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荀笑望着她,调侃:“打马球一展风采,凭一己之力把整个马场解散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叶姝华斜瞪了他一眼,“你就揶揄我吧!”
“我这哪是揶揄你,夸你呢。打马球时,那一招飞马过海可是惊艳全场。”
叶姝华扬眉,眸子瞪大,斜瞅着他,“你还知道那一招叫飞马过海?”
“当然了,我虽然身子不行,打不了马球,但马球之术也可是精通得很。若我身子好了,与你对打,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殷子荀扬眉自信道。
叶姝华也来了兴味,她重生几世,这打马球早就练就的虽说登峰造极有点儿过,但也是所过之处无敌手。
还真的希望他体内的毒快些解了,好跟他好好切磋切磋。
“好啊,那我等着。”
回到郡主府,叶姝华舒舒服服沐浴换了身宽松的衣衫,斜倚在美人榻上。
脑子刚刚放空一会儿,就又想到了马场上薛柠的话。
正巧,叶姝欣被文秀搀扶着,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你还在休养怎么下床了?”叶姝华说着,吉翠早就有眼力地去搀扶她坐到美人榻上。
叶姝华放下腿,吉翠在她们中间摆放了矮桌几,同时茶点也一并端了上来。
叶姝欣一脸痛苦抱怨道:“躺着一动不动实在太累了,我想走动走动,就逼着文秀扶着我来回走着。听到姐姐你回来了,才来的。”
“姐姐,马场好玩儿吗?我也想骑马。”
叶姝华微微一笑,柔声道:“下次带你去,到时候我亲自教你骑马。”
“好啊,那实在太好了!”
“对了,薛柠你可认识?”
叶姝欣听后想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道:“不算认识,就见过一面,还是我被绑架那日碰见的,当时我和棣蓉一起逛街,好像是在一个首饰店遇到,我不认识,但棣蓉认的,她们互相寒暄了几句,我就只是和她打了声招呼。”
“姐姐,你怎么问起她了?”
叶姝华若有所思,仔细品着她的话,并无异样。
“没什么,就是她说想和你认识认识,一起探讨雕刻技艺什么的。你想认识她吗?你若想,改日就让她来郡主府陪你玩会儿当解闷了。”
叶姝欣勾了勾唇角,面上没什么表情。
“我对她没兴趣,认识不认识吧。”
“那就认识认识吧,总归多一个朋友也不是坏事。她是薛家幼女,和你岁数应该大不了一两岁,薛家人口简单,没有妾室也没有钩心斗角,你们应该能相处得来。”
左右她想不通薛柠到底哪里熟悉,又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目的,想不通,倒不如就如她所愿接触欣儿,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只是自己想多了自然最好,若不是……
顺便挖出她的目的,提前防范也是好的。
翌日,薛柠就被请到郡主府了。
薛柠性格很是讨喜,活泼又有趣,表面上看单纯又没有城府。
只相处半日下来,叶姝欣就和她好得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之后几日,她们相处也亦是如此。
都是正常的玩闹,薛柠也没有一点异样。
叶姝华派竹玥盯着,自己也就开始安排书斋画册的事。
言少宽办事很利索,图样很快调整好了,她也照着图样出了另外一个系列的画册。
因为此画册只对皇亲国戚供应,虽一日卖不出一本,却把神秘感拉满了。
倒是引得不少贵女小姐们争相讨论,自然而然也就传入宫中。
很快有公主嫔妃托下人购买,买了第一本,自然就如同开了闸的水,全部都倾泻而出的。
皇宫系列的画册是限量出售的,很快五十本便销售一空了。
也不过半日,就有公主妃嫔去言家绸缎铺子购买布匹。
这几日下来,一方书斋再次声名大噪,所售出的画册又重回巅峰。
而京城中贵女们衣裳风格的风向也渐渐的,以画册推出的新样式为标杆。
不到十日,言家绸缎铺子,就已经在京城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叶姝华算着日子,快到下大雪的时间了。
她从言少宽那边拿了两匹特制的布匹,虽不算特别贵重,但布料极为特殊,尤其冬日套在身上极为暖和。
不用像别的衣服那般,需要里三层外三层那般累赘。
而且摸起来柔软又轻盈。
她穿戴好衣衫,便拿着布匹进了宫。
叶姝华依旧是一身青色衣袍,只是冬日的款式和夏日的有所不同,衣裳材质也是偏厚重挡风保暖的,穿在身上很有质感。
她上着兔毛立领花扣绣水云暗纹青色小袄,下穿一件同色系青色罗裙,裙边四角绣有绿色梅花,不走时看不出,只行步间似梅花初开般,绽放眼前。
只是寻常梅花都是红色点缀,这却是绿色,看去倒是也耳目一新。
很快来到坤宁宫,叶姝华行礼后,便把带来的两匹布献给太后。
“皇祖母,这是言家现下最盛行的布匹,因为里外是用天蚕丝所制,柔软顺滑贴身舒服轻盈,而且里面续了鸭绒,穿起来不仅轻盈柔软而且还很保暖。寒冬已至,穿太厚重,皇祖母身子到底吃不消,也穿着累,现在有它刚刚好。”
“外孙女便带了一些过来,特意献给皇祖母您。不过因为言家布匹本就储备不足,外孙女也只买到两匹,还望皇祖母莫要见怪嫌弃少了。”
太后光听她说着,就已经喜上眉梢了,哪里还嫌弃少了。
她笑得慈眉善目,眼眶湿润,“你能惦记着皇祖母,哀家已经很开心了,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哀家才不会!”
太后说着卞嬷嬷已经接过布匹凑近,她摸了摸,若真柔软舒服,还很轻盈。
心里更是宽慰。
太后老了,最怕的就是冷,可冬日里的衣衫也是太厚重,穿多了难免又累赘。
叶姝华送来的布匹刚好解了她的困扰。
她歪头又吩咐卞嬷嬷,“去库房拿出那个紫玉流光手镯来。”
卞嬷嬷顿了一瞬,默不作声退下。
很快拿来了紫玉流光手镯,太后拿起来放在手里不舍地看了看,最后交到叶姝华手中。
“这是你母亲像你这么大时哀家意外从一个漓国商人手中得的,说是从海底挖出的难得一见的紫色流光玉做成的玉镯,天下仅此一只。自从晶晶死后,哀家一直珍藏它,只要看到它,哀家就以为晶晶她没离开哀家。”
“现在,哀家把它给你,你就当它是你的母亲在守护你。”
说着,她眼含泪水把紫玉流光手镯戴在叶姝华手腕上。
大小刚刚好。
玉镯在日光照耀下散发着淡紫色荧光色彩,耀眼绚丽,衬得她纤细手腕洁白嫩滑。
叶姝华看着手中的玉镯,有种莫名的感觉。
她没办法形容是什么感觉,若非要形容,倒像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的那种感觉。
可她并没有想要找什么。
所以那种感觉又夹杂了无所谓和淡漠的情绪,这也就变得怪怪的。
但这种怪怪的情绪并没有困扰她多久。
左右不过一个好看点儿的玉镯,她很快就忽略那种感觉,不去想它。
这时,有宫人禀报,皇后来给太后请安了。
叶姝华放下衣袖,将玉镯遮盖,随后端坐在太后一侧。
太后正坐靠在美人榻上,叶姝华坐在矮凳子上,守在太后身侧,半依偎在她身前。
双手为太后小心轻柔地按摩着。
皇后被解除幽禁后,性格温顺很多,最起码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日日来给太后请安,无论太后多么甩脸,她都照单全收,半点不反抗。
温顺得像是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