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罗林军便进入到了布列颠尼雅军的箭矢射击范围之内了。
虽然搞不明白巴尔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昨天明明还士气极其低落的罗林军,在今日士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但是阿尔伯特决定还是先不要想这么多了,先挡住罗林军再说。
站在望楼上的阿尔伯特一挥手中的令旗下令道:
“放箭!!”
下达了射击命令后,早已准备就绪的gōng nǔ手们,立即将手上的箭矢,一股脑地朝罗林军抛射而去。
如暴雨般的箭矢,朝罗林军覆盖而去。
同巴尔一样冲在最前面、负责拱卫着巴尔的骑兵们,反应十分迅速,在看到布列颠尼雅军朝他们射来箭矢后,离巴尔最近的那几名骑兵立即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将巴尔的头顶给挡得密不透风。
托了这些骑兵们的贴身保护,在这密集的箭雨攻击中,巴尔没有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然而,跟在巴尔身后的那些普通将士们可就不像巴尔那样有专人保护了。
不少的士兵,直接就命丧在了这波箭雨中。
或是被射中脑袋,或是被射中身体的其他要害。
同时,也有着很多运气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的士兵,虽然也被箭矢给射中了,但是并没有被射中要害。
在看到这波箭雨完美地覆盖了罗林军,给罗林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后,射出这波箭雨的gōng nǔ手们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翘,脸上展露出一抹兴奋、嘲弄的笑容。
就连站在望楼上,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阿尔伯特和艾伦二人,也忍不住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而,他们两个还没来得及笑多久,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看到,不少的罗林军士兵,在被箭矢射中后,就算没有被射中要害,但按理来说,应该也都会因为剧痛而瘫倒在地上,丧失行动能力才对。
然而,这些被箭矢射中的罗林军士兵并没有立即倒下。
不,不应该说是“没有立即倒下”,而是应该要说“根本就没有倒下”才对!
不少身中数箭的罗林军士兵瞪着血红的双眼,继续拖着已经受伤的身体,继续往前冲着!
望着这帮明明都已经中箭,但在极其高昂的士气的加持下仍旧没有倒下的罗林军士兵们,阿尔伯特和艾伦二人的额头,刚才冒出的冷汗还没有干透,现在便又重新冒出了冷汗来。
“这是何其强悍的斗志呀……”艾伦一脸失神地遥望着罗林军,低声喃喃着。
不仅仅是阿尔伯特和艾伦二人被现在战斗意志极其骇人的罗林军给吓到,布列颠尼雅军的gōng nǔ手们也被这些明明都中箭了,仍在死死地瞪着他们、拖着受伤的身体朝他们冲来的罗林军给吓到了。
不过,阿尔伯特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很快便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回过神来后阿尔伯特,咬了咬牙,再次一挥令旗,传令gōng nǔ手们,让gōng nǔ手们的箭雨不要停歇!
毫不停歇的箭雨,源源不断地朝罗林军抛射而去。
所有中箭的罗林军士兵,都没有就这么倒下。
所有人都拖着中箭了的身体,继续朝前冲锋着。
即便是真的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后,也仍旧用着血红的双眼,怒瞪着自己前方的布列颠尼雅军士兵们。
被这些血红的眼睛射出的视线所扫到的布列颠尼雅军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源源不断地冒出强烈的恐惧之情。
悍不畏死、战斗意志极其旺盛的罗林军士兵们,让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们都不由得对其感到胆寒与恐惧。
罗林军怒吼着、冲锋着、靠近着。
终于,罗林军捱过了布列颠尼雅军的箭雨,和布列颠尼雅军接触了!
