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秀神色未变,倒是呼延虬一脸诚挚之色回答道:“科摩利大人,非是我们不愿意协助贵方,实在是我们力量有限啊。克列弗大人应该十分清楚,目前我们唐河帝国局势并不稳定,马其汗人仍然盘踞在我们帝国最大的粮仓五湖郡,这对帝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们唐河帝国人口比贵国更多,对粮食的需求也更大,所以我们军队在波洛行省的有些行为也请诸位理解。而卡曼人已经打到了我们帝国首都的城下,而我国国内的叛乱军队也是风起云涌,一点也不比贵国境内这些贱民奴隶起义弱,这种情况下,我国皇帝陛下已经三令五申要求我家李大人必须在六月份出兵打通河朔地区交通线,确保帝国首都与西面李大人领地的联系,这就需要动用大量的军队。原本这十万骑兵本来是就地休整,以备六月间的大战,可是在得知贵方处境危急的情况下,李大人才毅然同意紧急调兵增援贵国,但贵国距离我方中心地带太远,这一来一去加上战事耽搁的时间已经不容许我们再在贵国境内逗留下去,否则贻误了战机,李大人的脾姓诸位也清楚,军法难容啊,我和崔大人项上人头都难保,所以请贵方理解我们的苦衷。”
“另外,我们领地内也有许多的士绅居民中充斥着一种思潮,就是对我们大举出兵援助贵方表示不能理解,认为贵国既然是一个主权国家,现在发生的战事都是在贵国内部,应该由贵国内部各方自行解决,强者为尊,弱者为奴,这都是贵国内部事务,盟友是应该在你们遭遇外来侵略才给予援助,这种内战事务盟友就不应该介入,虽然这种思潮不一定正确,但也代表了我们领地内士绅百姓们的一种看法,所以我们也需要慎重对待,尤其是战争肯定就难免也流血死人,现在我们损失不小,回到西北,咨议院的那些个民意代表们肯定会向李大人施加压力,认为我们此次出兵不符合西北的利益,所以我们也有难言之隐,请贵方谅解。”
原本夏尔玛和克列弗几人以为这不过呼延虬二人的一种借以勒索利益的托词,但见一口流利天方语的呼延虬态度诚挚,言词恳切,而且说得有理有据,尤其是克列弗身为印德安王国的内政情报大臣,在唐河帝国境内也有情报人员传回来消息,呼延虬这真真假假的一席话听上去似乎也的确和获得的情报吻合,李无锋的确也把重心放在东面国内,对西面并不十分感兴趣,难道唐河人真的就打算这样抽身而退么?几人心中都是一阵惊慌,如果唐河人打定注意要从印德安战场上脱身,那该怎么办?
夏尔玛毕竟是国务大臣,虽然心中焦灼万分,但表面上依然沉稳如山,给自己几个同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少安毋躁,端起身畔案台上的加奶红茶呷了一口,这才镇定自若的道:“二位大人,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二位是受李无锋李大人的之托率领大军来我们印德安协助我们抵御提克人和雅库安人的入侵,维护我们三部联盟在王国的绝对统治地位。可是现在虽然王国境内战事已少,但雅库安人依然占领着西部二行省窥伺着我们中部领地,正如崔大人所说,提克人元气未伤,仍然拥有强大的武力,而方才呼延大人竟然要我们自行担负起包围王国领土的主要任务,难道二位对王[***]队目前状况还不了解?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王[***]队连镇压奴隶和贱民暴动都无法胜任,更不用说其他,一旦贵军真的如呼延大人所说要大部撤离,那雅库安人必定会趁势东进,而提克人更是铁定卷土重来,那贵军千里驰援的目的何在?难道就是在我们印德安王国境内旅游一圈么?这样的援助又有何意义?我想李无锋大人从来不会做这种无用功吧。”
崔文秀和呼延虬都不能不佩服这位国务大臣的精明,只点明一点,你们不会毫无缘由的跑来印德安旅游一圈就走人,这样的结果和不来没有两样,李无锋是这样的人么?言外之意很清楚,你们无外乎就是要借此机会勒索要挟以达到某种目的罢了。
有些尴尬的交换了一下眼色,依然是呼延虬上阵:“夏尔玛大人,我想您是误会我和崔大人的意思了,并非我们不想援助贵方,我们也同样清楚我们在撤离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问题,但我们是军人,军人的以服从为天职,李大人远在唐河帝国内地,他不可能完全知晓这里的详细情况,请看,这本来是不该拿出来的,这是李大人给我和崔大人下达的军令,要我们务必在五月底撤离贵国,只保留部分军队在贵国东北地区,确保东北地区安全,以尽我们曾经承诺的责任。”
呼延虬大方的将自己怀中一份密函交给了克列弗,他知道作为内政情报大臣,这个家伙精通唐语。
在克列弗看完密函后,几人一阵嘀咕,这的确是来自李无锋的亲笔命令,这临时之间只怕也造不了假。夏尔玛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他真有些拿不准对方究竟做何打算了,李无锋的命令上写得很明确,的确要求对方五月底之前结束印德安战事尽快返回唐河帝国,这样一来岂不是真的要让三部联盟陷入绝境?
