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一句‘二小姐安’,邵紫姗便摆手示意丫鬟们停下。
已经存入库房的她是不会割让,但外面摆放的不舍出去些是不可能的。
“大姐姐真是交友广泛,妹妹听说大姐姐又得了好东西,特意来赏玩赏玩,大姐姐不会小气的不舍吧?”
邵红珊穿金戴银的出现,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一点也不像是官家小姐,倒是多了几分俗气。
其实这也怪不得邵红珊,而是作为庶女出身的严玉儿,虽然嫁到邵家做平妻,还夺了当家主母的权力,但骨子里还是缺少些嫡出的骄阳和气质。
严家那头也瞧不上这对母女,自然不允许邵红珊有机会压过严家嫡出女儿,明示或暗示之下,邵红珊已经被养歪了。
“妹妹喜欢看且随意,只是这些东西是我要拿去送人情的。妹妹也知道,父亲最近有些事要办,身为嫡长女我总要为父亲尽孝心的。”
邵紫姗淡淡的开口,对待邵红珊犹如陌生人。
姐妹俩从不曾友好的相处过,邵紫姗也懒得做戏。
一句嫡长女,刺激的邵红珊想要动手,可她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自是要注意言行。
“大姐姐说的是,妹妹也正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府中月银不足,妹妹有心无力。正巧后日要去参加宴会,妹妹也只能厚着脸皮请姐姐成全了。”
邵红珊说着客气的话,做事却霸道的很,不等邵紫姗回答,直接让人去搬东西。
“妹妹且慢,就算妹妹要为父亲办事,也不能误了姐姐的事。”
“你我姐妹一场,姐姐也不想你为难。这几个锦盒,妹妹随便挑一个,剩下的请恕姐姐不能相送,否则也只能去父亲那评评理了。”
邵紫姗半垂着眼帘,浓密的羽睫投下扇形的阴影,更添了几分清冷的气息。
以邵老爷利己的做派,只要确定邵紫姗真的会为他出力,绝对会站在她这边。
若是平日里的一些小玩意,多半会依了邵红珊,而对邵紫姗则是一句:“你是长姐,又擅长做生意,手里银钱从不短缺,何必与你妹妹计较,失了嫡长女的气度?”
打发走了邵红珊,邵紫姗脑海里却浮现了缘分不深的爹会说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
“二小姐眼皮子真浅,就见不得小姐你得了好东西,偏生她只会花银子,结交的也都是想从她这得好处的。”
如心小声的为自家主子抱不平,随后打发小丫头把剩下的东西入库,这才担忧的道:“奴婢打听到,老爷最近对小姐的亲事很上心,小姐要想想对策才好啊。”
“他舍不得轻易将我嫁了的,除非他能把我手里的生意都抢了去。”
邵紫姗略带嘲讽的开口,视线却落在空落落的大门,想着要早些把邵红珊打发走,也少个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半晌,邵紫姗才回过神来,对如心道:“晚膳让小厨房做的清淡些,今晚我去陪母亲一起用饭。你把人都打发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清净会。”
袖袋里装着程宁写给她的心,邵紫姗不想被人知道,自然要清场。
远在福宁镇的程宁,正在记录香胰子出货的数目,每一盒的的利润都超过百分之九十,想想就激动的恨不能在账本上多写几个数字。
“二丫,我咋感觉这次被你坑了呢?”
杨耀祖神色复杂的看着程宁,很想问问香胰子的本钱是多少。
知道香胰子里要用香料,杨耀祖一直以为本钱不低。
可今日拉货的数量,却让杨耀祖深深的怀疑除了香料之外,做香胰子的其他材料根本不值钱,否则程宁有多少家底能做出这么多货来?
更重要的是,原本想着不论多少货都一口吃下的杨耀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杨公子只需要知道,你自己这一趟能赚到多少银子就好。”
“这趟往来的速度快,下回的货有新味道,赶在这个好季节,杨公子能再出手个两三回,纯赚十几万两银子不香吗?”
程宁笑嘻嘻的问道,自是不可能明说自己赚的才是大头。
“行!”
本来还觉得几个月赚十几万两银子是件值得兴奋的事,可此刻杨耀祖却有些羡慕嫉妒程宁了。
按照杨耀祖每次出货毛利五万两算,程宁便能拿到最低十万两,还不算上普通胰子的收入。
今年就算卖四批,那么程宁的毛收入便是四十万两。
不用风吹日晒,不承担风险,甚至不用程宁自己去做就能赚到这么多银子,杨耀祖也只能感叹一句:本少爷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方子?
最终杨耀祖拉走了两千四百盒香胰子,普通的胰子也有整整两车,都码在寻常的木箱里,也有两千多块。
鉴于要组建马帮的事,程宁只收了杨耀祖一万两定金,方便他有余钱在外面运作。
至于花销和货款的事,等杨耀祖回来自然是要清算清楚的。
“二丫,这就赚了一万两银子?”
“要不我也别去学绣花了,就在家做香胰子吧。”
请假帮忙清点货品的程大丫,并不知道一万两银子只是定金,依旧吃惊。
“那可不成,我可是答应了三丫,往后要把香胰子的买卖交给她做的,大姐要和三丫争嫁妆不成?”
看着程大丫的脸瞬间绯红,程宁揶揄的笑道:“大姐还是安心的学绣花,回头开个布庄更适合你,到时候我教大姐你染布。”
只开布庄,自然没有做香胰子赚钱,程宁早就想好了要教程大丫什么手艺了。
这次程大丫更吃惊了,捂着嘴巴才没惊叫出声,半晌才找回声音,问道:“二丫你还会染布?”
“嗯哼!”
程宁臭屁的很,她是不会染布,可能用空间兑换方子啊。
刺绣固然赚钱,可这玩意耗时又怕过时。
但布料不同,即便不是贵重的布料,只要颜色染得好就能加价,且独此一份的那种,还愁不能财源滚滚?
捂着嘴偷乐的程宁,并未发现程大丫望着她那复杂的眼神。
先是崇拜、再是疑惑,而后是怀疑到坚定,仅仅几息的功夫,程大丫的心路历程复杂的让程宁难以想象。
货已出手,程宁便提出要雇人帮忙做香胰子的事,当然还是只雇人搅拌草木灰,其他的步骤必须保密。
在程宁刚安排好这些事后,这段时间回家去的兰花,却和程桃花一起来找程宁,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你大伯回村了,还带着一个有钱的大老爷,说那作坊是老程家的,他要给卖了。”
程桃花急的不行,怒道:“之前去作坊转悠,就知道他憋着坏呢,没想到在打作坊的主意,这人咋能这么不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