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光幕,带来的是熟悉的安心。

    但是安心之后,他们立刻发现了,这次的光幕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的点,主要是在光幕下的留言上……

    那些留言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问题。

    “什么是沐浴露、洗发水,还什么消毒皂、消毒液……还有空气清新剂?”老朱稀里糊涂,“这是给鸭子用的吗?一只鸭!”

    老朱开始感觉生气了。

    他自己洗澡,都只用了一块皂角而已,看看那只鸭,还用什么沐浴露?露!甘露的露!

    “它是银做的还是金做的?如此靡费!还有那什么洗地机、吹风机。一个4000,一个3199,就是为了给鸭子整理整理?这4000和3000,折合我们多少禄米?”

    他问自己的儿子们。

    儿子多就是好,立刻有人回答了,是数学小天才朱权:

    “4000块是7石6斗,3199是6石1斗。”

    折算一下,大家当场倒抽了一口冷气。

    “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一县主官知县的月俸,也就7石5斗啊!距离那4000,还差1斗呢!这后辈,只是吸吸鸭毛,又给那鸭子吹吹毛而已,竟要了七品官近两个月的俸禄!而这怕还是那折扣了之后的价格!”

    老朱可没有忽略那“618大促”!

    刚刚换算完未来现在物价比的朱权,继续研究着:“618大促……听这语意,莫非是在6月18这一日,商人们会进行大量的促销?所以东西比平日便宜?商人亏些本,把东西大量卖出去?”

    “商人哪会亏本!”老朱现在心情极度不好,嗤之以鼻。

    “不错。”朱樉也道:“商人精得很。若是我卖鸭子,我就在平日里把鸭子的价格提得高高的,等到那618一日,再把价格降下来一点,买的人岂不感恩戴德?”

    朱棡听了半天,觉得不对,也加入讨论:“二哥,你这样平日里岂会有人买?这么做,非但不精明,反而大愚特愚。只怕撑不到618,就要破产。”

    “若依我的想法,平日的价格归平日的价格,等到618之前,比如6月开头,便可以把价格给提上去一些,等到618的时候,再降下来一些,四舍五入,说不得,还比平常更贵一点,而那买东西的,却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王爷皇子们已经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那618的情况。

    无人在意的角落,小太监则在关注那“洗地机”。

    虽然这东西都没有被那些大人物在意。

    但是……

    怎么感觉应该挺好用的啊……

    既是“机”,应该是自动的吧?若是它自动就能把地上的脏污都给洗掉,那该有多么好?寒冬腊月的,也不用趴在地上擦擦洗洗了。

    也不知道咱们大明,什么时候能有那洗地机。

    负责洒扫的小太监们,心中一边羡慕着,又一边期许着:

    现在皇爷和诸位王爷都知道了这回事,这洗地机的出现,应该不远了吧!之前说的好些东西,不也逐渐摸索出来了吗?

    “好啦!”

    这时候,一声大喝,打断了小太监的遐想。

    不是别人,正是老朱。

    老朱是越发气了起来。

    越听儿子们说618,他越觉得,这后辈被骗了啊!

    只是这怒火,隔着如此远的时空,实在传不到后辈身上,便尽数洒在了朱樉身上:

    “你!你这龟儿!送什么不好,送了个什么心爱鸭!你是用这鸭在传递爱和奇迹吗?我看啊,你是用这鸭,表达自己对后辈的恨意,你恨她的钱包呐!”

    朱樉:“???”

    不是,当初我送的时候,你也是很支持的啊?

    朱樉对老朱这迅速甩锅的行为,也是瞠目结舌。

    其实老朱之所以对朱樉如此严苛,归根到底,还是他破了防。

    为什么破防?

    还用说吗,自然是因为,他们觉得很穷困的未来后辈,竟能随手用朝廷上七品官员近两个月的俸禄,去养一只鸭子!

    虽不能就此证明,未来的后辈是不贫困的。

    却能证明,现在大明朝的百姓,和未来兔朝的百姓相比,究竟有多么贫困!

    正是这一发现,叫老朱彻底破了防。

    原本还为最近频频弄出新东西,欣欣向荣的大明自豪,如今看来,是半点也不能松懈!一定要从这后辈的光幕之中,把所有大明能用的能做的,都给弄明白了!

