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父亲道:“况且,公主假扮二皇子之事,皇上不可能不知晓!总之,现在没有证据表明是你谋害皇子,就已经很好了,别妄想还把罪名反扣到公主身上!”
“就算公主诬陷你的罪名确定,皇上打她五十大板,罚她给你跪地磕头道歉,然后关禁闭。”
“你觉得可能吗?还有,别忘了你的目标是谁!”
远处藏在王府外的树上的漓箬的暗卫,看着院中父子,侧耳用力听着内容。
因为最近大王爷府的防卫加强,他不得已只得又离远了些来监视。
但如此,就听不太真切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是依稀听到了几个关键字眼,公主被罚打了无数板子,还被打得跪地求饶。
无数板子,那公主岂不是要被打死了!
暗卫一想到这儿,顿时一惊,此事要赶紧禀报二皇子!
路上,漓箬策马飞驰,昼夜不停,一连跑死了四五匹马。
终于在第四日抵达了漓阳城。
回到漓阳城,他直奔云渃宫,就见到死死围在云渃宫的巡查营的士兵,当下阴沉着脸。
那些士兵见是二皇子回来了,刚要拦住他,想让他去皇宫,却被他甩袖横扫。
直接打飞撞到墙上,有的撞到门上,把大门生生撞开。
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大步流星直奔寝房找叶姝华。
有的士兵翻身起来,立马跑走了。
叶姝华正在堂屋美人榻上吃着梨花榛子酥,饮着茶水。
却听到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娘子!娘子!”
叶姝华忙不迭下榻朝屋外迎去,果然,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下一瞬她就被来人死死扣在怀里,鼻尖依旧是淡淡的药草香。
被搂在怀里,依旧是温暖又安心。
“华儿你没受伤?没有被打板子?”
二人回到堂屋,坐在美人榻上,漓箬细细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确认她确实一点儿伤都没有,才问着。
叶姝华被问得莫名其妙,莞尔一笑道:“没有,你从哪儿听说我被打板子了?”
漓箬思忖片刻,眼珠子转了转,便猜到定是那暗卫听岔了,这才放心又把她拥入怀中,道:“没什么,就是担心你。”
看来手下的暗卫是懈怠了,该找个时间好好训练他们了!
“对了。”叶姝华突然抬头,满眼担忧质问,“我倒是要问问你了,你在南境怎么回事,怎会传回来你通敌叛国的罪名呢?那张字条你是传给谁的,为什么把军营药人之事也写进去!”
说到此事,漓箬眼底浓雾散开,笑了笑:“不过误会一场罢了,我自有解释说辞。你别担心。”
叶姝华见他还是神神秘秘的,眉头沉了下来,又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殿下,皇上请你去一趟御书房!”
黒御卫统领绛川突然带着大批人马闯了进来,士兵鱼贯而入,将整个屋子围住。
绛川就站在门口,一身黑色铠甲衬得他威严耸立,他板着一张脸,伸手指着门外,目光从容。
漓箬抬手轻抚叶姝华的头,又低头轻呢,“等我回来。”
随后便随着绛川出了门。
御书房内,皇上刚又喝了一大碗药,药苦皇上似乎也早已习惯,无须蜜饯,也不用饮茶,便也能忍受。
又过了一会儿,大王爷漓倡和三王爷都一并不约而同,不请自来地来了。
皇上早已料到,也没开口驱赶,只是耐心等着漓箬来。
很快,漓箬来了。
他先是行礼叩拜,皇上一直死死盯着他,面沉如水,直接将那字条和武将军的加急急报丢到他面前。
漓箬弯腰捡起,随意扫了一眼。
就听皇上道:“这字条你作何解释!你传信给华国,目的究竟为何!”
“皇上,还能为何,他肯定是想着借此机会,让华国攻打过来,他生在华国,那心肯定也是想着华国的!他来漓国,说是认祖归宗,其实是当华国的走狗来的!”