“这么说,贵军是铁定要离开我们印德安王国了?难道就没有丝毫缓和余地?”克列弗剑国务大臣陷入了沉默,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克列弗大人,这不是我们能够改变得决定,除非李大人自己改变自己的意见。”崔文秀终于缓缓搭话,“说实话,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做,毕竟这几个行省都是我们流血流汗从提克人和暴民手中收复的,如果我们离开后真的被提克人或者雅库安人甚至暴民们重新夺回去,那无异于我们白白流血牺牲了,我们也不愿意见到这一幕。可是方才呼延大人也说过了,我们是军人,不是政治家,军人就必须服从命令,我们真的是爱莫能助。不过我们将为王[***]队提供训练,并提供必要的装备战马和武器,另外我们也将保留少量军队驻扎在你们指定地区。”
“可是方才呼延将军说你们将保障东北地区安全,是不是因为他们要求成为贵方的保护地,而贵军又曾经承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和稳定呢?”肥胖的商业大臣终于忍耐不住愤愤的道:“既然能够保护东北三行省的安全,那为什么不能将西部两行省的雅库安人驱逐走,我们西部两行省一样可以请求成为贵方保护地,请求贵方保障安全,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获得贵军的安全保障呢?”
崔文秀和呼延虬二人心中都是一阵狂喜,崔文秀更是恨不能扑上去抱着这个面目可憎的胖子猛肯上一口以示感激,他们等的就是对方谈到这个问题,东北三行省问题对方一直不肯正面回应,而将自己一方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地作为一个拥有中央政斧的主权国家,自己一方如何能够将对方的几个行省纳为保护地呢?而且这个国家还是正在遭遇劫难的盟友,虽然已经变成事实,但崔文秀和呼延虬一直在想如何将这个地位尴尬的保护地名正言顺,这不,刚想睡觉就有人送上了枕头。
“科摩利大人,我对您的言论不敢苟同,而且我认为您的言论将会损害我们双方的盟友关系。科摩利大人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我们趁着贵国遭遇战乱之时落井下石,有吞并贵国东北三行省的意思。可是您想一想当初贵国政局混乱,东北三行省已经和王国中央政斧失去联系,我们初到贵国,根本不知道王国中央政权是否还存在,这种情形下,三省地方政斧要求获得我们的保护,难道我们能够拒绝吗?既然要介入贵国内部战事,我们肯定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这三省属于我们保护地就是最佳的掩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理直气壮的对提克人甚至雅库安人发起进攻,我们唐河人有句古话,叫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既然我们向东北三行省地方政斧作出了承诺,我们就会做到。但现在王国政斧已经明确还在,我们就不可能再作出这种承诺。另外我们也明确表达我们的意思,我们对印德安王国没有领土要求,旁遮人就是最佳明证。”崔文秀义正词严的提出正告。
崔文秀的反击不但明确表示了西北将兑现承诺保护东北三行省,而从侧面也表明了东北三行省已经成为了唐河帝国西疆都护府的保护地,在这个时候却更让印德安王国几位重臣郁闷无比却又无从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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