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心彻底凉了,本以为回到向西街的那个宿舍楼就能安全了,听这话的意思,那个地方也不能呆了……不过起码目前没听到老爸不测的消息,还算让我能心好受一些。可是,我该去哪里找他们啊。
胡柏航也一脸愁容,似乎束手无策了。我看看他,说:“谢谢你帮我回来,你走吧,免得惹麻烦……”说完,我又掏出来一百元钱递给他。告诉他这是酬谢。
他好像受到什么侮辱似地拒绝道:“说什么呢!我还要跟你老爸混呢!我怎么能收你这钱,那我岂不是太没道义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好像忘记了昨天晚上收我一百块钱的事情……
我苦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而且我现在很怕到街上被人认了出来,没办法这段时间在街上太招摇了,估计不少人都知道我是天宇哥的儿子,即使我剪了光头戴了帽子,我也十分担心。
胡柏航想了想说:“有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或者是可靠的地方啊?”
我绞尽脑汁的想着,我想到了那个接我来的黄姨,老爸应该很相信她,可是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向他点点头说:“我有个地方,应该能行!”
于是,我俩一路躲躲闪闪的走着,在那些大人眼里似乎就是两个孩子在玩闹吧。
我想得那个地方,就是我治手的那家诊所。黑叔告诉过我,那个他们称为二大爷的和他是亲戚,而且和老爸他们关系也很近,从他们谈话什么的就都能证明,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虽然老头脾气暴躁点,但我治手这几次去他哪,他对我都很好,说话间也不把我当成孩子,我对他印象也不错。
我俩七拐八拐的到了诊所的对面,我没敢轻易过去,因为诊所边的几个店铺也都和我认识,我不知道他们值不值得我相信。
我稳定了下情绪,把帽子压低,胡柏航走在我前面,我俩朝诊所走了过去。到了门口,胡柏航推开门让我进去,然后他跟在我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老头正在给一个男人正骨,看了眼进来的我俩,胡柏航挡在我身前,说:“我同学手伤了,找你来看看!”
老头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我低着头,他“哦……”了声,然后声音沙哑的说:“你俩去后屋等着吧!”
我俩就走了进去,在摆满了各种药酒和药柜的房间坐下。听见外面说话,那个正在被正骨的人说道:“老爷子手艺不错,以后我会让兄弟常来的。”
“嗯……”老头声音很平静的说。
“老爷子,以后这向西街就是我们这些其他几条街人的地盘了,大家互相多照应,肯定比天宇时候强!放心吧您老!”
老头情绪仍然没什么变化说:“嗯好……”
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完事了。听见那人说:“不错,这胳膊感觉好多了,记账吧,以后常来!”
老头声音冷冷的说:“本诊所概不赊账,抱歉!”
那人沉默了会儿,无奈的说:“行行,给你!”然后又有些恼火的说:“向西街已经完了,天宇也完了,你们这样的人应该明白道理!”
话说完推门就走,老头声音响了起来:“他是天宇,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说完就完的!”
“走着瞧!”那人懊恼的声音和摔门声同时响起。
听见老头起身走路的声音,然后是锁门声,随后他说道:“出来吧,小意!”
听到这话,我俩都很吃惊,便走了出去。胡柏航警觉的看着他说:“老头!你说什么呢?”
“在我老头面前还装!看他手上的药布,我就认出他了!”老头很得意的说,然后过了一把摘下我的帽子。
看见我光光的脑袋,愣了一下,刚才很严肃的表情也忍不住一下笑了起来,拍着我脑袋说:“你这小子是tm要当和尚去?”
而后看看一旁的胡柏航说:“你是干啥的?看你眼熟呢?”
他挺着胸说:“我是他的保镖!”
“保你大爷啊!你是不是来我这偷过东西!”说完老头就给了他屁股一脚。
胡柏航捂着屁股不服气的说:“不就拿了只烧鸡嘛!难吃的要死!”
“艹!小兔崽子!还嘴硬!”老头骂道。
我着急的问:“二爷爷,我老爸他们怎么样了啊。向西街怎么了?”
