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希兰人使用了巫术!”
不知是哪位士兵这般高吼了一声。
他无意识下高吼的这句话,引起了相当强烈的连锁反应。
几名离他近些的、已经被吓破胆的士兵也高喊附和着:
“是巫术!就是巫术!”
“快跑!希兰人用了巫术来对付我们!”
“希兰人使用了巫术来对付他们”——这一消息以骇人听闻的速度,迅速地在军中传播着。
匈然人是很相信巫蛊这种玩意的。
希兰人在不使用弓弦与箭矢的情况下,远距离击伤了他们——他们唯一能想出的合理解释,就是希兰人使用了巫术。
部队不可避免地开始了溃退。
十分相信“巫蛊”这套玩意的草原人们,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去对抗懂得使用巫术的希兰人们。
而埃尔并没有发过已经开始溃退的这帮希兰军士兵的打算。
在火枪手们完成了第3次的填弹准备后,埃尔立即下达开火命令。
第3波弹雨朝溃兵们的屁股袭去。
埃尔要粘着溃兵们的屁股后面打。
追着他们打。
加速他们的溃败。
并让这些溃兵冲击他们后方的草原军本阵,搅乱草原军本阵的秩序。
......
......
虽然直面火枪手的弹雨的人,只有那2万名刚才被耶古台派出去的骑兵。
但是本阵这边的草原军将兵也都被吓得不轻。
因为那响声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连耶古台也被吓得不轻。
耶古台虽然身经百战,但他也没有见过火枪。
毕竟在好久之前,他们匈然人就迁徙来了这边,不再跟遥远的东方往来了,所以耶古台并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兵器。
周围的将官们都很慌张。
而耶古台也同样很慌张。
以耶古台为首的将官们都还未回过神来时,那2万士气、斗志已经崩溃的溃兵,已经朝着他们本阵这边而来了。
——糟了!
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后,耶古台赶忙下令道:
“放箭!放箭!告诉那些士兵们——要么转回头去,和希兰人战到最后一刻!要么窝囊地死在自己人的箭下!”
大规模的溃兵——是指挥官们在战场上最害怕见到的东西。
士气已经崩溃的溃兵们,除了逃跑之外,脑子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了。
而这些溃兵如果是往别处跑也就罢了。
如果是往自己人的军阵那跑,那就麻烦了。
这帮士气已崩的溃兵会冲乱自己人的军阵,影响到自己人的士气,让原本并不是溃兵的士兵因士气受到影响的缘故,也被迫变成了溃兵。
毕竟士气的感染速度可是很快的。
因此耶古台不论如何也不能让这近2万之数的溃兵靠近他们。
......
......
这2万溃兵也是很惨。
背后遭到火枪手们的火枪齐射。
前面遭到自己人的弓箭齐射。请网
一些人咬了咬牙,打算豁出去,英勇地和敌人拼杀、战死。
这样也能死得光彩一些,好过被自己人给乱箭射死。
可这些刚刚鼓起勇气,打算转回头跟希兰人决一死战的草原骑兵,刚一见到火枪手们手上的那施展巫术的“巫器”,原本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便又全数消散了。
默默地拨转马头,朝自己人的军阵冲去......
他们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去对抗能使用巫术的部队......
在一些部落中,流传着许多关于巫术的相当夸张的传闻。
比如——一旦被巫术夺去性命,子孙后代将会代代为奴......
也正因如此,才有这么多士兵宁愿被自己人的弓箭所射杀,也不愿意被希兰人的“巫术”给杀死......
……
……
耶古台现在也慌了。
士兵溃败,朝己方军阵这边冲来——这种事,耶古台见得多了。
在以往,每当有溃兵朝己方军阵这边冲来时,只要端起弓箭,对溃兵们放出箭雨,并对他们放话——敢后退者杀无赦。这帮溃兵基本就会止住后退的势头,转向重新去跟敌人拼命了。
这一招,耶古台百试不爽。
他没有想到——这一对耶古台来说百试不爽的招数,竟然会在今天失灵了。
前方的溃兵们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不论放出了多少轮箭雨,溃兵们还是一波接一波地朝己方军阵这边扑来。
耶古台完全懵了。
敌军有这么可怕吗?
宁愿死在自己人箭下,也不愿意死在敌人手中?
耶古台一直呆在安全的后方本阵之中,因此他并不清楚希兰人正在对他的部队施展“巫术”。
如果耶古台知道希兰人正在用“巫术”来对付他们的话,他应该就会理解溃兵们为什么宁愿被自己人的箭矢给射死,也不愿意转向去和希兰人交战了。
无法止住溃兵们崩溃的势头。终于——溃兵们冲击到了己方军阵。
就像洪水泥山一般。
原本坚固的泥山,在洪水的扑击下,一点点消融……
草原大军的军阵就是这样。
遭到由溃兵们组成的“洪水”的扑击,后方军阵这一坚固的“泥山”开始一点一点地消融……
而一直对着草原军放枪的火枪手们也加速着洪水扑击的速度,以及泥山消融的速度。
耶古台扯着嗓子,努力挽救着渐渐陷入崩溃的军阵。
如果给耶古台多一些时间,凭着他的能力,还真有极大的可能,可以让军阵恢复原有的秩序。
但是——埃尔可不会给耶古台任何时间。
埃尔朝身旁的加布里埃尔招了招手,对着加布里埃尔说着什么。
……
……
远东方面军的副司令奇诺尔怔怔地看着渐渐大乱起来的草原军军阵。
战况的变化速度太快,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仅有2000人的新式部队,就将30万草原军打得大乱——这种奇诺尔此前从未想到过的事情,现在真的发生了。
就在奇诺尔还在因面前的战况而感到恍惚时,他突然看到一名身穿铠甲、手持斧枪的壮汉正策马朝他这边奔来。
奇诺尔认得这名壮汉。
这名壮汉正是埃尔的侍卫长、和埃尔近乎形影不离的加布里埃尔。
埃尔与加布里埃尔到底是什么关系——奇诺尔其实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埃尔与加布里埃尔的关系匪浅,亲密得宛如兄弟一般。
加布里埃尔提枪策马来到奇诺尔的身旁后,便直截了当地对奇诺尔说道:
“副帅,埃尔让我给你们传一句话——准备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