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姜灵遗憾了,就是曹桂兰也遗憾,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怎么就打架了呢,多不好啊。”
旁边一个老太太就附和,“可不,在天子脚下打架,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曹桂兰呵呵,“我就是怕那人渣打的太轻了。”
老太太惊讶,瞪大眼睛道,“刚才那打架的跟你家有仇?”
曹桂兰斟酌了一下,点头道,“差不多吧。”
姜灵:“……”
虽然姜灵自诩社牛,但跟她婆婆比起来那就差的太远了。
姜灵是人家不搭理她,她也懒得搭理人家,只要人品过关,姜灵能跟人聊上三天三夜。
但曹桂兰同志就不一样了,不管对方认识不认识,她都能跟人聊上三天三夜不重样的。甭管是首都大的学生还是随便公共汽车上的老太太,人家都能聊。
东拉西扯的虽然没个重点,但就是能聊一路。
他们也就坐了一站路,两人也聊不了几句,下车的时候竟然还依依不舍。
曹桂兰翘首回望,钟明芳道,“大娘这是舍不得刚才那老太太啊。”
姜灵乐了,“哪儿啊,她是遗憾没能看到钟明辉打架呢。”
还别说,她也觉得遗憾。
抓耳挠腮的想知道钟明辉因为啥事儿跟人打架,到底打残没有啊。
没法子,他们还得去报到。
清大门口也是很气派,曹桂兰又是一番感慨,待清大的学姐和学长过来帮忙引路的时候,曹桂兰已经熟门熟路的跟人家就聊上了。
等办完手续,拿到宿舍钥匙,曹桂兰连人家老家在哪儿,家里有几口人都打听出来了。
末了,曹桂兰做个总结,“我算是看明白了,甭管是工农兵大学生还是高考大学生,都不容易,不是一般人能上的。”
这事儿其实也不绝对,的确有人能通过走关系读工农兵大学生。
但更多的工农兵大学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走上来的。
一般来说,要求高中毕业工作三年。县里有名额,各村先在内部宣讲选拔出来,选出来的人再去公社宣讲,可能一二百号人只选那么五六个,这五六个再代表公社去县里宣讲选拔。最后一个县里能选上三五个那都算不错的了。
当然,能到县里宣讲的也都是人才,有人会直接送去读中专,也可能直接安排工作。
但能上工农兵大学的人并不是后世那样认为的都是些没文化没本事的人,并不全面。
姜灵读的是经济系,宿舍楼在三楼,一个宿舍就四个人。
办理住宿时姜灵将自己的困难告诉了学校,希望能办理走读。
负责的老师也很为难,跟姜灵解释,“按理说大一是要求学生住校的,但你情况特殊,我得跟你辅导员说,再由辅导员跟学校申请。”
她这么一说,曹桂兰急了,“可如果住校实在不放心啊。再有几个月生孩子咋办,总不能把孩子放宿舍养吧,这可是俩崽儿呢。就算我们把孩子接出去养,孩子妈妈住校咋见孩子?”
负责的老师叹了口气道,“这样,这两天你先住校,我一会儿就找你辅导员申请,这总行吧?”
曹桂兰还待说,姜灵拦住,答应下来,“行,麻烦您了,老师。”
“不客气。”
清大的女生相对少一些,宿舍安排上也宽松,一个宿舍四个人,两张上下的铁床。
到宿舍时宿舍另外三个人已经到了,见姜灵大着肚子,下铺的一个女生当即就道,“你睡这张,我睡上头。”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对方就把东西都扔上铺去了。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曹桂兰当即过去道谢,“哎呦,这位同志,可真是谢谢你。”
邵雪珍看了眼姜灵,而后笑道,“这不算什么,大家出门在外有困难大家帮衬着也是应该的。”
她这么说的时候另外两个女同学也纷纷点头称是。
曹桂兰一看,脸上笑意就更浓了。
还担心同学不好相处,可瞅瞅,一个个都是多好的姑娘啊。
姜灵也跟着道了谢,“我叫姜灵,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邵雪珍道,“听你口音你是东北人吧?”
姜灵一愣,哈哈笑了起来,“也可以这么说,我老家苏城的,但是嫁在了东北,也算东北人了。”
没辙,东北口音实在太魔性,甭管是她婆婆小姑子还是她家狗男人那都是一口的东北口音,她想不学都难呐。
现在出门她说自己是东北人绝对没人会怀疑。
邵雪珍也跟着笑了起来,“东北口音听着挺亲切的,我姥爷也是东北人,那口音一辈子也改不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东西,钟明芳把孩子交给何春,自己帮邵雪珍收拾,曹桂兰则给姜灵铺床铺。
姜灵道,“凑合铺一下得了,估计也睡不了几天。”
闻言邵雪珍道,“你这打算住外头?”看着她的肚子,邵雪珍又理解了,“这也没办法,不过学校的床铺可以留着,要是期末考试啥的复习也方便。”
姜灵觉得非常有道理,忙到了谢。
另外俩女同学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东西收拾完,姜灵他们还得去师范学院,便先离开了。
出了教学楼,钟明芳道,“其实姜灵你歇着我们自己过去也行。”
“那不行,这是仪式感。”姜灵道,“让人知道咱们都是一伙的,就算欺负人也得掂量掂量。”
道理都是姜灵说的,钟明芳也拿她没办法,但心里又把这个情分给记下了。
这边学校集中,再坐公共汽车过去倒是也方便。
不过这边师范学院要求没那么严格,钟明芳他们不住校,学校老师也没为难,给做好登记,又告诉他们去哪儿找辅导员说明情况知晓开班会的时间也就让他们离开了。
眼瞅着大中午了,几人也懒得再跑,直接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
吃的谢景梨眼睛冒金光,“学校的饭菜可真好吃,我也要考大学。”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谢景梨又遗憾,“可惜我大哥没捞着吃。”
这话里却有些幸灾乐祸。
姜灵想到谢景临,突然一怔。
卧槽,总算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自从来首都一直没给谢景临打电话呢。
完蛋了!
东北春省军区,谢景临脸黑如锅底,他看着电话,问道,“首都那边还是没有电话来吗?”
办公室小王道,“报告谢副团,没有。”
谢景临的心又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