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赵荭看着这一幕,恼怒的想把李云鹃给撕碎了,却不敢贸然上前,以免激怒李云鹃而害了以清。
院子里的人都很着急,却都和赵荭一样的想法,怕李云鹃对以清下死手,就连想骂人的话都得收着些。
“我们的命是娘给的,娘要拿去我们认了。可娘真的要杀了我们吗?”
“为了银子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娘真的忍心吗?”
以宁淡淡的问着,细听却能发现他的声音是轻颤的,一双小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眼底尽是悲凉。
明明还是个孩子而已,却要经历这么多的变故,林以宁的冷静只会更让人心疼。
李云鹃怔了一下,忽然朝以宁伸去一只手,摇头哭道:“以宁,娘没想伤害你们的,真的!你要相信娘,娘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是赵荭那死老太婆要害娘,娘是被逼的!”
以宁迈步往前走去,又问道:“娘心里是疼我和妹妹的对不对?以宁还记得娘哄我们的时候唱的小曲,娘还给我们做新衣裳,娘没有不要我们对不对?”
小小的人儿声音微微哽咽,步子迈的极小,却无比的沉重。
“对对对!娘是爱你们的,你们是娘拼了命生下的骨肉,娘只有你们了!”李云鹃握住林以宁的手,将人往怀里拉扯,自然就要放下菜刀。
在所有人提了一口气的时候,林以宁却忽然将李云鹃推倒在地,拽着妹妹往周杏花这边跑。
周火趁李云鹃愣神的功夫,忙扑过去将菜刀压在身下,不给李云鹃再拿起来的机会。
已经悄悄下了马车的赵荭暗暗吐了口气,还好孙子年纪虽小却够沉稳,能看懂她的手势,否则想要救下以清没那么容易。
赵荭不介意拿银子赎人,可就怕李云鹃拿到银子也不放人,赵荭又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对李云鹃下死手,这才是最为难的。
“贱人!”
见龙凤胎被周家人护着,赵荭提起裙摆,狠狠的将要起身的李云鹃再度踹倒。
之前觉得两人之间的仇怨两清了,但李云鹃自己惹上门来,赵荭自是不会放过她。
“啊!”
被踹倒的李云鹃捂着肩头,恶狠狠地瞪向赵荭,阴狠的咒骂道:“死老太婆你不得好死!”
“你害的我失去一切,再也不能生养,只要我李云鹃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我就是死了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让你死在我前头!”
赵荭拢了拢散开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睇着李云鹃。
发生这么多事,李云鹃的运势竟然还是霉运与财运缠绕,就是没有死气!
甩着手腕让自己冷静的赵荭,压下要打死李云鹃了事的念头,警告道:“这一次,就当是以宁与以清还清了你的养育之恩。
我已经在官府那边拿了文书,从今日起这两个孩子随我姓赵,莫说是你这样名声败坏的女人,就是林源也没资格来抢走他们!”
“给我滚,再敢来伤害我赵家子孙,绝不让你走出桃源村!”
赵荭骂的中气十足,夺过来周火手里的菜刀,狠狠的朝李云鹃的耳边砍去,精准的砍断她一绺头发,而菜刀则在空中旋转几圈后狠狠的嵌入地面,除了刀柄几乎看不到刀身。
众人被赵荭这股狠劲儿吓到,李云鹃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开,全村都被她的尖叫声吓得不轻。
赵富贵家刚得到消息赶来,正好看到赵荭发狠的一幕,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几下。
经此一事后,估计村里就没人敢再来招惹赵荭了,毕竟没人敢保证赵荭扔出去的菜刀会不会有偏差的时候,万一砍到脑袋那可是神仙都救不了的。
“你回来就好,我们到底是外人,李云鹃日日来找这俩孩子,大家伙除了给照看些也不能把她咋样。”
“这种女人,就该吓唬吓唬她,省的往后没完没了。”
赵富贵斜眼扫向菜刀,自己都不信赵荭只是吓唬人的。
“堂哥,我这趟出门救了个县里的富贵人家,得了一笔酬劳,还从官府那拿了文书,今后以宁和以清随我姓赵,入了我们这一脉。狗剩儿也正式由我抚养,但他仍旧认他爹娘那一脉的祖宗,只是在他成家立业之前,他的事由我说了算。”
赵荭把话说到明处,并且把盖了官印的文书递给村长看,这个是要在族谱上记一笔的。
“这事好,就该这么办。你好好养这三个娃子,老了也有个倚靠,我这就去找族长他们说说这事,找个黄道吉日把族谱的事先办了,这么大的事得祭拜祠堂才成。”赵富贵很满意赵荭的果断。
当年赵荭是招赘,她的子孙本就该姓赵,姓的哪门子林啊!
为这事,可没少被外村人笑话,都觉得赵荭是丢了赵家的脸,胳膊肘往外拐的坏了入赘的规矩。
“那就麻烦堂哥了,我一个女人不好进祠堂,一切请堂哥代为操持。另外还有一件事想劳烦堂哥,我这院子不小,可这篱笆墙着实不安全,我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婆子带着仨娃子,夜里枕头下都得枕着菜刀才能睡得着。”
“所以,我想请堂哥帮我找人盖几间新房子,再把这个院子用石头给围上,将来就算有野兽下山也不用担心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赵荭索性把银子花在明面上,至少在外人看来她再厉害也就能赚个盖房子的钱,免得被人盯上。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赵荭是能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到空间里,但三不五时的有个小贼上门也是够让人头疼的。
“这是好事啊!你放心,我这就给你张罗去,就是这么围院子可得花不少银子,你这房子打算咋盖?”村长得问清楚了才好办事。
“我这趟赚了六十两,堂哥看着给安排吧。”赵荭听到周围的抽泣声,暗道还好没说实话,否则还不得有人吓晕过去,在农家这可是天文数字了,“这旧屋子我不打算拆,明儿堂哥有空咱们再商量,我得先看看以清的伤。”
“好好好,我明儿再来,你先照看孩子要紧。”赵富贵这才发现以清的脖子上有血痕,心里暗道:李云鹃敢再进村,就敢把人打的爬出去,他们赵家的子孙可由不得外人欺负!
赵荭蹲下身抱起以清,刚要往屋里走,便听到有人大喊:“报应!赵荭这都是你的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