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相府可是闯了大祸,方才各县都传来了消息,说难民居的百姓已经逃到了临近的城镇,当地的同僚皆是束手无策!”
“你们看,陛下封了江轻月为永福县主,如今闹出这样的灾祸,恐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而今可不是撤封便能解决的事情,丞相的日子今后怕是要不好过了!”
殿外,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随后里头传来了雷霆般的暴怒声。
南灵皇一把将案上的文房四宝尽数扫到了地上,看着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累积了十几封的急奏,他烦闷得负手来回踱步。
江亦枫和江轻月齐齐跪在地上,分明感觉到那危险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父皇,镇国公已经加派了人手前往安抚难民,赈灾银和粮食也让国公府派兵火速送往灾区,相信不久便能平民怨。”
很快,三皇子墨云霄大步跨了进来,恭敬的回禀道。
可下一秒头上却是传来一阵冷笑,“上一次,你们也是这般跟朕说的,结果呢?朕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不,指不定百姓们如何谩骂诅咒朕!”
此话一出,江亦枫赶紧安抚道,“陛下息怒,这些年来百姓安居乐业,若他们敢如此大不敬,那便是他们忘恩负义!”
然而,南灵皇却是一个冰冷的眼神让他闭了嘴,再看向江轻月时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柔情,反而觉得这张倾城的小脸刺眼得很。
“永福县主,你想出来的主意,你可有得解?”
江轻月浑身一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她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墨云霄,却发现对方冷漠的立在那儿,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三殿下,你,你就没有办法?”她忍不住开口道,却见墨云霄眉头一蹙,疑惑的回了句。
“本殿如今只能尽力挽救县主的过错,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还记恨着上次与他争吵,所以打算不顾她死活了?
江轻月只觉得自己变成了那颗被他丢弃的棋子,一种被背叛的怒火瞬间烧掉了她所有的理智。
“殿下当初不是说这赈灾之策万无一失,念在我父亲于你有恩,所以便将这些主意送给了轻月,莫非一开始,就是殿下有意陷害我们相府?”
什么?!
南灵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这几条主意,是自己的皇儿所想?
墨云霄气急,此时他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江轻月的恶毒,当初莫不是为了助她摆脱困境,自己何必将功劳让给她?
这份心意却被如此践踏,幸好,幸好他当初没有急于向父皇请旨赐婚,否则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有朝一日若是自己落难,恐怕她就会立刻转身投向他人的怀抱!
“云霄,你有何话说?”
南灵皇狐疑的目光在墨云霄和江轻月的身上徘徊,眼前的男子儒雅翩翩,女子美貌动人,两人站在一起好似天造地设的一对。
呵,莫非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若换成之前,江亦枫绝对不会允许江轻月胡言乱语,可眼下确实只有三殿下才能救他们!
“殿下才智过人,定能帮皇上分忧,解决眼下困境!”
只见这老奸巨猾的丞相深深的行了一礼,俨然将墨云霄推到了风口浪尖。
若是拒绝,岂不是当着父皇的面承认他无勇无谋?
江轻月看着自己曾经心仪的男子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模样,心中莫名的畅快。
这就是抛弃她的下场!
这场灾祸本就不是因她而起,她才不是应该那个受万人唾骂的罪人!
不想,墨云霄却是跪了下来,语气平静不见半分慌张,“父皇,或许只有璃王妃才有办法化解危机。”
“……”
而另一头,当江云缨被带上来时,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幕,面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
她似乎早有所料,眼下也不慌不忙。
“臣妾参见皇上。”
而一旁的江轻月已经明白了一切,她愤怒的看着江云缨,恨不得上前立刻撕烂对方的嘴,“我与姐姐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陷害妹妹?可一方百姓更是无辜,姐姐竟这般丧尽天良?”
此时南灵皇也异常不悦,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江云缨。
前几名璃王妃都无故暴毙,唯有她活了下来,看来此女子定是非同寻常的恶毒!
再看那般城府奸诈的璃王对她如此维护,正所谓物以类聚,这个璃王妃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永福县主这是何意?封赏也受了,赞美也听了,而今出了错漏,就只会归咎在旁人身上?”
江云缨幽幽的回了一句,江轻月的小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那,那些赈灾之策明明是你想的!”
“所以县主这是承认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
江亦枫心知这丫头牙尖嘴利,自家的掌上明珠在口舌上讨不到半点儿好,当即训斥道,“璃王妃此言差矣,天灾当前,任何人都有责任为陛下献策,你躲在人后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闭嘴!”哪知道,江云缨的语气顿时一变,她微仰着下巴冷冷的盯着眼前这对不知羞耻的父女,“何谓躲在人后?我与三殿下可是光明正大的在镇国府里讨论对策,是你们厚颜无耻的拿去用了,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陛下明鉴,要知道如今市井之中百姓们茶余饭后皆围绕灾情之事,倘若他们的谈话被有心人窃走,过后又酿成祸端,又当如何?”
“殊荣被县主拿着,责任却不想担负,世间还有这样的好事?”
南灵皇沉默了片刻,随后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看着江云缨一副凶悍无比的样子,可却句句在理,再想起她又备受太后喜爱,若自己真的为难于她,恐怕太后会连着今日之事一同发难。
“此事,朕定会责罚相府,眼下还是应以百姓为重,璃王妃可有办法?”
“陛下说笑了,当初妾身就与三殿下说过,这些赈灾之策也是从乡下的先生那儿听来的,丞相不曾命人好好教导过妾身,这目不识丁无才无德的妇人,能有什么办法?”
她这话的意思是,这烂摊子还是应该让从小受严格教导,德才兼备的江轻月去收拾!
事已至此,南灵皇哪还有理由留着江云缨,待她前脚刚刚离开大殿,身后就隐隐传来了勃然大怒的声音。
“两日!朕限你两日期限,若想不出来,这个丞相你也不用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