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8年前和布列颠尼雅帝国的那场大战吗?”
“我不知道详情,只知道8年前的那场和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大战,我们输得很惨......”
“是啊......”
罗歇脸上的苦涩意味变得更加浓郁了。
“8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输得实在是太惨了......”
“不仅没了20万左右的精锐大军。”
“还丧失了北方七省,让我国的北部从此以后再无险可守......”
“可你知不知道——8年前的那场大战之所以会输,全是因为我的愚蠢?”
“也就是说——都是因为我的愚蠢,才害得我国在8年前大败于布列颠尼雅帝国。”
“8年前,布列颠尼雅军分成3路对我国发动进攻。”
“而我们也分成3路大军各自迎击布列颠尼雅帝国的这3路军队。”
“我受命率军迎击布列颠尼雅军的东路军。”
“而当时布列颠尼雅军的东路军指挥官......你应该也认识。”
“就是那个苏诚。”
“不过8年前,苏诚还不像现在名震四方。”
“那时的他,在我们眼中就只是一颗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新星、一名颇有天赋的年轻人而已。”
“那场大战到了后期,巴尔阁下、德尼阁下等一众大将在绯海平原上与布列颠尼雅军的中路军、西路军进行决战。”
“而我则率领部队死守玛茵城,阻止苏诚率领东路军去驰援绯海平原战场。”
“那时的绯海平原战场,是我军占了优势。”
“只要我能继续拖住苏诚的东路军,巴尔阁下他们击溃布列颠尼雅军的中路军与西路军便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要能够击溃布列颠尼雅军的中路军与西路军,布列颠尼雅军便必败无疑。”
“所以——只要我能拖住苏诚、将苏诚的东路军挡在玛茵城外,我们罗林帝国就赢了!”
“但是......我失败了......”
罗歇的左手缓缓攥紧。
握着树枝、拨弄篝火的右手也攥紧了起来,将手中的树枝给硬生生捏断。
“我没能将苏诚的东路军挡在玛茵城外......”
“我少算了一步......我没有想到到还有翻越玛茵城旁边的山脉、直接绕过玛茵城的这一招......”
“苏诚率领东路军翻越玛茵城旁边的山脉、绕开了玛茵城,及时赶到了绯海平原。”
“因为有苏诚的及时增援,这场本来是我们罗林帝国必赢的绯海平原会战输了......”
“而直到绯海平原会战都失败了,我都不知道苏诚已经率领东路军抵达绯海平原了......”
“我还在那像个傻子一样在那洋洋得意,以为自己顺利挡住了苏诚的东路军,以为自己将是这场大胜仗的大功臣......”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惨败给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我们,与布列颠尼雅帝国签订了那丧权辱国的《特路瓦条约》。”
“不仅赔偿了布列颠尼雅帝国大笔的钱财,还将北方七省全数割让给了布列颠尼雅帝国。”
“直到目前为止,北方七省还在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手中,害我国北方一直处于无险可守的尴尬境地......”
“如果我当时能够更敏锐些,察觉到苏诚率领军队翻山绕过玛茵城的这个可能性,苏诚就不可能及时赶到绯海平原战场......”
“如果苏诚没有及时赶到绯海平原战场,那8年前的这场大战我们就不会败。”
“如果8年前的这场大战我们不败,那就不会陷入北方七省割给布列颠尼雅帝国,帝国北方无险可守的尴尬境地。”
“如果帝国的北方不是无险可守,你们北方边境军此次说不定就不会被布列颠尼雅军打得这么惨......”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我就是间接导致你们北方边境军全军覆没、奥尔良以北疆土全部沦陷的罪人啊......”
“窝囊......”天籁
罗歇拔着脚边的杂草。
声音中开始出现隐隐的哭腔。
“我真是太窝囊了......”
“我是一个比谁都失败的军人。”
“我有什么资格来数落你呢......”
......
......
巴里斯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罗歇。
在犹豫、沉思了好一会后,才轻声道:
“你也不用太自责......”
“这个国家之所以会面临这样的窘境,我觉得主要跟上位者们的无能有很大的关系。”
“该为帝国现在这一窘境感到自责、羞愧的人,应该是那些上位者,而不应该是你......”
......
......
在又沉默了好一会后,罗歇抬起手抹了两下自己的眼睛。
“......好了,晚饭也吃过了,闲聊什么的,也聊到这吧。”
罗歇直接一个侧躺,躺在旁边的地上,拿过旁边的一根粗壮的枯木,充当枕头。
“是时候休息、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赶路?”
直到此时,巴里斯特才惊觉自己似乎还不知道这位名叫罗歇的军官今日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会昏迷在路边,以及是来做什么的。
“阁下,你要去哪里?”
“去图黎。”
“图黎?去图黎做什么?”
“我要去图黎,告诉图黎的上位者们——奥尔良还在坚守,请求援军。”
“奥尔良?”巴里斯特惊呼道,“奥尔良现在还在坚守吗?!”
“嗯。”罗歇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刚从奥尔良跑出来的。”
“带着200名骑兵,经过一夜的血战,才终于杀出了布列颠尼雅军的重围。”
“不过我的这200名部下也差不多全军覆没了。”
“还活下来的部下,也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的马也受了重伤,我自个也几近脱力。”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我的马就再也走不动了,倒在了路边。”
“我自个也从马上摔了下来,进入了昏迷的状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正在昏迷的我,突然感知到有人正在我的身上摸索着。”
“睁开眼睛后,便看到正在我身体上扒窃的你。”
“现在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活着穿过了布列颠尼雅军的重重包围。”
“虽然我的部下们全都没了,仅剩下我一个。”
罗歇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但我也一定会完成我的使命,把奥尔良还在坚守的消息带到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