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已经命人将那马鞍送去宫中,让最好的御厨给大殿下烹饪,定要保证他吃得干干净净,绝不浪费。”
帐篷里,无息隐忍着笑意立在墨炎璃的身旁,想起方才墨风霆风风火火的来,灰溜溜的走,如此反差令人忍俊不禁。
“那几个人,处理干净。”墨炎璃轻轻瞥了他一眼,墨风霆猜得不错,这皇家马场中安插了各方势力的眼线,所以他才设计了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顺势清理这些臭虫。
而今整个皇家马场都在他的监管之下,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到南灵皇的耳中,他这位好皇兄一直都在等着机会抓璃王府的把柄,可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墨炎璃早就暗中将所有的战马转移到了安全之地,虽说这些守备日夜照顾马匹,但想要逃过他们的察觉,对于墨炎璃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他手底下的人完全有本事寻些外表上极其相似的马来,可实际上血统却是天差地别。
就比如那匹染病的“御马”,真正的御马早就被挪到后山中,就等着墨风霆前来兴师问罪。
“听说有渣男胡乱承诺,被赏了一顿马鞍?”
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墨炎璃立刻感觉到江云缨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当即笑道,“爱妃放心,本王从来不做办不到的承诺。”
然而江云缨却是挑了挑眉,“某人撒谎成性还不自知。”
“撒谎?本王可不止一次跟爱妃说过,本王不傻。”墨炎璃当然明白江云缨话中所指,这丫头,现在居然还气着……
“……”确实,他嘴上说自己不傻,可却要顶着一张容易让人误会的天真面容,仿佛那个真信了他鬼话的才是真正的傻子。
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啪的一声,江云缨忽然将一个瓷瓶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墨炎璃却是笑着交到了无息的手中,“快,王妃给的良药,错过今日再等十年,放入马匹的饮水中便能百毒不侵。”
将要参加四国和宴的战马藏在安全之地,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敌暗我明,在和宴期间敌方就有无数次的机会下手。
前两日他看见江云缨低调的给染病的马匹抽血,想必就是拿去研制解药了。
“这是给王爷吃的,只需一口就能长生不老!”江云缨没好气的丢了一句,她发现这家伙越来越油嘴滑舌,他要是闭上嘴的话,或许两个人还能继续做朋友。
“只羡鸳鸯不羡仙,若没有爱妃相伴,长生不老又有何趣?”
“……”
一旁的无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早知如此,就该让无忧留在王爷身边伺候,他宁可去围剿山匪,也不想自己受此等酷刑。
这些情话是他能听的吗?总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无息不知道江云缨是什么时候走的,只听墨炎璃好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王觉得她已经动了心,你觉得呢?”
“属下觉得,王妃是动了杀心。”
“……”
另一头。
“将军真的相信璃王?”一名侍卫心有疑虑的望着眼前的百里渊,谁都知道当年璃王的腿就是断在将军的马蹄之下,而今竟然与他合作,帮着掩藏照料南灵的战马。
而且,璃王竟然不担心他们会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百里挑一的战马据为己有?
果然,璃王和将军的心思不是他们这些部下猜得透的。
“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旧怨也就不重要了。”
没有人知道,墨炎璃和百里渊已经私下达成了结盟,虽然两人嘴上不说,可行动上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百里渊身份敏感特殊,墨炎璃便在后山中为他寻了处安全的藏身之所,作为回报,百里渊要负责帮他照料南灵的战马。
“可是……万一璃王出卖了将军,将藏身之所透露给西鲁国,岂不是……”
“他不会。”百里渊心中笃定,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
就在这时,暗处传来了一丝细微的动静,四周的侍卫瞬间脸色大变,“什么人?!”
糟了,难道他们真的上了璃王的当?
却不想,一道婀娜的身影却是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百里渊眸光一闪,立刻冲着自己身旁的手下命令道,“把武器放下!”
他一个手势示意,侍卫们纷纷退下,四周很快便只剩下江云缨和百里渊两人。
一个瓷瓶抛了过来,百里渊稳稳接住,而眼前的少女则友好的笑了笑,“将这疫苗加入马匹的饮水中,便不会再受那马瘟影响。”
疫苗?
百里渊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久久的盯着眼前这张绝美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难怪一直觉得她像极了一人,原来竟是故人之女。
“你……可知我是谁?”百里渊的声音似有几分沙哑,他已经都知道了。
为何他心爱的女子当年会那般决绝的离开他,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副将之女,她的父亲正是而今南灵的镇国公夏长卿。
当年两军交战,他与夏长卿杀得如火如荼,两方人马势不两立。
他更是险些丧命在夏长卿的手中,身负重伤后意外被她救下,阴差阳错的交付了彼此的真心。
时隔多年,他才知道她真名为夏如霜,他的霜儿……是夏长卿的掌上明珠,可如今却已然成了南灵丞相江亦枫的夫人,并且育有一女,嫁与璃王成了璃王妃。
他不是没有怪过她,当年他说过,不论她是何身份,自己都愿意放下一切与她远走高飞。
可如今,他已经能理解了。
虽说立场不同,可她的父亲当年也险些丧命在自己的手里,或许早点斩断这段孽缘,对两个家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否则一旦事情传扬开来,他们两个死不足惜,但背后,东岳的百里家,南灵的夏家,都要一起为他们陪葬。
“你是谁,与我还人情没有任何关系。”江云缨轻轻拍了拍裙上的泥土随后缓缓转身,轻轻笑了笑,“将军,四国和宴上……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