    好在儿子们还是懂察言观色的,见老朱心情不爽,朱棣赶紧转移话题:

    “那空气清新剂,顾名思义,应该是把空气变得好闻,便和我们现在用的香薰差不多吧。”

    香薰是很正常的。大家并不见怪。

    “至于那84消毒液,”朱橚开口说话,“是不是就是消灭我们用显微镜在水里看见的那些虫子的东西……”

    伴着他的这句话,老朱、朱棡、朱棣三人面色大变,又觉得身上麻痒麻痒,好似有虫子在身上缓缓爬动了。

    老朱断然道:“打住!”

    朱橚戛然而止。

    而老朱呢,依然秉持着“儿子不可以点灯,老子可以放火”,开始自己说了:

    “那消毒液,听上去确实不错……说不得,就是喂那鸭子喝,杀杀鸭子身上的虫子!这鸭子能喝,人应当也能喝……”

    他一边说,一边点头。

    但儿子们,却觉得怪怪的。

    “为什么这鸭能吃,人就能吃?”朱橚虚心询问。

    老朱皱眉:“你这傻儿,连鸭子都毒不死的,难道能毒死人?如此推之,鸭子能吃的,人不是自然能吃?”

    其余皇子们弱弱说:“可是那消毒液,好像是和洗澡的东西列在一起,咱们也从来没有吃过皂角吧?”

    老朱却自有其盲目所在:“前面列完用的,后面不就该列吃的吗?那消毒液,肯定是吃的!”

    皇子们:“……但那次氯酸和双氧水……”

    老朱:“可笑!之前才说过那氧气饮料,这比氧气饮料还多了一个氧,是双氧!健康得很!”

    如此对话下来,老朱简直以一己之力,杀穿众人。

    众人只好听着老朱在那边洋洋得意,自言自语:

    “那一杯看似干净的湖水里,竟有那么多虫子,那也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有多少脏污?若是有一杯专门杀这些的消毒液喝下去,那人岂不就能从里到外,洁净一新?”

    这老头说罢,还叹口气,惋惜不已:

    “这消毒液,防疫情,好东西,倒是我们这里迫切需要的啊!”

    大家:“……”

    嗯……算了。

    你是爹,你高兴,你说是就是吧。

    反正你也喝不到。

    -

    这次之后,按说在下次视频开始之时,上回进去了,难得全须全尾出来的蹇义,应该再不辞辛苦,担当重任。

    然而,事情还是坏在御用监弄出来的显微镜上。

    却说蹇义在当班的时候,因为天气骤热,贪凉喝了一杯井水,正被老朱看见。

    老朱盯了蹇义一会,正当蹇义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失仪的时候,老朱神神秘秘说:“宜之,我给你看个宝贝。”

    说罢,便从御案下拿出了那宝贝显微镜。

    蹇义还不明白这宝贝是什么东西,诚惶诚恐的接过后,对着自己那杯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

    他没有惨叫,他默默回去了。

    老朱不免感觉十分失望,但他也不好明说喜欢听臣子惨叫,便怏怏不乐了一会。

    结果,第二天,就传来了消息:

    自昨日回去之后,蹇舍人上吐下泻,如今,只能向朝廷告病假,当不了班了。

    老朱:“……”

    老朱会心生愧疚吗?

    当然不会啦,你在想什么呢?

    老朱反而感慨:“这宜之的身体不行啊!咱给他看了这宝贝,叫他改了这坏习惯,是保了他十年阳寿啊!”

    老朱都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但是,迫在眉睫的,还是下一次视频时进去的文臣。

    最近老朱比较喜欢唐铎和郁新。

    这两个人选上,他犹豫了一下,觉得里头太刺激了,老朋友唐铎可能心脏和身体都比较脆弱一点,实在是比不上那皮实的武将啊。

    别的不说,就说那武将,从开头到现在,吃嘛嘛香,身体是个顶个的棒。

    还是郁新吧。

    年轻人,便是有点问题,也能恢复。

    如此便算定了。

    待得那预定的时间到,大家又齐聚在他们欢乐的灵堂之中,欢乐地迎来了第二位文臣高官,现任户部试尚书,郁新。

    别说,他们今日还听了个关于两位文臣高官的小八卦。

    这郁新乃是豪爽之人,在知道了自己要进来的消息之后,据说还去茹尚书那里拜访了,估计是想要做做功课。

    但是,据忠诚的锦衣卫和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在郁新走后,茹尚书家中的茶具,又碎了一套。

    总而言之,郁新出现在了这里,刚好奇又敬畏地瞥了眼先太子丝毫不变的遗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朱允炆便行云流水抽出三支香,递给郁新。

    不必多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敬一炷香吧!

