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挤，都别挤！一个一个来！”
“看在大家辛辛苦苦跑这一趟，只要是今天挑过来的，我全部照单全收。”
才短短几个小时不见，刘海的声音已经接近沙哑。
听着刘海的话，人群后面突然蹦出了另一个声音，“只今天收吗？那明天呢？”
前面的刘海顿时就不说话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一言难尽，不小心被人戳穿了的样子。
大家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前面。
唯有邱秀英，一听这一唱一和的声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顺着声音往回看，居然发现刚才和刘海喊话的人，居然是曾经和刘海结伴，找她回收海捞瓷的人之一。
邱秀英之所以对他印象极其深刻，是因为他被顾司衍摁在墙上，还磕碎了一件瓷器。
难道这......还演上了？
她还没彻底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队伍旁边有少数几个围观的人，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什么意思？今天挑过来就收，明天就不收了？”
“我听着，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其中有个别的人，听完后开始有些犹疑。
“怎么明天就不收了呢？我明明听说，这两天有人在高价收这东西呀！”
这时候，有那知道内情的人，开始给大家“普及”了起来。
“说是这么说，不过我刚才挑去那边卖的时候呀，听说那个高价收购瓷器的人，突然生病住医院了呀！”
“谁知道还能不能好了？好了之后，还会不会继续这么高的价格收呀？”
旁边的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附和。
“可不是，这一旦半只脚跨进了医院的大门，小病还好，大病的话，再多的钱也经不住这么治呀！”
旁边其他的人，也忍不住跟着连连点头。
“这些个东西，平时都是一两毛钱，都卖不太出去，除非遇上品相特别好的。”
“如今这里五毛钱一件，只要没有瑕疵，全部照单全收，机会可是难得！”
渐渐的，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带头，陆陆续续开始往家奔。
没一会儿功夫，这边的队伍不仅没有变短，反而越来越长。
大家似乎生怕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再观望，直接挑了过来，全部一次性抛售。
邱秀英站在旁边看热闹，渐渐的，她发现前面的刘海，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顾司衍见她眉心微蹙，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我瞧着，眼下的场面超出了刘海的预算。”
“他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手里头有这些东西。”
“并且全部都赶在这一天，把东西挑到他这里来卖。”
其实，之所以效果这么好，刘海的计策是一方面。
更主要的是，很多人听说了顾帆那边高价收。
结都整理好了，挑过来了，没想到，那边突然不收了。
刘海专门派了人，在顾帆家门口的巷子口堵，但凡遇到要卖这东西的，直接上前面去指路。
反正都带出来了，搁置在家里，不能当吃也不能当喝。
若是遇上家里有熊孩子的，若是不小心磕碰了，甚至一毛钱都卖不出。
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合适的价格就赶紧卖出去！
邱秀英听完顾司衍的话，一看前面的情况，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
她是个生面孔，为了不耽误刘海的计划，并没有走上前。
邱秀英想了想，慢慢走到队伍最后面，找到了刘海的搭档，简单跟他说了几句，让他去前面转告刘海。
“你让刘海别急，我现在去取钱，最多半个小时，帮他把钱送过来。”
“让他只管放心大胆地收，细心验货便是，钱的事情，不用他担心。”
说着，邱秀英牵着顾司衍开始往回走。
“半个小时，咱们加快一下速度，开车上下山，去取点现金送过来，应该是来得及的。”
邱秀英一边走，一边掰着手指头掐算着。
顾司衍听完，无奈地笑道：“没必要这么麻烦，有更简单的办法，你跟我来。”
说着，牵着邱秀英的手，朝着大路中心街道的方向走去。
邱秀英有些不明所以，“不是，我们现在身上也没有带存折，也没有拿支票，更没有带身份证件，去哪里取钱？”
顾司衍一边牵着她往前走，一边淡笑着道：“别急，再过五分钟，你就知道了。”
邱秀英无奈，心想反正都走到这里了，那就先看看吧！
只见顾司衍带她来到的地方，是小普陀县里的一处小金融机构。
两人刚推开门进去，里面就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礼貌地迎了出来。
“您好，请问二位找谁？有预约吗？”
顾司衍坦然道：“没有预约。”
“麻烦进去跟你们总经理说一声，就说顾家有人找他。”
工作人员原本表情还是淡淡，一听两人自称是顾家人。
再细看两人的穿着和气派，以及外地口音，态度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二位请坐，稍等，我马上进去通知经理。”
说着，还赶紧吩咐旁边的另外一位工作人员，赶紧给坐在沙发区的两人，安排上热茶。
总经理赶来的速度，比邱秀英预料的还要快。
她甚至才刚端起热茶，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番，人就已经出来了。
“您好，请问是哪一位找在下？不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