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是我的问题。”
“我恨，恨一个院子长大的周扬凭什么混的比我好！”
“我恨陈燕那个女人表现的那么爱我，实际上却是一个被周扬玩弄过的破鞋。”
吴生牙关咬得咯吱作响，面上一片狰狞。
看到他的样子，知晓此人说的属实后，秦枫默默的低头用笔开始记录起他的口供。
“虽说，谈恋爱的时候，陈燕对我确实还不错。”
“基本上没找我要过钱，人也听话懂事。”
“但我发现她手机上还是留有周扬的联系方式。”
秦枫闻言，停下笔，问道：“或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呢？”
毕竟，他觉得陈燕死前都怀有身孕了，应该不会是那种主动出轨的人。
“就算他们俩个没我想象中的那种藕断丝连。”
“但，陈燕不该一直催我结婚！”
“哦？”秦枫疑问道，“你是觉得她配不上你？”
见秦枫一语见地，吴生有些不爽的点了点头：“有这个原因。”
“看着周扬攀附领导女儿，马上扶摇直上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自己难道不如他吗？”
“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比下去！”
“所以你也想去攀附领导的女儿？”秦枫有些无语，面前这人的嫉妒心也太强了吧。
简直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我这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未来考虑。”吴生强行解释，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出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遵循本心做事罢了。”
“算了，你这样一毕业就进体制内，拥有铁饭碗的警员又怎么能懂我？”
他心中无比向往体制内的生活，认为自己目前用舍命陪酒，赔笑讨好来维持客户关系的工作，看起来像是个经理样子。
实际上在见过了无数的企业家后，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摇尾乞怜讨生活的哈巴狗。
再看看周扬体制内旱涝保收的体面工作，这样强烈的落差对比下，他自然心生扭曲。
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以前上学时，他作为成绩好的那个人，一直以大哥自居。
现在回首发现，不论是女人还是事业，都落后于以前的小弟周扬。
于是他的内心就开始了变质。
秦枫面无表情的回道：“每种工作都有它的意义，你觉得现在的处境不好，就应该想办法提升自己，而不是愤世嫉俗。”
虽说吴生看起来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
或许有人真能够与吴生共情。
但这个人显然不是秦枫。
要说艰苦，他能有从小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的秦枫艰苦？
同样是经历过人生的低谷，但秦枫却付出了常人压根做不到的努力，这才换来了进入刑警队的机会。
但面前的吴生想提升个人价值的方式却是攀高枝，走捷径。
这样的行为，秦枫肯定是无法苟同的。
轻蔑的看了说着官话的秦枫，吴生冷淡一笑：“你没经历过我的痛苦，你没办法了解我的心境！”
“你知道吗？”
“同样是单位评选年度优秀员工。”
“兢兢业业，辛苦付出的我，却比不过一个刚进来半年的新人！”
“就当我那个组的同事都认为这个荣誉非我莫属的时候，领导却提都没提我的名字。”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唯一没比过那个新人的地方就是我没他的背景！”
“他们也就是股东同乡的儿子罢了。”
“我不服啊，我也去买烟买酒，学着他们的样子去巴结领导。”
“最后，你知道换来了什么吗？”
说到这里，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桌沿，整个人双眼迸出血丝。
秦枫都不用猜就知道，像他这种喜欢钻牛角尖的死脑筋，送礼这事估计是黄了。
果然，他粗喘一口气，满眼嫉恨的说道：
“那个老杂毛，收了我的东西，除了给我个基层领导的提升外，后面屁都没放一个。”
“平日里该升的职位，该给的福利，还是给了那个新人！”
“要说这样，也就罢了。”
“关键是我是借的钱送的那些高档古董！”
“送礼失败，东西被老杂毛吞了，我还倒欠了一屁股债务。”
“陈燕就劝我看开点，放下。”
“可笑，可笑至极！”
他面容扭曲，眼中闪着愤恨的火焰。
秦枫敏锐的察觉到，这一般是嫌疑犯回忆起杀人时的那种神情。
于是精神一振，耐心的听着他的下一段供述。
“作为一个女友，她没能让我飞黄腾达也就罢了。”
“现在还绑着我，让我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去追求领导的女儿。”
“更可气的是，在我想找个机会跟她提分手的时候。”
“陈燕居然意外怀孕了！”
“我当时正值事业不顺，现在又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烦炸了！”
“我都这样冷落陈燕了，她居然告诉我有了孩子？！”
“那这个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一定是周扬的，他一直对陈燕念念不忘！”
李虎听到这，觉得这家伙有点偏执型被迫害妄想症，于是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目前我们在吴生和陈燕的手机和保存在通信公司云端的通话记录里，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有国米交流。”
吴生闻言，怔了怔，不耐烦的说道：
“有没有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燕那个疯女人一直和我吵架。”
“觉得烦闷的我在冷战她几天后，便把她约到公园的小树林里，想着和她好好说下分手的事情。”
“当时，我提前买了瓶饮料，并把在药店买到的安眠药碾成粉末，给放了进去。”
“再之后，见面的时候，我就一边试探的问着陈燕，孩子能不能打掉。”
“因为当时我虽然恨她在关键时候怀上孩子，让我甩不开。”
“但还是没有起杀心。”
“就现在着看看她的态度。”
秦枫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一边在心里腹诽：“都下安眠药了，没起杀心，这话骗小孩也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