    等这袅袅的一炷香敬完,大家都各就各位,这时候,灵堂之中,突然亮起光幕,熟悉而欢快的女声,出现啦:

    【大家好,up又准时出现啦,up也被自己的勤奋感动了。上一p大家提到了明清,up这几天去知网查了一些相关资料,然后应景地把这一p的标题改成了《靖难野获编》。】

    老朱一听,当场失望:“吗?家的话,都是荒唐之语啊!”

    他心里想的是,那四大名著,咱已经可以看见两本了,还能叫写四大名著的人再给他写本《西游记》,差不多了,也不用求全了。

    他还是更想听听那科学技术。

    虽然自己听不懂,但记了下来,能叫人弄出来啊。

    朱棣则在想:……差不多行了吧。按照上回说的,这《靖难野获编》,都是什么污言浪语啊!

    而新来的郁新呢,虽在茹瑺那里打听到了些东西,但等亲眼见到这些的时候,却依然被震在当场。

    而更令他震撼的是,大家喝茶的喝茶,说话的说话,竟然对这福泽,视之寻常,一点都不重视!

    【看论文时到了一本刊行于麻祖50年,写朱棣靖难的神秘历史幻想大作——《女仙外史》梗概。】

    老朱当场震怒:“什么?这混账,竟活了50岁!”

    朱樉纠正:“不是活了50岁,是至少当了50年皇帝。”

    老朱越发震怒:“这麻祖,既是开国皇帝,总不至于像唐太宗一样,27岁便当了皇帝吧?那槐宗,连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都打不赢吗?!”

    ……27岁也不至于说乳臭未干吧。将军们默默吐了吐槽。

    等等,等等。

    你们在说什么啊?

    本来觉得,自己准备做得比较完美的郁新,开始慌张了。

    他发现自己听不懂这些人话了啊。

    难道重点不该是靖难之役燕王造反吗?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从那小心眼的茹瑺嘴里打听出来的啊!

    【介绍大作前,我们先介绍一番创作背景。

    本书作者,吕熊,出生于槐宗末年,疑似浙江新昌人。】

    “呵呵。”朱棣冷笑一声,“江南文人。《女仙外史》不提也罢。”

    郁新咳嗽了一声。

    从祖籍看,他可是标准的江南人。

    朱棣冷笑,大家就兴奋了。

    “江南人写的嘛,我们要听。嘿嘿嘿。”

    【喜诗文、书法,曾是清初两江总督于成龙的幕僚,在其门下奉命治河,后修过广州郡县志,天文地理无有不知的全才。

    适逢乱世,他听从父亲的话,放弃科举,从医——看,又一个以医避世的儒。】

    老朱都麻了:“两江总督又是什么?总管两江事物?那两江又是哪两江?这幕僚,怕不就是一个绍兴师爷吧。清初就已经如此盛行了吗?”

    【他的父亲吕天裕,是一个懂剑术、知医药,习兵法,为人豪爽慷慨的江湖豪杰,曾参加过顺治2年,抵抗清军的昆山保卫战。】

    大家一愣,突然发现自己先前一直以为的事情是错的。

    “如果那麻祖之前还有个顺治,那他就不是开国皇帝啊?”

    老朱感觉荒谬了:“既然不是开国皇帝,怎么有个‘祖’?第二个老四?”

    朱棣:“……若是这样,也怪不到这麻祖,可能是第二个嘉靖给他改的吧。”

    但是大家也没有必要同情一个清朝皇帝,便纷纷安慰朱棣:

    “没事,你的成祖到底比这麻祖好听许多,就算再退一万步,那茶祖,也比这麻祖好听许多。”

    朱棣震怒。

    我何曾被叫过茶祖!

