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这么多次,口味倒是一点没变,不管长成啥德行,给你花银子的你都能贴上去,真是佩服!”
拽着程大丫绕开了二人,程宁已经失去了买东西的兴致。
若只是自己,程宁定会让程锦婳后悔主动开口,可程大丫不能坏了名声,她在意这个。
程大丫低垂着头,快步的跟着程宁往出走,娇俏的脸上浮现恼意。
“别急着走啊,看在这个大美人儿的份儿上,赵某就不和你这小丫头计较了。”
“只要大美人儿陪赵某吃顿饭,赵某不但既往不咎,还送你一套头面如何?”
自称赵某的男子拦住了程宁姐妹的去路,确切的说是拦住了程大丫,摆明了是看上程大丫想要占便宜。
眼看着赵老爷的手要碰到程大丫的脸,程宁立即用力推过去,那只咸猪手啪的打在程锦婳的脸上。
“啊!”
程锦婳吃痛,忘记了要装温柔,恶狠狠的瞪向程宁。
“赵老爷要找的美人儿在这,这念过女学的女子本就不多,何况还是乡下出来的,又有一个考上秀才,在府城念书的哥哥。”
“我要是赵老爷啊,就算不能给程锦婳正妻的名分,也得尽快把她弄回后院去,要不然这样的姑娘可难再遇到第二个了,毕竟岳家是耕读之家,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后面的话,程宁故意压低声音说的,但程大丫和程锦婳也都能听得到。
程锦婳脸色大变,不论是任何男子,她只是想要得到些东西,付出的也不过是被摸摸小手,可从来没想过给人做妾。
赵老爷眯起了本就小的眼睛,大概是衡量了利弊,再看程大丫一眼后,也没了方才那色眯眯的心思。
“小姑娘说的甚合赵某心意,方才也是想试试锦婳姑娘所认识的人,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洁身自好,是赵某唐突了。”
赵老爷睁着眼睛说瞎话,末了还故作文雅的合上折扇,做了个请的手势。
显然赵老爷不但是想在程锦婳身上沾些小便宜,而是真的打她这个人的主意。
“锦婳姑娘莫恼,今日不管你相中什么,赵某都会为你买下。等会买套头面,再去医馆给你买些消肿的药膏,明日定会又恢复美人儿之貌……”
赵老爷哄程锦婳的话,程宁并没有听全,无非就是舍得花银子罢了。
而程锦婳一心想要攀高枝,却又来者不拒,这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有好姻缘?
越是大户人家娶亲,越会打听的详细,否则坏了门风可是要毁掉基业的。
“二丫,咱们真的不管吗?我瞅着那姓赵的不像是好人。”
程大丫到底还有几分顾念血缘关系,且程锦婳并不曾真正的害过程大丫,至少程大丫没有察觉到,自然也就不会恨她。
“大姐心善是好事,可要分对谁。”
“程锦婳三番五次害我,虽然都是借被人的手,可我和她之间是死仇!大姐要帮我的仇人吗?”
停下脚步,程宁转身望向程大丫问道。
“当然不会!”
程大丫急忙摆手,解释道:“大姐不知道那些事,你这丫头啥事都自己扛着,大姐还以为……”
见程大丫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程宁接话道:“大姐以为程锦婳是念过书的,和咱们不一样,更知书达理,所以老宅做的那些事她是完全不知情吗?”
“这……”程大丫想要点头,却发现自己都不信。
近几年程锦婳是回村的时候少了,可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程大丫不是没有看到二房过的什么日子,从来不曾为他们说过一句话。
甚至从前的程锦婳,永远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即便是见了他们也都无视的。
“反正咱们家也不缺布料,就先不买了。走,咱们去买给姥爷和姥娘的见面礼。娘这些年虽然不回娘家,心里指定也惦记着,让她安心也好。”
程宁倒是没有多少期待,但原主没什么印象的姥娘,能把陪嫁的东西塞给程大丫应急,定然是在意他们这些骨血至亲的。
只是这么多年都不曾往来,怕是处境也不好过,这也是程宁要先去看一趟的原因。
不提程宁姐妹去买礼物的事,程锦婳买了好一通东西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只是那张红肿的脸,即便是戴着面纱也能隐约看见,让赵老爷少了几分兴致,更加觉得程大丫那样的长相更合他的心意。
可程锦婳念过女学,又有一个有前途的哥哥,这样的女子才是他最需要的。
“锦婳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天色已暗,正好叫桌酒席……”
赵老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程锦婳急急的打断。
“呀,都这个时候了。真是的,和赵老爷逛的太开心,竟然忘记看时辰。”
“今儿可是约好了同窗,要去她家做先生布置的课业呢!”
程锦婳歉然的望着赵某,眼中含着不舍,可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赵老爷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扯着满是横肉的嘴角道:“不急,改日再约。到时候锦婳姑娘可别说没空,要不然我可是要天天去女学门口接你的。”
闻言程锦婳的脸色微变,险些挂不住假笑。
“赵老爷说笑了,改日锦婳定会陪赵老爷用饭的。今日谢谢赵老爷慷慨,等锦婳有空绣一双鞋子给赵老爷可好?”
程锦婳微微侧着头,适当的表现出娇羞。
女子除了给父兄做鞋外,便只能是夫君,这是世俗的规矩。
赵老爷不客气的道:“这些俗物换锦婳姑娘亲手做的鞋子,倒也物有所值了。那便不打扰锦婳姑娘了,过些日子赵某来取歇?”
说话的时候,赵老爷还不老实的握住程锦婳的手,那柔软的触感让他非常满意。
程锦婳恶心的想要抽开,可头面还在赵老爷手中,只得僵笑道:“锦婳还要忙于学业,哪有那么快做得好?等锦婳做好了,定给赵老爷送去,如何?”
说着,程锦婳就要去拿头面。
可赵老爷却压低声音道:“做鞋子费功夫,累着锦婳姑娘可不好,不如做个荷包,当做信物如何?”
程锦婳顿时僵住,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心里慌得很。
将程锦婳的反应尽收眼底,赵老爷呵笑道:“锦婳姑娘好好考虑一下,赵某不常住在这镇上,一旦我有了新的继室人选,锦婳姑娘再想做富贵人家的夫人,可不见得能遇到我这样舍得为你花银子的人了。”
被揭穿心思的程锦婳心里恼怒,怕泄露了心思,忙垂下头,露出一截白嫩的颈子,低声道:“赵老爷与我相处的日子并不久,何以见得是真心求娶?且容锦婳思量一二,日后再给赵老爷回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