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你就亲眼看着他惨死在你面前!”
面对威胁,漓狸从来不是怕的那一个。
话音落,他对着空气拍掌,紧接着就有更加残酷的刑具被端了上来。
“好!我答应你!给你解毒!”叶姝华怕了,她怕眼前疯了似的漓狸真的会弄死漓箬。
“但你不准再伤害他!还有,给我准备我要的所有药材!解药调配起来需要时间,我要十天!还有,我要见我儿子!”
“五天时间,解毒之前别想见你儿子!若你还想他完好无损的话,就老实在五天时间里把解药制出来!”
“记住,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漓狸丢下这句话,冷嗤一声,直接走了。
叶姝华气得只能攥紧拳头。
有狱卫上前解了他们的绑,之后又拿来笔墨纸砚,让叶姝华写所需药材和器具。
叶姝华眸光暗沉,提笔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直接丢给狱卫。
跑去抱住漓箬,查看他的伤势。
“漓箬,你怎么样!”
漓箬浑身上下全都是皮开肉绽的口子,上面还被浇了辣椒水,伤口连带着没有伤的皮肤都是红肿一片。
可他还是硬挤出一抹笑来,宽慰,“我……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是不是皮外伤,叶姝华最清楚。
她为他诊脉后,眼泪就没停下来过。
好在漓狸忌惮她华国公主的身份,并不敢动她,也没有搜她的身,她身上的上好金疮药还在。
她为他上好药,又拿了里衣撕成条,一层层为他把胸前严重的几处伤口包好。
身上还是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痛,但他感觉比刚刚要好多了。
叶姝华不知道怎么缓解他身上的痛,她能做的只有紧紧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漓箬面色好了一些,他也有些力气了。
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道:“宴儿可能已经逃了……”
他说每个字都能扯到胸膛的伤口,所以尽量言简意赅说出自己心中想法。
叶姝华听后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猜测的,这几日我多次要求见儿子,可他却一再搪塞,甚至我要求见儿子的贴身衣物,他也都拒绝。”
而且,宴儿那么聪明,鬼主意多,虽然才五岁,但论逃跑开溜的本事,在云渃宫他没少她练习。
都是一个没看住,就悄然无息从她眼皮子底下开溜了。
漓狸不了解宴儿,以为他只是个孩子,看管上肯定有所疏漏。
就算他没有,他的手下也会有所疏忽。
“但,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儿子没有逃出来呢?”
漓箬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他道:“那就且先登上几日,若宴儿逃出去了,知道这里是东洲,听说我们被抓,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我们的!”
另一边,漓江宴确实在想方设法联系他们。
只是,他卡在了第一步,不知道漓狸的府邸在哪。
二王爷府自是知道的,但又听说漓狸根本不在二王爷府住。
他另外置办了宅子,只是这个宅子极其隐秘,没人知道是在哪儿。
没人知道,他就更加难探听到了。
而他唯一能想到的,找到宅子位置,就是蹲守在二王爷府外,期望漓狸能回趟二王爷府,然后跟着他去宅子。
但这种法子搞不好一个月都蹲不到。
现在他在和时间赛跑,每拖一日,爹爹和娘亲就多受一日的罪!
可除了这个法子,他也没有别的了。
这日,他来到二王爷蹲在不远处石墩后。
小景儿就跟在他身后,一整日了,别说看到漓狸,连个护卫都没有看到出来。
直至天黑,门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漓狸没有耐心,也等不下去了。
“小景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殷江景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害怕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去哪儿?”
“我进去探一探,能不能偷听到什么,或者找个护卫吓唬下,能不能套出话来。我很快回来,你乖乖等着,哪儿也不要去,听到了?”
殷江景一听他要入二王爷府,当下担心,“里面护卫暗卫肯定不少,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你忘了,我的轻功可不是盖的。好了等我出来。”
漓江宴摸了摸殷江景的头,便一个闪跳,消失在暗夜。
殷江景又担心又害怕,但也乖乖听漓江宴的话,缩在石墩后面,等着他回来。
就在漓江宴走后不久,她听到石墩后传来马车声,刚好就停在石墩的地方。
吓得殷江景瑟缩在石墩和墙壁中间,小手死死捂着口鼻,呼吸都是小口小口的。
生怕自己被后面的人发现。
她不知道马车里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干吗的。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世子,今日是王爷的生辰,您当真不去看看王爷?”
“不去。”
自从来了东洲,他和这个父亲就产生了分歧。
父亲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无欲无求,还好善乐施起来。
就连害得全家被贬到东洲的漓箬,他都没有了仇恨,还说,那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不知道父亲是哪根筋搭错了。
总之,自从来了东洲他和父亲吵了无数次,最厉害的一次,直接扬言断绝父子关系。
他也被父亲赶出了二王爷府。
“那世子,这贺礼要送进去吗?”
一旁护卫的话打断了漓狸的思绪,他回过神道:“放到门口吧。”
“是。”
殷江景知道漓江宴在找漓狸的住所,她没想到漓狸还真出现了。
但漓江宴不在,她也根本没可能去通知他。
就在她思索这么一会儿,那护卫放完贺礼回来了,然后就听马车里的人说走吧。
漓狸要走了!
这是唯一能知道漓狸住的位置的机会!
殷江景拧眉踟蹰,眼看马车就要消失在街尾,她一咬牙,直接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她个子小又瘦,身上穿着一件灰黑的破旧衣衫,脸上也都被涂得黑黑的。
这是漓江宴故意弄的,说是这样她才看着像是男孩子。
也多亏了这,她跟了一路都没被人察觉。
可她体力逐渐不支,眼看还没到宅子,她都要跑不动了。
这时候,看到了马车下有放行李货物的一层木板,刚好够她钻进去。
而且,更不易被发现。
殷江景心一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追上了马车尾部,抓住了支撑板子的木棍,为何马车速度持平,她的小腿都倒腾得只能看到虚影。
刚好马车撵过一颗石头,她借机手臂用力,身子猛地往里一钻。
咯噔!
咚!
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漓狸身形晃了晃。
缓缓睁开眼,还未开口,护卫就感受到了马车里凛冽似杀人的气息。
忙道:“刚刚不小心撵过一颗石头,惊扰了世子,世子恕罪。”
直到感受不到马车里的杀气,护卫才松了口气,只是现下他驶得慢了些,只为看清路上石子,避免再惊扰了世子。
殷江景吓得一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爬上木板的动静比她想象的要大,好在有刚刚那颗石头做遮掩。
不然她肯定要被发现了。
约莫马车又驶了半个时辰,才进了一处宅子。
殷江景跟着马车到了偏院,这是专门放马车的地方。
负责维护马儿的马夫接过马车,就解开绑在马儿身上的缰绳。
马车则要从里到外清洗一遍。
殷江景在马车打水的功夫,一个麻溜的翻滚动作,钻进了马厩干草里。
等着马夫把马车清理完,又喂完马匹粮草和水离开后,又待了好一会儿。
确定外面没人了,她才悄悄从马厩里露出一颗乱糟糟插满干草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