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怎么能叫人渣事。”漓箬不苟同。
叶姝华听此来气了,“怎么不叫了,他,他不喜欢东方瑶早说啊,模棱两可吊着人家,让人家为他所用,办完事了,说不喜欢了!这不是人渣事是啥!”
漓箬瞧着叶姝华的怒气上来,知趣地闭了嘴,不打算跟她争辩。
只低头乖乖地给她剥着瓜子。
过了正月,便快到了春闱的时候了。
叶姝华的书斋画册从她改了那个小太监,便反响平平。
卖得也不甚理想,像在华国一样,与绸缎铺子合作,却也依旧没什么起色。
左右叶姝华也不缺钱,便先这般开着铺子。
她好有个事做,便是有事没事画上一本画册。
漓伟频繁耍阴招,漓箬并未马上还击,他在等春闱过后,等一个时机,给对方致命一击。
漓伟为人谨慎,抓住他的错处机会很少,所以一旦抓住,就要往死里整。
而青山楼里一直蛰伏的千韵阁主,也在等这么一个机会,给那些姐妹们报仇的机会。
青山楼里,人来送往的,客人不算多却也络绎不绝。
相较于寻常青楼,这里的客人更加文雅清修,守着规矩,从来只赏乐赏美人儿。
所以这里歌舞升平,气氛无论早晚都极为和谐。
叶姝华女扮男装,第一次来了青山楼。
身后跟着的竹影,一样装扮。
她扫了一眼大厅,布置装潢与寻常的青楼也无异,中间有大舞台,上面几个舞娘旋踵披带飞舞,跳着妙曼舞步。
台下还有不少舞娘也在随之热舞,只不过人手抱着琵琶,边弹奏琵琶边游走在客人之间。
客人听得如痴如醉,也看得魂牵梦绕。
但却又与寻常青楼不同,香肩腰柳从面前划过时,并无一人伸手去够。
大家只观赏,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般。
“这位姑娘,可是来赏乐的?”一位妙曼女子娉娉婷婷走来,眼尾的泪痣,为她的妩媚更是添了一分娇羞。
被直接认出是女子,叶姝华并不意外,只淡淡一笑道明来意:“我来找人。”
青山楼后院厢房里,是青山楼里众姐妹的居所。
千韵的寝房也在其中。
屋内,千韵为她斟茶。
“二皇妃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叶姝华想了想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问你。”
她顿了顿,抿了一口茶,又将茶杯放下,水眸直直看向她去。
开门见山道:“你可喜欢三皇子?”
千韵手中的茶刚喝一口,还未来及咽下去,那口茶水便险些喷了出来。
好在她及时忍下,硬生生咽了下去。
抬眸看向她,不解道:“二皇妃何出此言?我的姐妹大仇未报,我可从未想过这些儿女情长。”
叶姝华瞧着她的眸子,不像是撒谎。
她也不觉得是。
但依旧执拗地问:“那你可喜欢三皇子?”
面对她再一次的追问,千韵也不得不直面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几日三皇子来得频繁,也与她说了很多,她能隐约察觉到一些什么。
虽然对方没说明。
但她也确实还没去考虑过。
“我不知道,我真的没考虑过,所以我也不清楚。”
“二皇妃如此问是二皇子托你来问的?”
叶姝华听到这个答案,其实心里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摇头,“不是,只是我好奇才来问一问的。”
“既然问完了,那我也走了。”
千韵闹不清她为何跑来青山楼,只是为了问这个。
但对方看样子是并不想多说,她自然也不会过多追问。
从青山楼出来,叶姝华就又绕道走了好几圈,免得被跟踪,还去了一方书斋才回到云渃宫。
刚到门口就瞧见东方瑶的马车停在门口。
秋霜见叶姝华回来了,急忙小跑过来,请她入了马车内。
叶姝华进去后,就见东方瑶早已哭肿了眸子。
眼眶红红的,见到叶姝华来了,又是抱着她一阵哭泣。
叶姝华不明白怎么了,对方哭得泣不成声,她便也没问,只是抱着她任由她使劲哭。
待她情绪稍微稳定些,哭泣的声音也弱了下来。
她才追问:“你这是怎么了?哭成这般模样?”
东方瑶抽抽搭搭,从袖中又抽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擦着脸颊上的泪痕。
这才道:“三皇子找我了,他跟我说了,只拿我当姐姐,从没有旁的意思……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声泪俱下,又掩嘴哭了起来。
叶姝华一听是这件事,便也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三皇子给她摊牌挑明了,多半是那日她说给漓箬听的,漓箬告诉了三皇子,三皇子这才如此行径。
但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挑明也不是坏事。
“感情的事最是强求不得,想哭就哭吧,哭够了,就把眼泪擦干净,将那些感情打包整理掉,还一个崭新的自己。”
东方瑶抹着泪,难受得像是溺了水。
“说得容易,可哪有那般容易就做到的。”她可是也喜欢了三皇子许久。
这份感情被她小心呵护,一点点呵护至今的。
结果一朝梦碎,她的心也随着一同碎了。
怎么能有崭新的自己,她只剩下七零八碎的自己了。
还是拼凑都拼凑不起来的。
叶姝华叹了口气,再次安慰道:“会的,你会有一天做到的。”
东方瑶正在伤心时,哪里能将这话听进心里,只是不断抹泪。
叶姝华也是断断续续安慰了她许久,也陪着她哭了许久。
直至外面天黑,马车里的炭火燃尽,渐渐发冷了起来。
叶姝华好说歹说才让她先回府。
寝房内,静坐在屋内等着叶姝华的漓箬,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先发制人道:“是你说的漓朔吊着人家那行为是人渣行为,所以我才告诉他与东方瑶说开的。你可不许因为此事跟我吵,更不能不理我啊!”
叶姝华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又怂又没出息的样子,施施然坐下。
淡淡道:“放心,我是那般无理取闹的人吗?”
怎么不是。
漓箬在心里小声嘀咕,不敢说出来。
嘿嘿笑着,却道:“我也觉得娘子不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
待他坐近了,叶姝华却是一个眼疾手快,眨着他的衣襟,扬手就是一通乱打。
边打边道:“你就,不能,让他,说得,委婉些啊!”
“你知不知道,东方瑶难受,受苦受累的,是我,啊!”
她一顿一顿地跟着打他的节奏说着。
漓箬自然不敢还手,只得边躲边解释。
“我真的说过了,那小子愣头青一个,他没听我的,我能怎么办。”
第二日上朝,漓箬就将自己被叶姝华的打,如数打在漓朔身上。
漓朔是有苦说不出,有委屈也发泄不了,只能憋着。
接下来几日,东方瑶整日闭门不出,郁郁寡欢,就连饭也吃不了几口,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叶姝华有心想帮她,但此事也只能自己想开。
她再帮也无济于事。
便只送了一些补品去东方府。
开春后,天气渐暖。
叶姝华一人无聊,便日日来马场,抽出时间开始驯小银了。
与小红亲昵玩了几圈,她才来到小银面前。
小银依旧一副傲娇模样,仰头,眼睛下撇看着她,像是在鄙视。
叶姝华想伸手摸它的马脖子,却也被它闪开,不让摸。
“我也养了你好几个月了吧,吃我的住我的,摸一下都不让啊?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听了叶姝华的抱怨,小银直接扭头走开,这下连凑近都不让了。
“嘿,你这马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