    【即,昆山之屠。】

    这四个字,仿佛具有魔力。

    本来还轻松的灵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现场众人,脸上瞬间没了笑容。

    尤其是郁新。

    郁新的吴县老家,便和昆山毗邻。现在的人,都讲究故土难离。那时候的吴县,恐怕还有许多他沾亲带故的血脉后人。

    【它不像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一样广为人知,藏在清初一系列屠城事件里。

    江阴八十一日,幸存者53人。于城墙上留下了那句“活人不急死人香”。昆山之屠的惨烈,可以参见这首字字泣血的《悲昆山》by归庄。

    悲昆山!

    昆山城中五万户,丁壮不得尽其武,

    愿同老弱妇女之骸骨,飞作灰尘化为土。】

    郁新听到这里,竟当堂失态,先是跌坐在地,继而放声悲哭。

    “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何至于连妇孺老弱,都不肯放过?!”

    朱元璋默默不语。

    他想到了当年攻破扬州城时的惨景战报。

    当时,他在大通江阅兵,指派缪大亨率兵前往破城。占据扬州的有两拨人,一、元朝镇南王孛罗普化,二、青军头目张明鉴。

    最初,孛罗普化招降了张明鉴,随着城中乏粮,两人意见不一。

    张明鉴鼓动孛罗普化出兵南下,打通粮道,然而孛罗普化想退兵,张明鉴就率众反了他,驱逐了孛罗普化,自己占据扬州。

    可乏粮问题无法解决,张明鉴就以人为食。

    缪大亨破城时,尚且还能缴获两千余匹战马,偌大的扬州城,却仅余十八户人家。

    唉……他便是命令谬大亨发粮赈济,竟也只能与那些投降将校的妻子儿女了。

    乱世之际,人如浮萍,无以为根;人如蜉蝣,朝生夕死。

    【它一般被人与我们熟悉的明末著名思想家,提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顾炎武,联系在一起。】

    “不错。”老朱先是呢喃一声,接着,仿佛才从那屠杀的惨景中逐渐恢复,声音也重新变得稳定起来,“好……这句话,说得好!”

    “陛下。”郁新却还坐在地上抽噎,他是个真性情的,“那江阴城及昆山的百姓,虽是不懂这句话,却干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与国同休了啊!”

    “唉。”老朱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当时的槐宗,能厉害一点,何至于叫百姓受此大难?

    【顾炎武,昆山人。

    原名顾绛,明亡后改叫顾炎武,因居亭林镇,亦称顾亭林。

    顺治2年5月,清军南下进攻苏杭等地。顾炎武投笔从戎,加入了佥都御史王永柞为首的义军,兵败后,又和挚友归庄,一起加入了昆山起义兵。

    7月6日,昆山陷落,屠昆山。

    7月14日,常熟陷落,屠常熟。

    顾炎武因在家侍奉嗣母王氏,住的语濂泾恰好在两地中间,逃过两劫,归庄也活下来了,但他的另一挚友吴其沆战死。

    住在昆山的顾炎武生母何氏右臂被清军砍断,两个弟弟被杀。成了那“白昼啾啾闻鬼哭,鸟鸢蝇蚋食人肉”中的一块肉。】

    大家眼前几乎出现了那诗中的画面。

    而中间里,尤其是老朱与诸位将军们,更为明了这句诗所描述的场面。

    毕竟,这曾是他们真实经历的境况。

    傅友德微微一叹:“这诗句,是用血肉熬出来的啊。果然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若有选择,诗人恐怕也不愿意写出这样的诗吧。”

    【而嗣母王氏,(1586/8/10-1645/9/19)出生于书香世家,爷爷是辽东行太仆寺少卿,父亲是太学生,丈夫顾同吉是顾炎武的堂伯,在王氏17岁时就去世了,一家子绝嗣,顾炎武就被过继给她抚养。

    王氏很喜欢读书,白天纺织持家,晚上则看书看到二更(21-23点)才睡。

    最喜欢的就是史记、通鉴及明朝政纪诸书,顾炎武十几岁时,王氏就用刘伯温、于谦、方孝孺等人教导他如何做人。

    ——我们暂且不追究方孝孺究竟是不是个真的忠义之士。】

    大家:“……”

    大家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在此时说这些不够庄重。

    就连朱棣,都放过了那方孝孺,只是恼怒地微哼一声,心想:

    这家伙,名声倒是真好。

    却害得我的名声,坏了!