“倡儿!莫要胡说!”大王爷怒吼一声,又拱手向皇上赔罪。
“犬子也是护国心切,害怕我们漓国现在这等危急时刻遭人偷袭。”
皇上脸色更不好看了,但也没空去搭理他们。
只是直勾勾盯着漓箬,等着他的回答。
漓箬收好急报,微微一笑,淡然自若道:“回父皇,儿臣没有通敌叛国。”
皇上听后紧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松了松,但还是满眼的狐疑。
等着他继续解释。
这也不怪皇上如此忐忑,他派人去传信问朔儿的信,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应。
“这是儿臣为了寻得白术草传信给殷家夫妇的字条。儿臣自由被殷家夫妇养大,自小又毒药缠身,殷家夫妇待我如亲生儿子,从知我体内有毒后,就开始遍寻草药想要医治我体内的毒,故而,极为罕见珍贵的白术草也珍藏了几株。”
“而那白术草又是解了那些药人体内毒的关键,儿臣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传信给殷家父母说明情况,请他们送出一株来。”
“既然说明情况,自然要将原委告知。那字条就是儿臣传给殷家夫妇的。”
“那也是将我们漓国军情传给了华国人,也是通敌!”漓倡再次开口。
漓箬唇角弧度加深,露出一排皓齿,笑得坦然淡定。
“若世子非要去追究是华国人的身份,那我也无话可说。总之,父皇,如今南境里的将士们所中的药人的毒素都已经解了,就连没发病的人也都悉数解了。南境之危彻底解除。”
“不过,往南境士兵下毒的人,还未揪出来。不过,三弟调查得也有些眉目了,应该不日回来,便可缉拿下毒之人。”
漓箬说到这儿,又挑眉深深看了大王爷一眼。
又道:“而且,那些毒正是在五年前投下的,此毒具有沉眠期,只要不唤醒使其发病,就会一直潜伏在将士们体内。”
“而父皇您刚把虎符给了三弟,军营就出现了药人事件,那些毒就被人唤醒发病了。”
漓箬点到为止,剩下的不言而喻。
皇上听着他娓娓道来,听得倒是心惊。
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们为了夺权,可以丧心病狂到对边境的将士们下毒!
那可是守卫漓国的将士们,他们倒下了漓国就完了!
他戎马半生,辛苦守护的漓国也就彻底完了!
“就你这般片面之词,别以为我们就会信你!南境遥远,三皇子也没回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将三弟和那些药人士兵杀了,自己回来想的这一套说辞!”
漓倡又怒瞪着一双眼睛指着他道。
这是唯一一次扳倒漓箬的机会,绝不能让他翻身!
三王爷眼底神色讳莫如深,一直安静地垂眸听着。
到这儿,他竟也开口,帮腔道:“倡世子说得没错。二皇子殿下,你空口无凭,如何让我们信你的话是真的?”
“待三弟回来,一切自然就会明了!”漓箬淡淡道。
皇上眼神一直没离开漓箬,他的一言一行,皆在他眼中,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他都没有放过。
又想到他所说的,皇上心中疑惑不自觉中就少了许多。
听到漓倡还在质问,他听得瞬间烦躁了。
出声阻止:“行了,此事现在大家都各执其词也无济于事,与其这样不如就等朔儿回来。”
“二弟你觉得呢?”大王爷突然被皇上问道,连忙拱手道。
“皇上说的是。”
随后又扭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低吼道:“倡儿,你给我闭嘴!”
三王爷最精的,只一眼就看出皇上心思,也知道此时不宜追得紧。
便继续安静地站在原地,揣手低着头默不作声看着。
最后皇上以身体为由将此事暂时搁置,等三皇子回来再审。
但看漓箬如此淡定毫不慌张模样,想来他所说非虚。
而且,皇上也多半信了他。
三王爷本就对这件事是置身事外的,能借大王爷的手除掉漓箬,他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是除不掉,他也能独善其身,火也烧不到他身上。
反而还能把大王爷的好儿子漓倡烧得体无完肤。
左右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他妥妥的坐等看好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