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匆匆走过的那两人,看着像是殿下你身边的护卫,他定是在传什么消息!那两人是别国奸细!殿下,要赶紧抓那二人,将信鸽截了!”
一旁跟来的李副将李望突然兴奋道!
墨白后面要说的,可是二殿下找人找到白术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望的话截胡,说成了另一个方向。
漓朔锁眉沉思。
没应了李望的请求,拦下那二人和截下信鸽,也没完全不信他所说。
只是举步朝街上走去,绕到那后门正前方,看到店铺,是一家玉器铺子。
不是药材铺子,他来玉器铺子干吗?
他早在作为使臣去华国时,探查过漓箬在华国还是殷子荀的身份。
殷家的生意遍布华国漓国和北国三国,尤其是玉器生意。
这家玉器铺子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殷家的铺子。
他到殷家铺子传信,是为了找药材?
他心中一直存疑。
得不出一个答案,便暗叹一声,但还是替漓箬遮掩了。
眉头舒展,淡淡一笑道:“我倒是忘了,那二人是我命他们来此办事的。”
“所办之事正是寻找那白术草的药材,白术草极为珍贵,有的大户家得了便收藏起来了,这玉器店铺后的金主刚好有一颗。想来那信鸽就是传信给他们家主商量此事的。”
“行了,既然他都办妥了,那我们也回去吧。”
漓朔说完就大步走了。
李望拧眉满眼的疑惑,半信半疑。
回到营帐,李望告退,直接去找了武将军。
并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了。
“属下瞧见殿下见到那二人的身影后,明显也是惊了一瞬,根本不像是他安排的,可殿下为何要承认是他安排的?”
武将军眯起眼睛思忖着,“那定是殿下打算替那二人遮掩行踪!”
“可殿下平白无故为何要替下人遮掩?”
武将军眸光一闪,眯着的眼睛逐渐瞪大,眼底色泽不明,喃喃道:“有传闻二皇子漓箬也跟着三皇子一并来了南境,大王爷和三王爷派了无数人手路上截杀。也许,二皇子真的跟来了!”
他又看向李望,问道:“你可看清那二人模样了?可与三皇子殿下有几分相似!”
李望皱着眉头细细回想着,“那二人只是一闪即过,我没太看真切,但依稀记得轮廓确实有几分相像。”
最后半句其实是他杜撰的,他确实没看清,但他觉得极有可能就是武将军猜测那般。
而且,若真是二皇子漓箬通敌叛国,那他和武将军算是立功一件。
事情查明,肯定会加官晋爵!
营帐内,漓箬和漓朔一人坐在主位,慵懒斜倚着凭几,手里拿着一本随便从书架上抽出的书看着。
另一个则端坐在左侧,手里的茶有意无意饮着,眼睛却时不时瞄着主位的那位。
营帐内安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漓箬翻书哗啦的声音。
哗啦。
漓箬又翻了一页,眼睛随着纸张移动,薄唇轻启,清亮脆响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老是偷瞄我,你累不累?”
漓朔收回眸子,悻悻撇了撇嘴角。
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声。
他用鼻息沉呼出一口浊气,严肃道:“你今日去干吗了?”
漓箬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去寻白术草了。”
“去哪里寻的?”
“你管得着吗?”
“你只管回答我!”漓朔不依不饶,面对他自由懒散的回答,甚至有几分恼怒。
漓箬察觉出他今日有几分奇怪,抬眼越过书本看向他。
又眨眼挑眉,眼底眸光清明透彻,视线重新移回书本上。
悠悠道:“我听说你今日也去镇上了,是看到我了?”
顿了顿,他没给对方回答的时间,又自问自答道:“不管你见到我干什么了,都无须怀疑,我只是在找白术草,别的什么也没干。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认为不该出现的地方,那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我不想说,也没必要说。”
漓朔见他这般散漫毫不在意的样子,却莫名火大。
他为他着急上火,到头来这人反倒气定神闲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
“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呢!我告诉你,李望也看到你了,小心你被当作敌国的细作给抓起来了!”
