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北国战败,主将被杀,那十万士兵群龙无首,被余景天和薛城打得落花流水。
最后逼至城门,投降求饶,想要调停战争。
后签署了十年内北国不再发起战争,也不再有任何偷袭等小动作,才同意调停。
鬼胄也没再出面,他手下的诡异的人,也早已消失得无踪影。
主营帐内,叶姝华饮茶,殷子荀在一旁为她剥着瓜子。
“我说怎么你有胆量放她走,还那般有恃无恐,就不担心她解了毒,继续回来杀你我,原来那毒是能废她武功的毒药。还真不愧是你。”
叶姝华笑得洋洋得意,丢了一颗瓜子仁到嘴里。
“那晚她纵火烧我们粮仓我就给她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给她下毒下得这般轻松。”
“你为何不杀了她,这不永绝后患了?”
“她手下的那些诡异的人很可怕的,她又是被收买才杀我们,又不是有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杀她的好。”
殷子荀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开始专心剥着瓜子。
叶姝华垂首,余光瞥到他苍白的脸,因为那一战,他养了好几日,脸色还是这般惨白。
她拧眉不放心,拍了拍手,一把拽过他的手,指肚按压在手腕。
脉搏一切正常,“你的脸怎么越来越惨白了,可有感觉什么不适?”
殷子荀想了想,“除了总是觉得困,别的没什么。”
叶姝华又抓起他另一只手诊着,也没异常。
“兴许只是水土不服,这儿的天气太干了的原因。”他不以为然道。
叶姝华没诊出什么,便也只能先暂时这般想。
“郡主,宁然招了,说是一切都是太子的指使,他也是听命行事。”
竹影回来拱手禀报。
“可说出了还有什么对付我的后招?”
竹影摇头:“没有,该用的刑都用了,他还是说不知道。”
“那看来是真不知道。”她呢喃。
回想着之前让竹影去暗中调查军营怪事时,说的另外一个事。
叶姝欣传信给她,说渃文柳告知她,太子和方栩琢磨着要害自己。
既然是他们要害自己,不可能只太子有所行动,方栩只干看着。
方栩没了官职,也就没了人脉,自然没人替他做事。
杀自己,他不可能雇得了别人。
至于宁然所做之事,看似是在杀自己,但更多的是指向余景天。
他想让余景天连同自己都死在这场战争里。
现在自己没死成,还打了胜仗,这会儿消息应该已经传回京城了。
方栩肯定还憋着什么大招,要杀了自己。
“嗯,既然他都招了,就好说了,做好笔录,明日,我们起程回京。”
“这是太子送给本郡主的大礼,本郡主也应该回给他。”
北境危及解除,内部怪事也早已彻查清楚,事情了了,她也不便再继续留在北境。
当晚,得知明日就要走的许震,便来到主营帐,非要宴请送别。
叶姝华倒是无所谓,但见殷子荀又躺在她身侧睡着了,为了不吵醒他,便婉拒了提议。
为此,许震还调侃她和殷子荀恩爱有加。
第二日,叶姝华就整装出发,驾马离开北境。
此时已经是九月底,已至深秋。
秋风微凉,两边的树叶都枯黄,风一过便开始纷纷掉落。
回去的时间并不赶,一路上走走停停,主要以殷子荀身子为主。
行了大半月,才刚刚到京城外。
入夜,再在车上过夜已经太冷了,刚好到了驿站,便住下了。
等第二日天亮入京。
叶姝华并没带什么侍卫,只是余景天强给了她四个余家侍卫,她便收了。
再就是竹影了。
九鱼先他们一步,押着宁然回京移交刑部去了。
竹影安排好房间,打点好一切后,叶姝华才从马车下来进了客栈。
客栈不大也不算豪华,只是勉强能住人。
殷子荀身子好多了,脸色也有了几分血色,也不那般嗜睡。
他这会儿刚醒,打着哈欠,迷迷糊糊任由叶姝华牵着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他整个人也精神了。
“我现在身子有劲儿多了,反正快到京城了,连夜赶回去也行的。”
叶姝华接过竹影倒的茶,在唇边抿了抿,很是难喝,而且味道还很是奇怪,放下没再喝。
“不差这一夜,况且,你是睡了一路了,我还没歇息呢。”叶姝华话尾带着几分嗔怪。
殷子荀见此,讪笑一声,挠了挠头。
见她喝不惯这小店的茶水,急忙吩咐九鱼拿来他带的上品龙井。
又道:“是我的错,我光想着自己了,没考虑华儿你这一路辛苦。日日忧思我的身子,要不晚上我好好犒劳犒劳华儿你?”