    【但这位可歌可泣的乱世奇女子,一介白身微末之躯,却真的被这些故纸堆上的人和事打动,敬佩着他们的气节,并甘愿绝食为国守节,知行合一,践行自己的理念!

    她绝食整整15日!

    顺治2年7月30日晚,王氏因绝食死去,临终前留下遗言:“我一妇人,身受国恩,与国俱亡,义也。汝无为异国臣子,无负世世国恩,无忘先祖遗训,则吾可以瞑于地下。”】

    灵堂里边,一众男人们齐齐动容。

    原本收了泪的郁新,再一次放声大哭:“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陛下,如此贞义妇人,足叫吾等汗颜。臣憾不能见其一面也!”

    朱棣也闷闷叹气:“一时义愤而死不难,难的是十五日绝食未曾有一丝动摇,如此贞义贞烈,世所罕见。于少保啊于少保,你的要留清白在人间,被这位夫人听到了,也被这位夫人践行了啊。”

    【王氏享年59岁,她出生时,明朝尚有一位“工于谋国,拙于谋身”的改革家为大明续命。

    她死去时,槐宗已于煤山上吊自尽,整个大明树倒猢狲散,便如红楼里说的,‘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即便顾炎武为她的悼词用着南明小朝廷“弘光元年”的纪年,可在座的友友们,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弘光帝是谁呢?

    清军入关,历史已换了一群人来讲述。】

    大家能够明白。

    现在,他们大明朝建立不久,听着那大明破灭的种种,岂不也是“白茫茫大脑真干净”?

    老朱怅然叹道:“那《红楼梦》果然是个名著啊,只是一句话而已,便将王朝末年,写尽了。”

    朱棣却注意到了:“原来槐宗是上吊自尽……想来,他自尽的那棵树,就是槐树吧。这煤山,倒是在北京。”

    朱棡也摇头:“希望他不是如堡宗一般丢脸。若是以身殉国,倒也算是保全了最后的体面。”

    可是!

    他看了一眼朱棣。

    你家出了堡宗,又有嘉靖那种歹孙,还有摆宗那种要掘老爹的墓的,这槐宗,一介亡国之君,真的能够争气吗?

    朱棡很是怀疑。

    【顾炎武贯彻着母亲的遗愿,一生不曾出仕清廷,他的思想对清朝危害性也不算很大还能被包装成另一种意思的“保天下”就没有被杀。

    他曾七次徒步前往南京拜谒孝陵,并曾化名蒋山佣侨居南京城外神烈山南山脚下,为朱元璋充当守陵人。

    蒋山=钟山=神烈山,他自比蒋山的佣人。谐音也比较像江山拥,或许也有拥护明朝江山之意吧。

    他离开南京北上漂泊,期间,又去朱棣坟前与槐宗坟前哭悼。

    麻祖19年,67岁的顾炎武失去了他的妻子,他在妻子坟前写下了这样的诗篇:“地下相逢告父姥,遗民犹有一人存。”

    2年后,顾炎武去世,享年69岁。】

    郁新的泪,已经止不住了。

    他哭得有点喘不上了气。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进来的情况啊。他本以为自己,作为唯一有文化的人,应该风度翩翩……

    但是,真的好好哭啊。

    朱元璋也极是感动:“这顾炎武,那王夫人,都是我大明的好子民!大明亡国,是我那不肖子孙对不起你们,我在地下,也没有办法帮你们分毫,却受了你这样的保护,咱……”

    他摇头。

    “愧对啊!”