说着起身就要走。
刚走到营帐门口,却听身后那人又道:“哎,天黑了,该睡觉了你去哪儿?”
漓朔这才撩开门帘,看向营帐外,月亮缺了一角,高高挂在上空。
繁星点点,正交相辉映着。
遥遥相望,煞是好看。
他移开目光,又看向周围,只有值班的士兵在来回走着。
其他人都准备就寝了。
而且,今夜的风格外的凉,他站在营帐内,风一刮,都惊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只好放下帘子,讪讪走回去,愤愤地瞪了主位山那人一眼,嘴里嘀咕着什么。
老实巴交去柜子里拿被褥。
却又听那人道:“去床上睡。我可不想半夜再被一个大男人爬上床搂着我睡了。”
“我!谁爬上你的床了!”
“你啊。”漓箬合上书,挑眉眼尾挂着一抹坏笑看向他。
“啧啧啧,没想到平日看着你假正经,晚上睡着了倒开始暴露本性,抱着我不撒手了,还哥哥地一个劲儿叫。”
“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弟弟。”
漓朔听他的话,早听得脸颊通红,“你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抱着你不撒手!你又不是我大哥!”
“可我跟你大哥长的一模一样的脸啊。”漓箬扬眉耸肩两手一摊,淡淡道。
却堵得漓朔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昨夜确实梦见大哥了,也不是昨夜,自从大哥死后,他经常梦见他。
他真的非常想念他。
昨夜自己那般肯定是认错了,把他错当成大哥了。
但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自己昨夜都是丢人丢大发了。
原来,是自己爬上床的!
他又开始气,不过是气自己怎么那么没出息。
而后,他也没好意思再去看他,只低着头跑到榻前,脱了外衣和鞋子,一股脑钻进了被窝里。
至于漓箬在哪儿睡,他才不关心他。
就让他睡地铺,让他也尝尝挨冻的滋味才好。
漓阳城,云渃宫内。
叶姝华在院子里待了四五日,都没有暗杀那黑衣人的消息送来。
顿时觉得奇怪,让竹影去查,却道:“这几日漓倡也是闭门不出,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出去的。”
“但属下也是收买了门房的人问的,具体他真的是不是就是没出门,尚未可知。”
叶姝华微微点头,“这个漓倡,他的举动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果然更难对付。”
也让她捉摸不透。
“那就按照最开始的计划进行,有那黑衣人的口供,还有他身上的刺青,以及皇后的证词,倒也能将谋杀皇子的罪名安在他头上。”
“而且,这几日他也确实放松了对云渃宫的探查,没再纠结漓箬是真是假。倒也算是达成了这个目的。”
又过了两日,黒御卫统领绛川禀明审查罪犯,确实查到疑点。
叶姝华也重新装扮好漓箬的模样,应皇上召见,来到御书房。
她到时,漓倡早就到了,站在正中央,一旁站着的是绛川还有刚刚提上来的那个黑衣人。
叶姝华上前叩拜,后抬头看到皇后如约而来,就坐在龙椅一侧。
皇上神情肃穆,眼底的威严,不容忽视。
看向绛川,他今日难得的好状态,声音也如洪钟般低鸣道:“绛川,你来说一说,究竟查到了什么!”
绛川拱手,然后道:“从罪犯身上搜到刻有倡字的漓倡世子手下的人独有的飞镖,还有他臂腕处大王爷府暗卫独有的刺青。”
说到这儿,他便停了。
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上见他不说话了,眉头压低了几分,身子前倾,双手拄着御案,拧眉道:“还有呢?”
两侧的手指不自觉搓着,绛川低着头,嗫喏着又道:“还,还有就是这份口供。”
说完,他双手将口供呈上。
叶姝华眉心不自觉突突跳了两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