,到最后泥巴一直陷到小腿肚,一抬腿都要用吃奶的劲儿。
谷京见宋初一宽袍大袖十分不便,一伸手将她抗起来,”得罪了!”
“无妨。”宋初一道。
谷京扛着一个人,速度比平时减缓许多,宋初一扬起脑袋能隐约看见芦苇丛中越来越近的人,浑身不禁绷紧起来。
“千夫长!上将军有口信。”
那边顿住,静默须臾,千夫长突然高声道,“放箭!”
宋初一脑门上陡然冒出细密的汗珠,如果此时放箭,他们真是躲无可躲!她扭头看见谷京的鬓边豆大的汗水往下落,不敢出声乱他心神。
箭雨陡然展开,箭矢无眼,在密密压压的芦苇丛中袭来,让人无从防起。
宋初一眼睁睁地看着两支箭正正向她脑门袭来,她低声急促地道,“趴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
那箭镞逼近半丈之外,宋初一紧紧咬牙,额上青筋暴起。一瞬间,她脑海闪过无数想法,她从来不怕死,但《灭国论》天时地利人和,才刚刚开了个头,教她如何甘心!
乱到极致,心竟冷静下来,她直直地盯着那箭镞,四周的一切都模糊。
眼见箭尖马上就要没入她脑袋,眼前忽然一晃,一阵天旋地转,她后背狠狠摔到木板之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四周水花溅起。
宋初一脑子懵了一瞬,转眼发现自己被摔在了一艘小船上,谷京伏在船边,鲜血在他四周的水里蔓延开来。
两名黑卫立即把他拖上船。
“谷京。”宋初一伏在船板上,爬到他身边,看见那两支箭没入他背心。
谷京趴在小船板上,抬手拉下面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两侧有六七只小船,黑卫伏在船上,用弩箭反击。船桨一撑,小船在水中如箭悄无声息地穿梭出两丈,船桨几番起落,很快便看不见岸上的人,偶尔有箭射过来,但因为超出射程,被黑卫用剑轻轻一拨便落入水中。
宋初一满身的泥浆和着鲜红的血,她捏住谷京的脉搏,可恨她医术不精,什么也辨不出来。
“谷京,坚持一会。”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