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照你姐夫之前信里写的,还有在之前的那个镇子上问的,咱们走这条路没有错。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走了这么久也没有遇到一个正经的村子。唉!」
老爷爷的声音里带着迷茫和歉意,傅心慈听在耳朵里更觉得的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
「爹,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在走下去?」
「当然要走了,咱们已经走到这里了,不能半途而废。只是咱们得快些走,今晚尽量的不能露宿荒郊野外,这里不说有没有野兽,就是这么凉的天气孩子们也受不了。」
「是啊,他爹,你们把牛车赶快点,我老婆子就不信了,今天还到不了鹰嘴崖。」
「…」傅心慈的五感灵敏,那些人至少还离这里有二里地。
她现在非常想早一些见到他们,她心里的那份熟悉感,才能早点的揭开。
她瞟了了一眼还在灌木丛里寻野鸡蛋的宇儿,就大声的招呼了一句:「宇儿,快点回来前面来人了,好像是熟人。」
宇儿听到姐姐说前面有人,后面那一句根本就没听清楚就往回跑,刚找到的野鸡蛋都不要了。
而傅心慈也已经利落的牵过来两匹马,又把宁儿抱上马背,自己也飞身上马。
「姐姐,等我一下。」宇儿跑的急,脚下差点儿被树根子绊倒。
「别着急。」傅心慈等宇儿爬上马背,才一只手搂住宁儿催马往前跑。
等她催马跑上一处缓坡,正好看见对面有两辆牛车和一辆驴车,载着十多个人向这边赶来。
「哎呀,前面有人,我们总算是看见人了。」坐在最前面牛车上的老妇人,指着前面路中间的两匹马说道。
赶牛车的男子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和坐在车辕上的老者,也看到了前面路中间的两匹马。
年轻的男子眼神很好,别看隔着还挺远的,他也看清楚了,坐在马背上的是三个孩子。
「爹,这三个孩子穿的可真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咱们一会儿过去和他们打听打听,鹰嘴崖到底在哪儿?」
傅心慈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她刚刚只是觉得这三个人说话的声音耳熟。
这会儿,她听到那个年轻男子提到了鹰嘴崖,她记忆里的那份熟悉,就豁然明朗了。
哪怕面前的三个人都瘦的脱相了,她也马上想起来这三个人是谁。
她的动作比脑子反应还快,催马向前,大声的唤道:「姥,姥爷,舅舅。」
傅心慈的举动,不说宇儿吓了一跳,就是前面牛车上坐着的一家子人,也是一脸的懵圈。
直到傅心慈催马来到牛车前,看着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少女,青涩秀丽的容颜和记忆里的外孙女儿重合,在看旁边马上一脸惊愕的少年,和少女从马背上抱下来的男童,方父才如梦初醒般的大喊出来三个孩子的名字。….
「慈儿,宇儿,宁儿。」
老人家颤抖的手,想抚摸三个孩子白嫩的小脸,只是他低头瞥见自己手上的老茧,就再也没有抬起来。
方母却不管那么多了,是直接从牛车上爬下来,一把抱住外孙和外孙女儿的身子泪如雨下。
「呜,姥可算是看见你们了,姥的心肝宝贝啊。」
「姥。」少女清脆的嗓音,在老妇人的耳边不断的响起,老妇人才相信这是真的。
宁儿傻了,不知道这位老奶奶是谁?为啥要抱着他和姐姐哭?
但是姐姐没有挣扎,他也没有动,任老奶奶抱着他们哭。
宇儿有一些姥和姥爷的模糊记忆,再加上青州没有发生水患之前,自家和姥爷的通信也没有断了联系。所以当他听到姐姐唤
:姥,姥爷和舅舅的时候,虽然呆愣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
「姥,姥爷,舅舅。」
「诶。」
方父看着都长成翩翩少年的大外孙,心中的感触颇多。
方小涛是个行动派,伸手就把大外甥抱了起来,就像大外甥小时候那样。
「舅舅。」
「诶。我当年最后一次抱宇儿的时候,宇儿才那么点,几年没见我们宇儿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方小涛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满是心酸。
「舅舅快放我下来。」宇儿边说,边从舅舅身上滑下来。
他是个细心的孩子,舅舅抱起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舅舅的身上瘦的都是骨头。
他在悄悄的打量姥姥和姥爷,都和舅舅一样的干瘦。
他想到那些青州难民,姥姥和姥爷的样子虽然比那些人强上一些,却也让他难过。
尤其是宇儿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后面的牛车和驴车,他立刻就发现了一些不一样。
那些人他一个都不认得,可他却看出来了,那些人比姥和姥爷胖些,尤其是那个穿红色衣裙的年轻小媳妇,衣着打扮可比姥和姥爷光鲜多了。
显然,傅心慈也发现了,再加上之前她听到的对话。傅心慈先扶着姥姥坐回牛车上,才让宇儿先回去送信。
宇儿上马了,她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宇儿,别太着急,自己的安全很重要。」
「姐,你放心吧,我懂得。」宇儿说完,打马向着鹰嘴崖的方向跑去。
看着宇儿的背影,傅心慈先把宁儿抱上马背,然后自己也飞身上马,在招呼道:「姥,姥爷,舅舅,咱们回家了。」
「诶。」
方小涛赶着牛车跟上,也回头招呼自己的岳家人跟上。
傅心慈骑在马背上,跟着姥家的牛车齐头并进,也慢慢的和姥说起来近几个的事。
「姥,姥爷,这都好几个月了,你们怎么没有给我们写信?」
「唉,慈儿是不知道青州发生了水患,咱们一家子是捡了一条命。」
「姥,我们知道青州发生水患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方父很好奇,青州和辽东相隔那么远,辽东怎么知道青州发大水的。
「姥爷,青州的难民都走到鹰嘴崖了,我祖父出去查看那些难民的时候,宋爷爷先认出来我祖父,他老人家哭的可惨了。」
方父和方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里读懂了一层意思。.
晴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