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间草舍。
草舍旁,围了一圈木栅栏,养了鸡、鸭、鹅。
再往左,是一片蔬菜园子。
池暮看着这方位于深山之中的世外桃源,和傅宁厘对视一眼,同农妇搭话,“是我们误闯宝地,惊扰了您。”
“二位既然来了,就到我这喝杯茶再走吧。”
农妇不管那只逃跑的鸡,领着两人进入草舍。
草舍里摆着一张古老木桌。
木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壶。
这套紫砂茶壶,可买一个杏村。
农妇倒了水给两人。
傅宁厘转着水杯,没喝。
池暮倒是浅浅尝了一口,眸光瞬间一亮。
她紧盯杯中的清水,问向农妇,“这是天然圣水?”
“什么天然圣水,我不会煮茶,就从河里舀水喝,诺,就门前那条河,特别清,我经常喝,不拉肚子,才敢拿来招待你们。”
池暮闻言,立刻跑出门,来到河边,用手掬起一捧水喝了口,喜道,“真的是天然圣水,阿婆的眼睛能治了!”
她从包里拿出玻璃瓶子,开始装水。
傅宁厘一直跟着她,“这个水能治我外婆的眼睛?”
“对,这条山泉水源由山顶雨露而化,途径山脉,孕育成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纯净的水源了,以它为药引来净化阿婆的眼睛,我就能医治。”
农妇站在他们身后,轻轻哼了声,“也亏得有我在,不然这条河早被村里人污染了。”
池暮装完水,起身谢过农妇。
农妇见她知书达理,忍不住多唠嗑两句,“我见你年纪轻轻懂得挺多,除瘴气,破八阵图,解幻药,不知香道你懂不懂?”
“略知一二。”
“我刚研制出一味香,你随我一起去瞧瞧。”
“好。”
草舍里有一个木柜子。
共十层八十格。
一层摆满制香工具,八层存放制香材料,还有一层,是制香成品。
农妇从成品中拿出一罐香膏,递给池暮,“你试一下。”
池暮抹了点,涂在手背上,而后,放在鼻尖闻了闻,“粉质细腻,香气甜而不腻,若是在里面再加一味沉香,或许会更好。”
“沉香?”
农妇沉思,“我就觉得这款香膏还缺点什么,要是加入沉香……对了,就是沉香!加了沉香,这款香膏就完美了!”
农妇欢喜,“小姑娘,你叫什么?我要在这款香膏上写上你的名字!”
“姐,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必——”
“不行,我堂堂一个制香师岂能占你便宜,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咱们今天义结金兰如何?”
“?”
“我今年四十又三,你可以叫我老季,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小池。”
“好!”
农妇直接拉着池暮跪下,对着苍天起誓:“皇天后土,日月乾坤,我季烟清。”
她停顿,看向池暮。
池暮硬着头皮接话,“我池暮。”
而后,两人异口同声,“在鬼山中结为异性姐妹,此生此世,荣辱与共,耿耿此心,惟天可表,万事不移!”
结拜完成。
季烟清拿出一枚香牌,交给池暮,“新品已出,明日我便出山,日后你来京城,无论是去季家还是南宫家,只要拿出香牌,就会有人联系我。”
池暮没有信物,但有微信。
她拿出二维码,“老季,不如我们扫一扫加个好友?”
季烟清讪讪,“我没有手机。”
池暮一梗,默默把手机塞回兜里。
天色渐晚。
那只鸡又飞回了鸡圈里。
季烟清抓了它送给池暮,“这鸡肥,肉嫩,你带回去宰了吃。”
于是,下山的路上。
傅宁厘抱着鸡,头上鸡毛乱飞。
池暮拿着香牌研究,念出上面的刻字,“南宫夫人季烟清。”
傅宁厘身形一怔,“南宫夫人?”
“你认识?”
“京城豪门南宫家族,无人不知,南宫夫人季烟清,主理南宫家彩妆区块,沉迷香道,神龙见首不见尾。”
“京城的事你也知道?”
“我的公司涉足彩妆行业,对南宫家有些了解。”
“你生意做得还挺大。”
池暮收好香牌,抱紧自己的黑包,“今天收获满满,还结交了一个义姐,这一趟来得值!”
傅宁厘怀里的老母鸡应景的叫了声。
池暮展颜,摸了摸它的鸡冠,笑道,“回家喽!给阿婆治眼睛去!”
半山腰处。
看着傅宁厘和池暮完好无缺的下山,庚与长松一口气跪倒在地,“谢天谢地谢……池小姐!”
……
日落西斜。
陆白卉炖了只全鸡。
邻里陈大娘带着儿子儿媳和小孙子来串门,笑呵着落座,“陆婆子,你家外孙真是一表人才,结婚了吗?”
“还没呢。”
“瞧我儿子,和宁厘一样大,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是不是城里的姑娘要求太高,你家宁厘讨不到老婆啊?”
陆白卉笑了笑,没说话。
陈大娘佯装叹气,“都说宁厘聪明学习好,长大了还不是讨不到老婆,也对,宁厘没爹没妈的,腿还瘸了,你又瞎了眼,帮衬不上,是没有姑娘家愿意嫁的。”
“其实我们家宁厘——”
陈大娘打断陆白卉,直接对傅宁厘道,“宁厘,隔壁村有个姑娘,比你大五岁,长得不错,人也老实,就是有狐臭,明儿我安排你们相一个?”
傅宁厘没有回答陈大娘,反而对着对面的女人道,“嫂子,你一直盯着我,脸色绯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女人慌乱的别开视线,脸颊更红了。
傅宁厘这一张脸,长得颠倒众生,足以让女人心猿意马。
陈大娘看在眼里,狠狠剜了儿媳一眼。
陈更生脸上挂不住,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冷讽道,“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能有什么出息。”
“我们家宁厘出息可大了。”
池暮从外面洗手回来,在傅宁厘身边落座,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陈大娘,我是宁厘的女朋友,嫂子,我家宁厘容易害羞,你别一直盯着看喔。”
池暮长得美,一颦一笑,勾人心弦。
傅宁厘被她挽着,身形微僵。
他看向目不转睛盯着池暮的陈更生,嗓音薄冷,“陈更生,我女朋友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