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荀的手臂绕过后背紧紧将她环抱在怀里,他看似消瘦,可胸膛格外的紧实。
这么靠着窝在他怀里,格外踏实和心安。
耳畔,他的心跳声异常清晰悦耳。
叶姝华收回眸子,挪动了脸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贴过去。
接着沉沉呼出一口浊气,虚弱开口:“不用担心,我就是累了一夜,神经又紧绷了一夜,毒又刚解,有些热症而已。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热症可不是小事,那毒不也是会出现热症情况吗。”殷子荀有些恼怒又有些心疼不满道。
叶姝华微微一笑,“这不一样的,这种热症我睡一觉就好了。”
殷子荀抿了抿嘴,手下又紧了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妥协道:“好,不一样。那你快别说话了,好生睡觉。”
叶姝华小小的身子被他环抱着,缩在他怀中。
俨然一只乖顺的小白兔,小脑袋上下点了点头,还在他胸膛蹭了蹭,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串动作惹得殷子荀心里软软的,痒痒的很舒服。
眉眼的恼怒也化成了春水,柔情得不像话。
还别说,躺在他怀里还真挺舒服的。
正这般想着,叶姝华就忽觉一阵困意,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了。
听到呼吸变得匀称,殷子荀才垂眸,望着怀中美人儿,正睡得安稳。
心里温软又欢喜。
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就这么一直抱着她。
可回想今夜发生的这一切,他仍心有余悸。
好在,有惊无险。
也经这一次事情,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没用。
他发誓不会再让她身陷如此危险之中,不管自己能活多久,他都要护她周全。
马车到了易宅,殷子荀轻手轻脚将叶姝华抱下马车,来到他的寝房。
先命九鱼换了新的被褥,才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
竹影觉得如此于理不合,想要上前阻止,带小姐回叶府。
结果被九鱼直接堵住话,然后硬生生拽着出了屋子。
走出好远,竹影才挣脱他的手。
“你干嘛拽我出来,我要带小姐回府!”
“我家公子和你家小姐都定亲了,怕什么?况且又是朗朗白日,旁的人不会说闲话的,你就别操那闲心了。好了,累了一宿了,走吧,我给你安排屋子休息去。”
竹影不放心,“我得守着小姐去。”
九鱼皱眉,“你到底是不是女的,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大老爷们解风情?你家小姐有我家公子伺候,不需要你。走啦!”
屋内,香炉里点了香,味道淡雅,清香入鼻。
叶姝华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睡得安稳了许多。
殷子荀守在床榻前,看着安睡的叶姝华,没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指肚触碰肌肤那一刻,柔软嫩滑,惊得他心底惊涛骇浪。
回想以前,梦里有无数次,他去触碰她,都只扑了空。
如今,真的摸到了,他竟有些恍惚,害怕这还是梦。
叶姝华眼睫微动,感觉脸颊痒痒的,抬手去挠了挠。
殷子荀几乎是条件反射,迅速抬手,避开。
待她不动了,才暗自嘲笑自己一声,又将手伸过去。
只不过这次是置在她额头,探了探她还烫不烫。
还好,不那么烫了。
正想着,手还未收回却被叶姝华直接一把抓住,抱在怀里,还枕在了脸颊下蹭了蹭。
他惊了一瞬,随即宠溺一笑,眼底闪烁着寻常不可见的光亮。
叶姝华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彻底解了乏了。
睡醒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翻身,张开双臂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这才起身。
一只手从她肩膀滑落,她垂眸,这才发现,自己这是抱着殷子荀的手睡了一天。
他为了不吵醒自己,就这么坐在地上,靠着床边,头枕着胳膊,别扭又难受地睡着。
“真是个傻子。”
叶姝华嗔骂着,心中却划过一丝暖流,而原本被包裹着坚硬的外壳的心,也松动了一分。
叶姝华蹑手蹑脚下床,又抬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抱着腰,一手拽着胳膊,把他扶起又轻轻放倒在床上,细心盖好被子。
许是他太累了,这么一番动作,也没吵醒他。
确认他还沉沉睡着,叶姝华这才踮着脚尖,悄悄出了寝房。
回到叶府华庭苑,吉翠和胡嬷嬷等人见小姐安然无恙,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叶姝华早就饿得肚子咕咕乱叫了。
吉翠很有眼力见,听到声响,不用吩咐,忙去厨房下了一碗面给小姐。
叶姝华大口朵颐起来,吃得饱饱的,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打了个饱嗝。
竹影守在身边,吉翠收了碗筷之后,这才又回来。
道:“小姐,白日万先生有传来消息来,说了叶姝玉的情况。”
叶姝华颔首:“太子怎么折磨她的?”
吉翠咽了口口水,光想着就有些头皮发麻,道:
“她昨晚被太子割开了肚皮,生生把那胎儿掏了出来当着她面搅碎了,而且还命人给她把肚子缝上,还灌了保命药。接着又是一顿鞭笞,打了足足一个时辰,直至彻底陷入昏迷才罢手。”
“说是还活着,但恐怕也就只剩一口气了。”
叶姝华淡淡一笑,听到吉翠的话,并不意外。
太子被戴了绿帽子,而且还被传得京城人尽皆知。
他最喜爱名声,如今被叶姝玉一朝彻底毁了,依着他本就暴躁残虐的性子。
怎么可能让叶姝玉安然无恙?
“嗯,竹影。你去想个法子,将消息传到叶宫氏耳中去。还有……”叶姝华招来竹影,竹影凑近了几分,她又在耳畔低语吩咐了什么。
“是。”竹影领命离开。
叶宫氏爱女心切,若知道了此,定然会去求叶钊去看叶姝玉。
但叶钊冷心冷血,在他的前途和利益面前,女儿的命根本算不得什么。
到时候,叶宫氏定会孤立无援,束手无策。
也就该她登场了。
易宅。
殷子荀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身边早已没了人,只余淡淡清香在枕边。
他贪念地躺在枕头上,深吸了几口气,才起身来到廊下。
站在那里,望着夜空,开始沉思着昨夜之事。
那个漓国人为何要在京城散播毒,他目的是什么?
让京城混乱?
可再过几日漓国使臣就要来了,不怕漓国使臣也染毒?
殷子荀想不明白,又想到那个小男孩。
他是谁,只是那个漓国人随便抓的孩子,还是另有身份?
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这时,九鱼从门口走来,拱手禀报。
“公子,四皇子受皇上嘉赏,提了是您给出的解药药方,救了黎民百姓。刚宫里传话,皇上召见你。”
殷子荀收了思绪,“好。对了,你就别跟着去了,你亲自去调查一下那个小男孩阿峰,再去查一查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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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解除,人们口口称赞四皇子,仁义爱民。
皇上也是赏赐不断。
同时,绝命医师以身试药研制解药奉给四皇子的事,也从清沟巷彻底传开。
绝命医师的名头再次打响。
叶宫氏刚从叶钊那里吃了闭门羹回来,心里是又气又急!
玉儿还生死未卜,叶钊竟然一心只想着拉拢太子,保住他的户部尚书之位!
“我怎么就嫁给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叶宫氏气得使劲踹开门,喊着。
一屁股坐在高椅上,眉毛都要拧到一起,脸也皱得像包子。
玉儿,她的玉儿不能有事,她必须要救玉儿。
可太子府在皇宫内,老爷不去,她一介无品阶的妇人怎么能轻易进宫。
这时门外有一对婢女小声低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