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一方书斋的掌柜是个读书人,他文采如何?”
叶姝华听到这儿,才知道他是何意。
头移开他的胸膛,抬手推搡了一下,没能推搡开,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
“原来你这是又看上我的掌柜了!”
“你不是也看中他了,不然怎么会花一万五千两买他的店?”
叶姝华悻悻垂眸,不再看他。
头又重新贴回胸膛。
确实,她察觉到苏木身上的寻常人没有的气质,也知他将来定大有可为。
花大价钱买下书斋,一来是她确实喜欢这个书斋的地段,二来也确实是看中了苏木这个人,觉得有可能会为漓箬所用。
所以不惜花一万五千两,买下店,还同时买下他这个人。
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对方看透,她也没藏着掖着。
道:“他确实不是庸碌之辈,若是科举前三甲,应该不在话下。但他参加科考的意志不高,你得想办法暗中找人说服他。”
“这个简单,伯乾刚好派上用场。”
他们正事刚刚聊完,就见九鱼领着刘御医来了。
刘御医行礼。
“参见二皇子殿下,二皇妃。”
“有劳刘御医跑一趟了。”
“不麻烦,这都是老臣应该的。”
说着刘御医便领着药箱来到叶姝华面前,打算为她诊脉。
叶姝华疑惑地看向漓箬。
他却笑笑道:“我们既然打算要孩子,你的身子情况自然是最紧要的,所以我便请刘御医来为你诊脉了。”
叶姝华点头,也就乖乖伸出手腕来。
两只手腕都诊完后,刘御医笑着道:“二皇妃身体很康健。”
漓箬笑着道谢,随后送刘御医出去。
到了院中,他才满脸严肃,问:“可有察觉出异样?”
刘御医拧眉,“从脉象看并无大碍,也没有中什么大寒之毒。殿下给的那盒糕点,老臣也几番查验,没有毒。”
听到刘御医如此说,他沉肃的脸上,才明亮了几分。
难道是漓朔察觉错了?
“行了,我知道了,劳烦御医了。”
“不敢不敢。”刘御医拱手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漓箬面色沉沉,眸光掩在睫毛下,又细细想着什么。
低头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却看到一双素白绣着梅花的翘头鞋履。
往上移,正是叶姝华站在门口。
他先是诧异一瞬,又恢复如常。
回到堂屋,掩好门。
在叶姝华审视的目光下,才如实道:“是漓朔那次吃了一块宫里给你的梨花榛子酥,觉得有问题,之后他又去了宫里,找了做点心的御膳房套了话,发现糕点只是专供给你的,不过宫里的嫔妃若也想要,他们也是给做。他便要了一盒,又尝了一块没有那种奇怪的味道,但他还是觉得可疑就告诉了我。”
“我就又拿去给信得过的刘御医检验,刚刚他说糕点没问题,你体内也没有大寒的药物损伤你的身子。”
“这就是你说突然要孩子的理由?”叶姝华问。
漓箬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我能想到的想要通过糕点害你的,就只有皇后,这糕点也是皇后一开始送你,之后是皇上批准准允御书房做给你的。”
“所以我就猜测,皇后要害你肯定不是要你性命,大抵是想着绝了我的子嗣,这样等大王爷和三王爷倒台,皇位只能是漓朔的。”
“我不想你察觉,就这么说了,也正好有个理由让御医看你的身子。”
叶姝华的目光这才柔和了,她就说,他莫名其妙突然要孩子,很是奇怪。
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我身子无碍?糕点没事?”
漓箬点头,“暂时是没事的,但,以防万一宫里送来的糕点还是不要吃了。”
叶姝华也答应,“也好,反正梨花榛子酥也吃腻了。”
“等娘子若想吃,我给你做。”
“这可是你说的。”
漓箬低头吻了她一口,用鼻音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又有磁性,道:“我说的。”
叶姝华眼珠子一转,粲然一笑道:“那我现在就想吃。”
这倒让漓箬犯难。
他抱着怀中人,眼神望着窗外,寒风萧瑟。
“冬日梨花除了宫廷有专门种植的冬日才开的棠梨花,我去哪给你找?娘子这不是为难我?”
