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擂台上,常林显得异常自信,蹦蹦跳跳跳的,活像美国拳击手出场时的傲慢模样,他的嘴角里蹦出一丝笑容,这种笑或许是必胜的笑,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十几公分而且比自己瘦弱好几圈儿的黄河,他内心格外亢奋,不时地向他的主人投去告慰的目光,仿佛在对罗森说:罗总,看我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让这个家伙爬不起来。
黄河则显得很平静,深呼了两口气,瞟了瞟面前的庞然大物。
台下,罗森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洋洋自得地晃动着身体,品着侍应小姐端来的茶水,兴致昂然。而陈婷却始终揪着心,表情有些局促,面显焦急地盯着擂台,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纤纤小脚紧扒着地面,后背不敢靠椅,身体略微前倾着。
“陈总,你这个保镖在哪儿请的?我怎么看着有些不像呢,倒像是个书生!”罗森突然转向陈婷,问了一句。
陈婷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搪塞道:“罗总,这很重要吗?”心里却又添了一分焦急。
罗森兀自地一笑,朝台上浑厚地喊道:“开始!”
陈婷的心咯噔一下,站起来,随即也冲台上喊道:“点到为止,别动真格的啊!”
常林得到指令后,挥着拳头猛地朝黄河砸来,他的拳头很重,带着一阵风,速度很快,力量够劲儿。
黄河能感觉到一阵风声,但他却不慌不忙地往旁边一侧身,常林的拳头接连扑空。
这让常林有些心急,他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借此来显示自己的实力。然而,接连几拳的扑空,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禁加大力度,挥拳如洪水猛兽一般,直向黄河一次一次袭击而来。
黄河被他逼的到了拦绳处,再无退路,只是原地躲闪着。
常林见黄河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击之力,心里顿时喜悦不已,按照他的思路,不出几个回合,这黄河必倒无疑。他开始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技,拳头速度更快,有实有虚,虚实结合,虚拳探路,实拳却在后时刻预备着,准备给对方以致命一击。
虚拳袭来,黄河一仰脖颈,轻易躲过。
还没等黄河反应过来,常林猛地向前上一步,随之一记实拳飞了过来。
然而,常林的拳头刚刚出到一半,便似被什么利器砍中了手臂似的,原本直冲向黄河的拳头迅速画了个弧,常林猛地感到小臂出奇的疼痛。
就在他一眨眼,准备继续攻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面前袭来一阵凉风,想躲闪已经来不及,黄河的拳头径直朝自己的下巴飞了过来。
速度太快,拳风太强,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常林甚至能预感到自己的下巴磕子被打掉的情景,他毕竟是行家,从这一拳的速度和力度来看,不难判断出对手是何等的强大?更何况,刚才小臂挨了一击,其实是黄河一记快速的砍掌,很轻巧地挡开了他的进攻。而常林,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掌和出拳的,因为那速度快的,让他根本无法辨认。
这些想象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当常林已经料定自己要中拳的时候,黄河的拳头停住了。
然而,正是这一停,更让常林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做任何的还击动作。
因为,黄河停下的拳头距离他的下巴仅仅只有一公分!
看来,他并没有要打伤常林的意思。
这一个动作定位的时间并不太长,或许只有短暂的一秒钟,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常林感觉到这一拳的让步,甚至比打在他身上还要痛苦,因为这更让对手显得高深莫测。
台下的罗森大为意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陈婷的心仍然在狂跳,却不再是担心的跳,而是激动的跳,她虽然不懂武术,但这简单直接的动作她还是能看懂的,黄河打出的这一拳,虽然没击中对方,但对方脸上的冷汗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河把拳头撤开,朝常林轻轻一笑。
常林迟疑片刻,却仍然不服,冲黄河轻轻地道:“行啊哥们儿,深藏不露啊!”
黄河仍是一笑,却见常林又挥着拳头袭了过来,不过他拳头上的力量明显减弱,黄河料到这里面有阴谋,却也轻松地挡击着。
常林一边进攻一边心里琢磨:真他妈的见鬼了,这家伙怎么回事,他的拳头怎么可以那么快?
黄河的猜测没错,这个常林之所以减弱了拳头的力量,是想以拳为饵,借机出腿袭击。反正也没立规则说不不准用腿。
但是在黄河面前,他哪还有出腿的机会?
常林刚刚有了出腿的动机,黄河便向后一撤步,啪,速起左脚,封住了他的起腿,还没等常林反应过来,左脚突然改变方向,朝上猛击,竟然再次在常林的下巴处定住了!
黄河的左脚与他的下巴距离仍然为一公分左右。
常林冷汗加倍,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他哪里还敢还手,他还有什么资格还手?
这一气呵成的拳法和腿法,常林除了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在真实世界里见到。在此之前,他一直因为自己利落的拳脚而骄傲,他甚至以为自己的身手多牛B多厉害。而此时,原本傲气十足的他突然一下子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他能不焉吗?原以为不怎么起眼儿的傻小子竟然是个散打高手,而且他的身手何止比自己高出几倍!几分钟前,自己还傻B呵呵、自以为是地看不起他,此时此刻,自己的一切辉煌,似乎全成了泡影。
黄河不失时机轻巧地把脚迅速撤回,冲常林一笑。
常林神情有些呆滞地盯着黄河,似乎还未走出刚才的阴影。“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常林轻轻地问,面相紧张。
“我是陈总的下属!”黄河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常林使劲儿地摇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那一拳,还有你那两脚,别说是练过几年武术的,就是特种兵里的散打王,也很难达到那种速度和力量,你到底是谁?你是哪个部队退伍的?”常林死死地盯着黄河,似乎急于想知道答案。
黄河凑近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中央警卫局!”一般人黄河不会告诉他,他之所以告诉常林,是想警告他以后别再吹嘘自己是中南海保镖了。
这句话一出口,常林整个人都蒙了,他当然知道中央警卫局的名号,他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他这才明白,原来跟自己较量的,才是真正的中南海保镖!他失魂似地摘下拳击手套,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