听到我这话,老头让我俩坐下,然后很严肃的说:“你老爸他们现在藏了起来,外面到处在找他,还有你。找不到他就要找到你,然后那你要挟他出来。要是他露面了,那就麻烦了。”
我听到这话,才真确的意识到,老爸和我都已经陷入了危险的漩涡之中。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过,你现在来我这儿了,你老爸就不用担心你被抓了,他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击了!”老头兴奋的说。
“老爸在哪啊?”我急着问。
“在一个安全,外人找不到的地方,你放心吧。我会通知他,你平安无事的消息!”老头安慰道。
然后又表情很沉重的说:“诶,刚平静两年,又要乱了……”
此时的心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很担心老爸他们的安危,也对即将发生的冲突担忧,为什么他们总是用暴力手段来解决一切问题呢。
胡柏航听到这件事情却兴奋得很,还问我能不能让我老爸把他也带上,老头听完这话又是一脚,然后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全呢,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
胡柏航嘴里小声嘟囔着,悻悻的坐到了一边。老头正安慰着我,诊所外面有人敲门,老头很警觉的听了听,然后用懒洋洋的声音,好像在睡觉一样问:“谁啊?”边说话边挥手让我俩躲到刚才的里屋去。
我俩急忙躲了进去,听见门外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爷爷,是我!”原来是老头的孙子,以前听黑叔提起过,年龄和我差不多,从小也是无父无母跟他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老头打开门,传来进门的脚步声,老头随即就把门又锁上了。那个声音问道:“大白天的关门干嘛,不做生意了啊!”
“用你管,小兔崽子!”老头不耐烦的说。
“好心问问,奶奶让我给你送饭,还说让你小心点,天宇叔他们现在很麻烦,你和他们走的一直很近,别再把你搭进去了!”那男孩说。
“怕个六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小日本狠不狠,我一样不怕!”老头倔脾气又上来了。
“行啦行啦,您老人家消气!”那男孩劝道。
老头向屋里喊:“没事啦,出来吧!”
胡柏航走在我前面,很警觉的走了出去,看了看才挥手让我出来,看他认真负责的样子,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中南海保镖了……
我跟着他走了出来,有些紧张的看看老头的孙子。
老头的孙子有些惊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我们两个人,问他爷爷:“这俩小子是谁啊?”
老头说道:“那个光头和尚是你天宇叔的儿子,小意。这个嘛……你叫啥玩意?”
胡柏航还没开口,老头的孙子也一脸怒气的说:“好啊,你个小偷,还敢来我爷爷家的诊所!”说完就扑了过来,和胡柏航扭打在了一起。
胡柏航也不相让,伸手接招,俩人很快就滚倒在地,不停的厮打着,我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过去拉开,可俩人抱得死死的,根本无从下手。
一旁的老头却笑呵呵的看着,一副看戏的样子,不时还说道:“使劲啊!给他一下,对!”
被压制在下面的胡柏航一边挣扎着一边说:“你个老头,还教你孙子打我!不要脸!”
老头听他说这话更高兴了说:“有本事你也打他啊!快!”
“苑意!快帮我!”胡柏航被死死按住大声喊着。
我走上前想拉开压着他的那个男孩,那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是天宇叔的儿子,我不会跟你动手的。但我告诉你,你们俩绑一起也打不过我!”
正在说话的功夫,胡柏航“噗……”的一声,吐了这男孩一脸的口水,那男孩急得跳了起来,跑到一边拿着桌子上的纸擦了起来。
胡柏航呼哧着爬了起来,我忙扶住他。老头摇摇头看着他孙子说:“你啊,一天总tm瞎干净,一个男孩子总怕脏!”
这点他倒是和邋里邋遢的胡柏航正相反,胡柏航一脸得意的看着他,大喊:“过来啊!过来了我再****一脸!”
老头摆摆手说:“行啦行啦,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好像没我什么事吧,怎么像把我又捎带上了呢。
那男孩擦完了脸,不停用手摸摸,然后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闻说:“你tm几年没刷牙了?真臭啊!”
“老子就不知道牙刷什么样!”胡柏航故意气他说。
那男孩一脸恶心想吐的表情,走到了老头身边,老头看看我们说:“这是我孙子,陈觉,也是个混小子!”
陈觉?看着他和胡柏航,倒是挺好笑的一对组合。一个白净净的,一个脏兮兮的。陈觉长得有几分英气,举手投足和言语间都带着几分傲气;而胡柏航则是贼头贼脑,一双小眼睛总转个不停,总像有什么坏主意一样。
陈觉怒火未消的问老头:“爷爷,这个小偷怎么也在我们家?”
“你别小偷小偷的!我现在可是苑意的保镖!”胡柏航挺着那排骨般的胸说。
“你本来就是个小偷,偷鸡摸狗的,这街上谁不知道!”陈觉鄙夷的说。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胡柏航说进向西街要走小路穿楼群,他应该是怕别人认出他来吧……
胡柏航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脸的无所谓,眼睛向上翻着看着天花板。
老头走过来,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疼得胡柏航抓耳挠腮的,陈觉也揉着头委屈的看着他爷爷。
老头说道:“都别闹了,跟猫打抓似地!吃饭,我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