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的话音落下,兰花免不了有几分失落,却扬起笑脸道:“本就该的,要不是你争取,我还挣不上这大半年的工钱呢。瞅瞅,这老些银子,我家里得种好几年地才能攒下。”
对于兰花的知足,程宁不予评价,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
“吃食是不做了,也省的你天天半夜爬起来。不过我还有另一个活给你,赚的绝对不少,就是不知道能做多久,而且得保密。”
程宁故意压低了声音,对程桃花道:“这活我只交给你一个人做,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兰花忙捂着嘴点头,连程宁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应下了。
程宁忍不住哈哈大笑,能有这么两个手帕交,也是值得了。
接下来,程宁又叮嘱程桃花,可以和三房去各村收草木灰,要做香胰子少不了用这个,这样才能多做些。
倒是给兰花的活简单的很,用各色绣花线搓好了绳,窜上各色的玻璃珠就成。
至于配色,交给兰花自己做主,一条一文钱。
“不行,这么简单的事,你家三丫就能做,哪能给我呢。”
兰花看到珠子就稀罕的不成,却还是拒绝了程宁。
“我大姐和三丫在学绣花呢,哪有空做这个。有我在,我娘跟着我窜复杂的那种,这不是你来镇上不方便,要不我可舍不得浪费你这双巧手。”程宁道。
“那我回家和家里说说,来你家住些日子?”
兰花眼神锃亮,道:“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你家人口简单,就是那个九山也是住在前院的,我爹娘肯定能同意。”
“……”程宁。
她能说不吗?这丫头可是想的够周到了。
“兰花住你家,那这个活就用不着她了,不如给我做吧。反正我那活我爷和石头也能干,就是我自己干也有歇着的时候,多挣一文是一文,保证不会弄丢了也不会让人看到。”程桃花道。
“……”程宁再次无语。
果然啊,银子的魅力太大,身边的人就没一个不是钻到钱眼的。
可话又说回来,银子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万万不能,倒也能理解他们的做法了。
“成,这盒珠子和绣线你先拿回去,只管大胆的去做,重不重样都无所谓,只要不是都一样就成。”
程宁自然不会阻止桃花赚钱,毕竟自己的收入才是大头。
送走了几人之后,程宁便去找九山,她可是说过家里不养吃闲饭的。
“你让我去收草木灰?”九山大声质问。
“对啊,回来后还要你帮我加工,到时候我给你算工钱。看在住在一个屋檐的份上儿,我给你的工钱比我三婶他们高三成,够意思吧?”
欠了好几条人命的人情,程宁总要有所表示。
一家人都在忙碌着,就这么一个闲人,程宁觉得太碍眼了,那就做个双赢的决定好了。
重点是程宁迫切的需要赚银子啊!
“你怎么不让我去收夜香呢?”九山抗拒的道。
“你要是能受得了那味儿也成,家里好几百亩荒地,也得养养。”程宁故作认真的考量。
九山懒得搭理程宁,拎着斧头要出门去,摆明了宁可砍柴去。
至于这柴火是谁去砍,那则不需要程宁知道了。
“喂,你就不想尝试点新事物,体验一下靠自己的劳动赚钱的感受吗?”
“人啊,多个技能总归是好的,我都不防着你让你知道秘方了,你这么大把岁数矫情啥啊?”
程宁最后一句话,成功让九山止步。
若不是九山本性并不嗜血,手里的斧头定会朝程宁的脑门抡过去。
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差点危矣,程宁挑衅的抬起下巴,等着九山应下。
“好。”
九山忽然收敛了周身的戾气,随手将斧头扔出去,并镶嵌在砍木柴需要的树墩上。
“果然是年纪大了,都开始更年期了,这变脸的速度便变天还快。”
视线落在没入树墩一寸有余的斧头上,程宁有些后怕自己总忍不住招惹这厮。
而走出拱门的九山,却疑惑于更年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又孤陋寡闻了?
是的,和程宁说话,有时候九山需要靠猜的,完全没听过那种说法。
忙着赚银子,程宁这些日子也较少出门去,家里做的头饰已经攒了好几箱子。
这木头箱子自然也是找张木匠做的,不得不说张木匠的手工是真的不错,而且不论是大活小活都不懂得糊弄人。
“二丫。”
“二姐。”
不同于前几日,程大丫几个回家后都是一脸的笑意,今儿都蔫蔫的。
小五的眼睛还能看得出有点发红,衣裳也有明显的褶痕。
“这是咋了?”
招手让小五到身边来,程宁检查了一下,没见到明显的外伤,拉小五胳膊的时候却听到他嘶了一声。
程宁忙拉开衣袖,便瞧见他的胳膊有淤青,而且不止一块。
“二姐,我没打架,他们欺负我,我没有还手,没给家里惹麻烦。”小五忙道。
“程康宁。”
放下小五的胳膊,程宁正色唤出小五念书前取的大名。
“二姐。”小五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这样的二姐让他发怵。
“记得二姐给你取大名的时候咋说的吗?”程宁问道。
“二姐希望小五一生健康、安宁、顺逐。”小五回道。
“那你还记得去学堂之前,二姐又是咋和你说的吗?”程宁又问。
“只要理直气壮,就不要畏惧任何人。有人欺负到头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找二姐出头。”小五又道。
“那二姐有没有告诉你,只要咱们不主动惹事,就不要怕事?”程宁再问。
小五重重点头,这会已经明白程宁要教训他的原因,带着哭腔道:“是我那个同窗,说咱们家孤儿寡母的赚脏钱才能供得起我念书。
说咱们家在村里待不下去了,被赶到镇上来的,我气不过才回嘴,却没想到他直接动手,还叫了好几个人一起打我,我根本就跑不了。”
越说小五越觉得委屈,却倔强的望着程宁,表示他的愤怒,以及并没有违背程宁对他的叮嘱。
轻叹一声,双手搭在小五的肩头,程宁道:“这事你的确是委屈了,既然有人怀疑咱们家的品行,那就证明给他们看,咱们是堂堂正正的做人。”
“交给二姐,会让那些欺负的人尝尝被打脸的滋味,咱们小五不和这种人云亦云的小人往来,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君子品性,可懂?”
“嗯!”
小五重重点头,却还是担忧的道:“二姐,我的同窗里没有咱们村出来的,他们会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嚼舌头了?那害咱们的人,会不会还有其他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