“你说的我想吃你就做。”
漓箬倒也没一口拒绝,而是思忖着什么。
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道:“我倒是知道,东方家的梅山后有一座荒山,上面有几株棠梨花,这会儿开得正艳,倒是可以采一些去。”
“你怎么知道那有荒山还有棠梨花的?”
漓箬讪讪一笑,“第一世送给你的折梅,就是我偷偷去梅山采的,去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知晓了。”
第二日,漓箬驾马上得早朝,下朝后就直奔荒山去采棠梨花。
叶姝华一直在专心构思新的题材画册。
漓国人豪爽自然也喜欢热血澎湃的故事,单单只是爱情自然做不到热血澎湃。
其中必定夹杂着家国情仇在里面才行。
可她想了一上午,又查看了一下午的漓国热门的话本子。
大多都喜欢将军和公主的故事。
但这类故事太多,她照着模仿,定也掀不起水花来。
必须得再次加工才行。
到了傍晚,天擦黑,漓箬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梨花榛子镇走来。
她被香味吸引,才收回杂乱的思绪。
咬了一口,香甜软糯,一如既往的好吃。
他看了看还是空白的纸张,道:“还没想出画什么?”
叶姝华摇头:“没有头绪。”
又咬了一块点心,饮了一口热茶,沉思一会儿又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就是有些拿不准。”
说着,她放下点心,拍了拍手,正色问道:“如果你是将军,上阵杀敌俘虏了敌国公主,你会怎么做?”
“杀了她。”漓箬眼睛不眨一下回答道。
叶姝华听了他这回答,忙去桌案低头记录着什么,他走过去想看,却被对方捂住。
扭头道:“机密,不能看。”
她脑海里这时候不知为何,文思泉涌,各种故事迸发出来,她脸上有难以克制的兴奋,再问:“但杀了没杀死,而且得知这个公主的命可以逼得敌国投降你会怎么做?”
漓箬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也老实回答。
“能用一条命换无谓的屠戮,自然是留着性命,让敌方缴械投降了。”
叶姝华眸露精光,又转身低头写着什么。
后再看向他问:“敌方投降,两国暂时和平,不久后敌国再次来犯,将帅就是公主,你当如何?”
漓箬眉头蹙紧,想也没想说道:“自然是杀了,敌方攻打过来,那就再次打得对方仓皇落败,不敢再犯为止!”
“不是,你问这些做什么?这和你的故事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把我当做你故事主人公吧?”
“我可告诉你,我漓箬无论故事里还是故事外,都只爱你。你要是把我画进故事里,那你必须是女主人公!”
叶姝华正低头奋笔疾书,将自己的灵感全部写在本本上。
没有空听漓箬说了什么。
听他唠叨完,只随便应付了一句,“哎呀,知道了。”
青山楼内。
宁素灵过了好几日提心吊胆的日子,虽然暂时信了阿莲,可她还是担心会有漓伟的人派了抓走她。
但过了几日,发现一直安然无恙,来青山楼的人都是听曲的正人君子。
她但凡出去伺候又都是戴着面纱,而且,阿莲也知道她身份特殊,大多时候都只让她在后厨帮忙。
却也不是特别累的活,她过得比在尚书府还轻松自在。
大家都各自忙自己手中的活计,见了她也是和和气气,没人欺辱她。
在这里,她不是什么下人奴婢,就是一个寻常不过的人。
她戒心逐渐放下,忐忑的心也静了下来。
只是,她也偶尔担心钟圭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但一想,抓他好自己的人应该是一伙人,他们没有害自己,更不会害可能对他们有用的钟圭子了。
想到这儿,她也就再次放下心。
但才不过一瞬,心又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