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宫内,二皇子端立在廊庑下。
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分明神情。
一旁站着的是一袭黑袍的徐人蛊。
“那个文秀去找了叶姝华,她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你了,你不能继续留在文府了。”
“我不会暴露的,请殿下信我。”
“你别小瞧叶姝华,一点点细枝末节的可疑,就有可能暴露!必须撤回来。”
二皇子语气硬了几分,又挑眉看向他,道:“你不会这么舍不得那个文眉吧?”
“你不是已经得到他了,还不满足?”
徐人蛊整张脸几乎都隐在斗篷下,只露出唇瓣一角,听到二皇子的话,唇角微微动了动。
“请殿下放心,我会小心的,若察觉被发现,我也会及时撤出躲到你安排的地方。”
“哼,你还真不满足。别贪心不足蛇吞象,适可而止才能跟着我大展宏图。而且,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答应我的事没完成之前,你绝不能死。更别想着背叛。”
最后一句他特意压重了声音,逼身上前,低头死死盯着他。
压迫感顿时袭来。
他知道二皇子说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也知道背叛的后果,他是无父无母了无牵挂,没有可以威胁的。
但现在却有了。
他手指紧了紧,拱手低头,整张脸彻底隐在斗篷下,回道:“是,殿下。”
文府内,那些暗卫依着徐人蛊的命令撤走了。
但并未完全撤走,文秀怀疑暗卫的身份,他只是让他们隐藏在院外暗处。
文秀再来哥哥院中,想细细观察那些暗卫,却不见踪影了。
她纳闷地围着院子找了一圈,却一个人也没瞧见。
倒见到正往哥哥屋内走去的徐人蛊。
“喂,徐仁这么晚你不乖乖待在你的屋子,去我哥哥寝房干吗!”她眸光一沉,顿时没有好脸色。
徐人蛊呵呵一笑:“你猜呢?”
他那暧昧不明的话,配上一抹淫荡恶心的笑,文秀就算再迟钝也能想到什么。
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干呕出来。
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两个男人还能干什么,也想不出,脑海里也没画面,就只觉得恶心。
当下上前拦在他面前,阻止他。
“我哥哥睡下了,他明天还要上值,你晚上不能打扰他休息!”
徐人蛊双手抱臂,好笑地看着拦着自己的文秀,视线越过她耳垂,落在只被打开一条缝隙的门。
随意一笑,又两手一摊妥协道:“好,不打扰便不打扰。”
“等等!”
听文秀又拦下,他回头挑眉,满脸的不屑,“怎么?”
“那些围在院里的你那些护卫呢,怎么都不见了?”文秀找不到,只能问他。
“被我遣散了。”
“你为什么遣散他们?”
徐人蛊满脸疑惑看向她,“你很奇怪啊,你不是说我带着那些护卫可疑会害了你哥么?我现在遣散他们了,你还不乐意了?”
“我,我哪有不乐意,我只是好奇。”文秀有些心虚道。
但廊庑下没点灯,只月光落在她一侧脸颊,心虚的神色倒也并不明显。
徐人蛊自然洞若观火,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
可没点破,只顺着她的话解释道:“因为你已经知道我和你哥哥的关系了,自然用不到那些护卫了,之前他们是护我安全,入了文府,我本就安全,之所以还留着他们就是不想你靠近你哥哥的院子撞见我们。”
“现在你知道了,自然没有留他们必要了。”
文秀听着他的话,倒是合情合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想不明白。
便也没再想,敛回思绪瞪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不过走了半截又回来了,硬着语气道:“我要看着你回屋。”
徐人蛊觉得她蠢得可笑,但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扬了扬眉,负手施施然回了自己屋子。
直到看到门被死死关上,文秀才放心地离开。
回自己院中,桃红上前小声提醒道:“小姐,你看着徐仁公子回屋,待您走了,他还是会进少爷房间的啊。”
文秀被这么一提点,顿时大悟,“是啊,不行,我要回去安排他去别……”
她想说别的院子,可这宅子不大,就两进院子,她一个哥哥一个,还能安排他去哪个院子。
桃红却了然小姐心思道:“小姐,就算是有别的院子给他安排,人是锁不住的,他还是会去找少爷的。要奴婢说,此事,您就别管了。”
桃红劝慰着,她还记得白日里小姐走丢时,徐仁公子那淡漠的神色。
若小姐还一味阻隔,最后怕是会被徐仁视作眼中钉,到时候对方若有什么加害之心,那可就不妙了。
文秀自是没想到这一层,但拦不住她也没再去想法子拦,只是在想着暗卫不见了,就只有找徐仁套话了。
徐人蛊还是进了文眉的寝房。
压在他身上一阵折腾,这次比昨夜还猛。
文眉哭着求了好几次,他都没放过他,直到确实累了,才歇了下来。
文眉趴在枕头上,被子一角盖在腰间,将两半水蜜桃严严实实遮住。
“那些暗卫当真是因为这个才遣散的?你可还有事瞒着我?”
文眉转了头,面冲向徐人蛊。
额角被汗水打湿,碎发凌乱,倒在他眉眼和鼻梁之上。
正好一缕月光落在上面,映得他如水中润玉,晶莹剔透。
又如出水初开的水莲,等人采摘。
这张脸,当真是诱人,勾得徐人蛊神魂颠倒。
他忍着心中欲.望,质问他:“你在怀疑我?”
文眉察觉出他语气中一丝怒意,当下慌了一瞬,急忙解释着,“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
他冷笑一声,“你们兄妹俩还真是默契,都对我那遣散的护卫好奇。”
文眉神色落寞,垂下眸子,刚要再开口却被那人手指拖着下颚,霸道道:“看着我。”
他被迫仰头抬眸看向他,那缕月光依旧映在他那张诱惑妩媚到妖异的脸上。
文眉从那人眸子里看到自己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又瞧见他眼底那暗潮涌动的神色。
知道,他是爱惨了自己这张脸的。
这让他更加安心了。
回想到白日他听到小厮所说,便也放心了几分。
但到底还是担心,一双凤眸盈盈如水,妩媚柔情,一双素手柔若无骨,撩动心弦。
一支腰身温香软玉,勾人心魄。
他又凑了上去,被子一角滑落,如那人所愿,露出粉嫩的水蜜桃来。
他道:“我只要妹妹一个亲人,从小我们相依为命,我知道你肯定还有许多事瞒着我,我不去探究,也不去了解,但只请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她若有事,若是你所为,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说话间,他早已如水蛇般缠上了那人。
徐人蛊望着面前这百般诱惑他的人,用最温柔最诱惑人的模样,说着最心狠的话。
他知道了,白日他的所作所为被面前的人知晓了。
面前的人何其聪明啊,自己的心思也并不难猜啊。
他起了杀心,也确实不假啊。
“好啊,能死在你怀里,我甘之如饴。”
翌日,文眉请了病假没去上值,说是感染了风寒。
可现在正是暑夏,如何能得风寒?
本打算休整一日第二日去上值,却不承想那人有心报复,待他好点儿,夜里接着折腾。
如此往复,他一个风寒竟休了四五日。
文秀自是担心去瞧了几次,见哥哥神色确实不大好,还熬了不少药。
其间也单独找徐人蛊聊了几次,但那人口严得很,几次套话不成,险些反被他套了话。
这日哥哥终于身子好转,上值去了,她也乘马车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