两军的接触,便宛如碰到了一起的热水与白雪一般。
被热水给接触到的白雪飞快地消融着。
而布列颠尼雅军——正是这白雪,而罗林军便是那将这“白雪”迅速消融的“热水”。
在两军接触之后,发生的却是一边倒的大溃败。
高昂的士气,自然将会带来强悍的战斗力。
士气爆发开来的罗林军,爆发出了极其强悍的战斗力。
不少的布列颠尼雅军将士被罗林军的这骇人气势而吓得腿软、士气降低。
双方的位置一下颠倒了过来。
原本是布列颠尼雅军的士气远比罗林军要高昂,而现在却变成了罗林军的士气远比布列颠尼雅军要高昂。
转换速度之快,令人不得不感叹战场的瞬息万变。
士气处于下风、兵力也处于下风的布列颠尼雅军,在和罗林军接触之后,立即发生了一边倒的大溃败。
最前列的军阵,在跟罗林军接触了之后,立即便如冰雪消融一般“消融”开来。
“去死!!”一名布列颠尼雅军的步兵狠狠地将手中的一杆长qiāng刺入面前的一名罗林军老兵的胸口。
锋利的qiāng头,一下便刺穿了这名罗林军老兵的铠甲与胸口。
大量的鲜血,立即如同滴入一张白纸的墨水一般以这个伤口“晕染”开来。
这名布列颠尼雅军士兵的这记刺击,毫无疑问是致命伤。
受了这种致命伤的罗林军老兵,死亡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见到自己的这记刺击成功击杀了一名罗林军的士兵后,这名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不由得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得意、兴奋的笑容。
然而——还没等这名布列颠尼雅军士兵高兴太久,这名罗林军的老兵突然缓缓抬起头,用他那布满血丝的血红双眼狠狠地瞪着这名布列颠尼雅军士兵。
这双眼睛里,充溢着浓郁的斗志与战意。
这名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种眼神。
被这名罗林军老兵的这凶悍眼神狠狠瞪着的布列颠尼雅军士兵,竟被吓得额头上疯狂冒出冷汗、两腿一软,连紧握在手上的长qiāng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而就在这名布列颠尼雅军士兵松开了手中的长qiāng的下一刹那,这名罗林军老兵怒吼了一声。
在发出着一声怒吼的同时,这名罗林军老兵将这刺进自己胸口里的长qiāng拔了出来。
随后,这名罗林军老兵高高举起右手的斧头,朝这名已经被吓得腿软的布列颠尼雅军士兵的头上砍去。
随着一道令人感到牙酸的利刃砍裂头骨的声音,这名布列颠尼雅军士兵的脑袋被这名罗林军老兵给砍成了两半。
在将自己面前的这名布列颠尼雅军士兵给击杀了之后,这名罗林军老兵按着自己胸部的伤口,尽可能地抑制住鲜血的流失。
“巴尔主帅……主帅……”
这名罗林军老兵低声呢喃着这名跟着他一起打了不知道多少仗的老者的名字。
每呢喃一声,都有一道血线从他的口中滴落出来。
视线已经越来越黑暗的罗林军老兵,拼尽自己体内的最后一点体力抬起头朝前望去。
在自己的前面、在全军的最前面,那面由巴尔所握持的罗林军军旗仍然在随风飘扬着、仍然在一往无前地朝前冲着。
看着这面仍然在随风飘扬的军旗,这名罗林军老兵感到自己眼前的世界仿佛又变得清明了些。
眼中重新迸射出了更加浓郁的斗志跟战意。
这名罗林军老兵努力榨取着全身最后的力气,努力让自己能够继续动起来、让自己能够继续朝前冲锋、让自己能够继续跟在巴尔他的身后,跟着他一起战斗。
然而,这名罗林军老兵在往前迈出一步后,身体终于还是不堪重负,软倒在了地上。
然而,即便已经软倒在了地上,现在的视角已经再也没有办法看到位于最前方的巴尔主帅所挥舞的军旗了,这名罗林军老兵仍旧在死死地望着巴尔的这面军旗所在的方向。
即便已经断气了,这名老兵的双眼仍旧死死地瞪着军旗所在的方位。
即便已经断气了,这名老兵的双眼仍旧残留着那浓郁到骇人的斗志与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