    【他的一生,就是典型的明末清初故国遗民缩影。

    包括那漂泊的遗民旅行,亦可以借用另一位易代文人阎尔梅的诗句来形容:“一驴亡命三千里,四海无家二十年”。

    归庄说他是个“东西南北之人”,他不是普通的旅行,而是在那无尽的旅途里,结交四处豪杰,追索飘渺的济世安民之志。

    “今日者,拯斯人于涂炭,为万事开太平,此吾辈之任也。”

    因而:“未尝一日忘天下也。

    他也因此,成了传世大儒,被历史铭记。

    同时,up希望友友们在读到顾炎武的故事时,不要忽略他那贞烈的母亲。

    up相信,乱世里一定有很多这样的女子,王氏是她们之中的幸运儿,虽不曾留下名字,但因有一个文豪儿子,有了姓氏,还借由悼词记述下了这样高贵的品行。

    那些恶臭的贞节牌坊,表彰的都是什么无意义的下三路那档子事,却极少极少去歌颂这样真正白璧无瑕的人格。】

    不得不说,听到了这里,朱元璋是真正认真开始思考这一点了。

    也许,小节不拘,大义不亏?

    【自从程朱礼教盛行,明清官方对于女子贞节的态度,唯一可以拉出来点赞的,只有未来四库全书的编纂人,咱们耳熟能详的纪昀纪晓岚。

    他晚年愧疚于四库全书修纂过程中,毁坏修改了大量不利于清朝的古代汉文孤本、善本、典籍。】

    朱橚皱眉:“这四库全书,不会是对标四哥你的永乐大典吧?”

    朱棣觉得就是!

    而且他的永乐大典还失传了!

    朱元璋冷哼:“既是想搞文治,却又要借着文治之名,来行文字狱,想要堵住悠悠众口,想要磨灭我们大明在民间的影响吗?”

    大家已经看透了那清朝皇帝的心思,纷纷愤愤然道:

    “大明虽然亡了,但它永远活在清朝皇帝的心中!就如同,建文虽然亡了,但他永远地成为了朱棣心中的那根刺!”

    朱棣:“?”

    朱允炆:“?”

    叔侄两,一个不想承认自己心中有那根刺,一个觉得,自己也不一定亡了吧。

    而其余的皇子们,还在那边激情讨论:

    “是不是夹宗干的,有了个夹宗的名号,肯定是那经常爱夹东西的,就如同朱棣那癖好一样,爱夹老爹的实录!这样推断,那夹宗,能不夹咱们大明优秀之处吗?”

    【于是在80岁,行将就木入土的时候,用当时文坛最高的威望,上了最后一道折子,要求朝堂众人针对女子贞节一事做出表态。

    他说,女子被人奸污,此其势之不敌,非其节之不固。因此,只要面对强暴者有反抗之心,就该予以嘉奖。而不是只嘉奖那些以死明志的女性。

    站在我们现代人的角度看,他的观点已经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下对女子极少见的同情。

    这种褒奖也可以帮助贞洁大于性命的女子,在失去清白的客观现实下,还能有尊严的活下去。

    but,他妈的有错的是男的,那些辣鸡该被化学阉割当众处刑、全体社死才对,本来就不该把关注点放在女性身上,失不失去贞洁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恶行的反抗!那些强|奸犯是在犯罪!面对犯罪有反抗心才是正确的!】

    大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这听上去,殊为可怕啊!

    尤其是朱樉这般,曾干过欺男霸女之事的,更是觉得,自己身下凉飕飕的。

    但是,老朱却舒展了眉头:“有一定的道理。那化学阉割,听上去是个高端的做法,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物理阉割啊。”

    “……”太监们一时色变。

    老朱发现了,安慰他们:“皇宫也不是垃圾收容场,那些物理阉割的渣滓们,是进不了皇宫的,虽同样是阉割,你们和他们却不一样。”

    太监们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还同时哭哭啼啼地对老朱感恩戴德:

    “皇爷,皇爷是真的心疼咱们这等小人物啊!”

    朱樉:“……”

    朱樉此时跪下了。

    老朱:“你干嘛?”

    朱樉说:“我……站累了,歇歇。爹您日理万机,不用管我。”

    【纪晓岚这是以贞洁比贞节,他用女子的无力暗示自己的无力。

    up不想对他的“气节”问题做出任何评价,他那首自己写的挽联已道尽一切。

    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

    但是,真心希望以后只出现一种“贞节”,王氏告诉我们,女子的“贞节”也是爱国之大气节,绝不是什么下三路的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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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向朱元璋直播朱棣会造反最新章节194 第一九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