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漓朔终于回来了。
千韵也跟着他一同回了漓阳城。
漓箬一早便被叫去了皇宫,在临近中午时才回来。
却也带着漓朔和千韵一同回了云渃宫。
叶姝华好奇看着漓朔,暂时将疑问压在心底,只是看向漓箬,虽然看到现在这个情况,她也猜到了答案。
他们一行人在凉亭下坐定,吉翠上好了茶退下,漓箬才道:“一切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三弟为我证明了清白。”
叶姝华听到这儿,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漓朔则饮了一口茶,愤愤道:“李望那厮,简直是阴险狡诈,罪恶滔天!还敢撺掇武将军,污蔑二哥!”
“好在,二哥察觉到信被截胡,又传了一封信,那些数万将士们才得救。”
千韵点头,神色严肃,“只是,下毒之人只是查到是李望做的,但却没查到他背后指使之人,他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他死有余辜!幕后黑手左右不是大皇叔就是三皇叔。”
漓朔又恶狠狠道。
叶姝华早就知道事情原委,也道:“此话不假,但若是能利用此事顺势救出幕后之人,将其一并扫除,倒是甚好。”
“此事兹事体大,背后之人敢布如此大的局,肯定是做了万全脱身的准备,揪不出幕后之人也是正常。不过不急,迟早会把他揪出来。”
众人点头。
千韵目光沉沉,声音清冷坚韧道:“二殿下,南境之事已了,接下来我要重开烟雨楼,聚集千韵阁余下的人,为死去的人报仇。”
“重开烟雨楼只会让漓伟重新注意到你,既要重聚,自然要悄悄地进行。”
叶姝华点头,“是啊,漓伟那厮不简单,他命人屠了千韵阁自然知道和你们结下了仇怨,若是看到你重聚千韵阁残余部下,定会起了斩草除根的杀心。”
“那便收购其他的楼阁?”
漓箬也摇头,“漓阳城任何能叫得出名字的青楼,若换了东家动静也不会小。”
“那当如何,没有地方和营生,我就算集聚了手下,也无从获取消息,也维持不了生计。”
漓箬拧眉,“此事需得好好筹谋筹谋。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人本来就有的一个大的青楼营生,不用换东家,直接添人,如此木藏于林,暗中蓄力还能获取情报,是最好的。”
“但我和华儿才刚来漓阳城不久,哪里会有这些营生。”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千韵,这才想到身边的漓朔。
与此同时,叶姝华和千韵也不约而同想到他,抬眸看向他。
漓朔正专心致志品茗,却见他们一个个都齐刷刷看向自己。
当下了然。
本来不过脑子般就要答应,却又想到什么。
心里开始不是滋味,酸溜溜道:“我当是为什么二哥非要拉着我一同来你这云渃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斜了一旁得了便宜的人,语气冲冲道:“是你欠千韵阁的,又不是我欠,到头来出人出力出钱都成我一个人的了!”
“谁让你是我弟弟。”漓箬一句话堵得他没话说。
漓朔只得悻悻咬着茶杯发泄。
他也知道反抗到最后还是要妥协,就只得点头应下。
“我有一个青山楼,是饮茶听曲儿的地方,并非青楼,就让你那些千韵阁的人去这个地方吧。”
千韵听后心中很是感谢,有了地方,就能联系余下的姐妹们了,也能知道最后千韵阁还有多少人。
大家正事都谈得差不多了,叶姝华才想起压下去的那个问题。
看了看漓朔,又看了看自家夫君。
总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对了,我记得之前三皇子说过不进云渃宫的,怎么如今又肯来了?”
漓朔听到这儿,摸着鼻子,开始忸怩起来。
但又扬着下巴,傲娇道。
“我今日来也是他死乞白赖让我来的,不然我才不来。”
漓箬看了一眼身边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失声笑了笑,端着茶盏啜了一口。
破天荒没拆穿他,给他留足了面子。
“可不么,不然还不肯踏足云渃宫半步呢。”
漓朔听后更傲气了,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借口还有事就逃也似地走了。
漓箬看着他仓皇逃走的背影,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千韵见漓朔走了,她也没久留,直接追着漓朔的背影追去。
都走后,凉亭下就剩下叶姝华和漓箬二人。
叶姝华挑着眼珠子,看着漓箬道:“你是如何收服的这个弟弟的?我看他对你一口一个二哥,可比之前和顺多了,也可爱多了。”
漓箬挑眉,不屑道:“一个小屁孩,还不好收服。”
叶姝华嘴角下撇一副我不信但看你装的样子,点了点头没回话。
马上进入十月,也快到了那个梦境的日子。
叶姝华坐在窗前回想着那个预知梦,她不知道那是发生在哪一天的,但她知道一定会情景重现,而她必须要阻止。
而阻止的关键,就是竹影!
因为那个梦境里她看到打晕自己的正是竹影。
她从看到梦境里打晕自己的人后就一直不信那是竹影对自己做的事,她觉得肯定另有蹊跷。
也因此在这一个月中多次明里暗里试探,也在暗中观察,虽然不确定是不是。
但她希望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小姐?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竹影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反应过来。
叶姝华动了动唇角,笑了笑摇头,“没什么,无非是想千韵在青山楼怎样了。”
“怎么,可是有什么事了?”
竹影拿出一个竹简递给她,道:“这是华国传来的信,说是让小姐亲启的。”
叶姝华打开竹简,看着里面的内容,又是哭又是笑。
最后小心翼翼将字条折好珍藏,竹影问道:“是谁来的信,小姐这是又哭又笑的。”
叶姝华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眼尾却是上扬的,“是欣儿的来信,说跟在太后身边整日学规矩写字读书,各种累,还说想我了,问我国的好不好。”
“哎,吉翠呢?”她刚要吉翠给她拿纸笔,吉翠最知道自己的习惯,知道自己喜欢用哪根毛笔。
竹影听此,笑了笑,调侃道:“吉翠呀,这会儿应该正和落叶在一处呢。”
叶姝华闻此也笑了笑,喟叹一声,“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竹影去拿了笔纸来,叶姝华并未写多少,只嘱咐了叶姝欣几句,又表达了思念之情,末了落了一笔自己安好便收了笔。
“正好除了落叶,余下的余家暗卫留在此处也没什么事了,就让他们早些回去吧,免得被发现节外生枝。你拿着信,交付他们,让他们将书信交给欣儿。”
竹影垂首领命。
叶姝华看着竹影消失的身影,那种猜测又似乎模糊了一分。
她该怎么试探她的猜测呢?
平常的交谈安排事情上,几乎是没有差别的。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吉翠找不到她人,她便自己一人叫了马夫出了门。
漓箬进宫上朝,九鱼一般都躲在马车里睡觉发呆,算着殿下出来的时辰。
今日照旧不例外,送了殿下入宫,马车就停在了一棵树下,他则爬进轿子刚舒舒服服躺下,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却刚躺下就听车门被打开,惊得他瞬间弹坐起来。
他还以为是殿下回来了,他最讨厌自己躺在马车里睡觉了,被他逮到自己又免不了一顿数落。
可睁眼看去,却道:“公主?您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朝她身后去找竹影,要是竹影也跟着来,他还可以和竹影多待一会儿。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来的。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
“公主请讲。”九鱼坐正了抬手示意道。
“你可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你和竹影表明心意的日子?”
九鱼点头。
“那从那日开始,你可记得,竹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九鱼实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