“去一边去!”叶姝华斜了他一眼,嗔骂着。
九鱼新泡的龙井茶端上来,一股清香味便扑面而来。
叶姝华轻抿一口,味道醇正,清香四溢。
但,她还是觉得味道有点儿怪。
眉头微蹙,又凑近嗅了嗅。
“怎么了,不好喝吗?”他说着,就要尝。
叶姝华急忙伸手拦住,眼珠朝门后瞥了瞥,嘴上却说。
“不是,很好喝,你快尝尝。”
殷子荀朝门外瞥去,门外没人,但是正好能看到一角影子划过。
他们所在房间正是斜对着楼梯口,楼梯口处挂在顶上的灯笼,若有人站在那里,刚好能看到一角影子。
刚刚楼梯口处有人偷听。
竹影早就注意到走廊楼梯处有人,但她并未注意,小二在走廊停留片刻并不足为奇。
见小姐表现异样,她这才恍然那人不对。
“小姐,人走了!要属下去追吗?”
叶姝华摇头,看着手中茶水,似是猜到什么。
“不用。我知道是谁了。”
殷子荀细细一想,便也猜出是谁。
“看来今夜,我们注定要睡一个屋了。”
夜阑人静。
窗外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像玉盘。
银光倾泻,透过窗户零零散散掉落在地上,变成一颗颗泛着柔和银光的碎玉。
床榻上隔着床幔,隐约可见有两个人影。
门外缝隙处,惊现一只瞪大的眸子,眸子里布满血丝,黑色瞳孔滴溜猛地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床上那两个模糊的身影。
他又侧耳倾听了一瞬,里面呼吸声平稳,说明正睡得酣甜。
一把匕首,轻轻将门闩撬开,门吱呀一声开了。
但并没有惊动床榻上的人。
他又反手关门,蹑手蹑脚走进床榻。
这会儿算是看清了上面躺着的人。
正是叶姝华!
她正躺在殷子荀的怀里!
“荡妇!下贱!”
还没成婚就爬上他的床,果然是个下贱货色!
他骂完后,便撩开床幔,这会儿看得更加真切,叶姝华的手还搂着那人的腰。
他心中又恨又恼又嫉妒,万千种情绪交织,憋得他胸口发闷,恨不得先砍下她的手来!
“啊!”
不等他扬手砍下去,一根缰绳就锁住了他的喉咙。
发出一声气音叫声。
同时,叶姝华睁开眸子,起身。
屋内瞬间亮起。
竹影手下力度刚刚好,不会让他断气,也不会让他发出声音。
随后又一个反擒拿,绳子顺着他的臂腕,反手绑了去。
之后一脚踹倒在地。
叶姝华这时早已从床榻上起身,一身素白衣裙,站在他面前。
睥睨一眼,又冷笑一声。
“方栩,你这是要谋杀本郡主?”
“你怎么没有昏迷!”
他缓过来后,看着叶姝华惊呼。
叶姝华嗤笑一声,“就你那点伎俩,给我下迷药,你是不是最近名声大损后,脑袋也受损了?我,可是江湖上的绝命医师,你觉得就你那迷药,我尝不出来?”
她好笑地望着他,指了指自己鼻尖,脸上满是嘲讽。
“你这是侮辱你呢还是侮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