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来了。
晏引霄缓缓转过身,朝着蓝韫宜微微笑了笑,笑容和煦,让人看不懂他内心的想法,可蓝韫宜却打了一个哆嗦。
她终于知道师姐把她扔出来的原因了。
感谢师姐救她狗命!
“刚刚看你离去,我便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应淮,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都能解释的!”
蓝韫宜上前一步,连忙攥住了他的袖管。
“需要解释什么呢?我无论如何都会相信你的。”
晏引霄垂眸望着她,嘴上还挂着笑,用他的男低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蓝韫宜听着这声音,却觉得十分的毛骨悚人,脑袋里闪过晏引霄坐在她的灵堂,用男低音为她念大悲咒的模样。
她一个激灵投到了晏引霄的怀里,急忙搂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我见蔺玉是为了正事!你还记得我们从前去郊外,被发狂的狼群追逐,那时候问到的异香吗?今日蔺玉身上也有!”
蓝韫宜三指向上,就差对天发誓了。
“所以你闻见那香味,你也发狂了?”
晏引霄好看的眉毛蹙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认真的担忧。
蓝韫宜嘴角抽搐了一下:“所以我和师姐还有竹青打算一举将他拿下。”
哦,还有竹青……
晏引霄在小本本上给竹青记了一笔。
“你把我想的太小气了,我怎么可能介意呢?只要你跟我解释清楚了,我也便放心了。”
晏引霄微笑。
蓝韫宜听了这话,高高悬起的心才缓缓放了回去。
虽然晏引霄不介意,那便全部坦白了就好。
不过晏引霄还真的是个好人!
蓝韫宜抬头望着他好看的眸子,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激,将他搂的是更紧了。
“就是今日……我意外来了凝香馆,又意外在凝香馆里遇见了蔺玉。”蓝韫宜抿了抿唇。
哦,真的去了凝香馆……
晏引霄翻开了蓝韫宜专属的小本本,给蓝韫宜记了一笔。
“本来只是看完马世贤跳艳舞就打算走了,他从前欺负我,我便把他卖进凝香馆……不是为了别的!”蓝韫宜趁热打铁,继续解释。
哦,还看了艳舞……
晏引霄又重重的记了一笔。
“原本只是打算和蔺玉聊上两句,谁知那个蒙古国的公主和那可恶的崔静静,又找上门来挑衅我,我气不过,就与她们争起来,最后还赚了三千两的两成银子,我聪明吧?”
哦,原来真的为了蔺玉轮番加价……
晏引霄咬牙切齿的往小本本上记了好几笔。
他随即搂过蓝韫宜的纤腰,又朝着她微微一笑:“我的姑娘很聪明。”
“我对蔺玉什么都没干,只有竹青对着他动手动脚!”
“我现在解释完啦,应淮你还生气吗?”
蓝韫宜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了问。
“我努力想要不生气,可一想到你背着我进了凝香馆,又有些生气,所以我想要点小小的补偿。”
小小的——补偿?
蓝韫宜眨了眨眼睛,自知理亏:“什么补偿,若是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晏引霄垂头,朝着她温和的笑了笑:“这样子一下让我想,我还没想好,不过一定会在你能力范围之内的。”
“无碍,无碍!”蓝韫宜抬头看着他的脸,一下子就被他的美色虏获了,于是她极为霸气的挥了挥手:“那我先答应下来,等你想到了再说。”
晏引霄听了,仍旧是笑,不过蓝韫宜却觉得他的笑容与从前不同,仿佛变得更加真切起来了。
蓝韫宜看着晏引霄的笑容,感觉心里暖暖的,她仰着头,感受着晏引霄无条件的信任,内心还有着些许的愧疚,她傻傻的朝着晏引霄笑了笑:“你放心,我会永远对你负责的。”
晏引霄将蓝韫宜搂的更紧了一些,他的未婚妻呆呆傻傻又可爱,他似乎能看到自己未来美好又幸福的生活了。
————————————
两人又一同回了凝香馆。
晏引霄不轻不重的看了竹青一眼,吓得竹青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于是对蔺玉下手是更狠了。
原本奄奄一息的蔺玉一下子撅了过去。
晏引霄接过蓝韫宜递过来的药丸服下,又走到蔺玉的身边轻轻闻了闻,脸色随即凝重起来。
“他用浓香掩盖了身上的另一种味道,这种香味能使人致幻。”
晏引霄说着,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眼眸却是望向蓝韫宜的。
蓝韫宜读懂了晏引霄眸子里的意思,抿了抿唇,又低下了头。
“既然他另有所图,背后有人主使,不如让我带回暴室,好好拷问。”
蓝韫宜自知理亏,自然急急点头。
晏引霄低头,掩去了脸上得逞的笑意。
————————————
“你背后的主使是谁?你接近蓝韫宜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狂风暴雨似的拷问让蔺玉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却始终是不松口。
暴室里的隐卫瞧见晏引霄凌厉的手法,全都是噤若寒蝉。
他家主子在审问从前逮捕到的最穷凶极恶的暴徒时,也从未用过这样的手段。
可突然,原本倒在地上的蔺玉,身体一瞬间变了模样。
暴室内的所有隐卫深深抽了一口气,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晏引霄,看见眼前这一幕,也缓缓站了起来。
原本有血有肉的蔺玉,却在一瞬间化成了一副白骨。
晏引霄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走到白骨身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副白骨。
他从胸口拿出帕子,隔着帕子掰开了白骨的口腔。
“男子,年近弱冠,尸体大概白骨化三年了。”
晏引霄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低头思忖了许久,才淡淡吩咐道:“石淞,去查明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再把消息传到王妃那里。”
纵然他不想让蓝韫宜陷入危险的境地,但是这是韫宜该知道的事情,他不该有所隐瞒。
石淞领命称是。
晏引霄看了看外边漆黑的天色,像是想到了什么,嗓音又变的柔和了起来,他轻声道:“她此刻应该是睡了,明日早晨再去禀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