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安本来以为里面的场景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这个世界里的故事正在呈现开放式的发展。
“难道这不是造景箱,而是一个现实世界?”
这个发现让朱长安惊讶不已。
更加不理解棍棒落在那个货郎的身上,为什么自己会产生反应?
难道冥冥之中自己跟这个小人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看来我得帮帮他。“
朱长安悄悄抬起一支胳膊,放进了造景箱里,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
朱任侠猝不及防,背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棍,让他脚步有些踉跄,“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恶徒,可知道我是何人?”
田公子喝止住了另外两名准备动手的爪牙,一脸戏谑:“呦呵……一个小小的货郎也敢口出狂言?快说你是何人?”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小爷乃是大明宗室,靖江王府奉国中尉朱任侠是也!”
朱任侠自报名号,本以为这伙不法之徒会被吓得一哄而散,没想到这田公子却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么大的口气,弄了半天,原来是个狗都不当的奉国中尉!”
“你……”
朱任侠怒极,咬牙切齿的道,“你敢侮辱皇室?我定然告到靖江王那里,再上奏顺天府,灭你满门!”
田公子脸色一冷,叱喝道:“来人,把这个冒充皇室的刁民给我就地正法!”
“喏!”
五六个如狼似虎的爪牙答应一声,再次举着棍棒朝朱任侠扑了上去。
朱任侠奋勇抵抗。
奈何寡不敌众,片刻后便被击倒在地,急忙蜷缩着身子双臂死死抱住脑袋。
“啪、啪、啪……”
一顿乱棍落下,砸在他的脊背、大腿上……
棍子落在朱任侠的身上,站在外面的朱长安却感到仿佛被容嬷嬷拿着针扎了几下,发出尖锐的刺痛感,这顿时让他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般喷发了出来。
“一群仗势欺人的混蛋,统统都给我去死!”
朱长安再也忍不住,悬在小人头顶的巨大手掌轰然落下。
几个一公分左右的恶奴瞬间被他的手指摁瘪在地,变成了一滩滩模糊的血肉。
朱任侠骇然的抬起头,发现天空出现了一张巨脸。
更让他诧异的是,这张脸庞与自己十分酷似。
眉毛、眼睛、鼻梁、嘴唇、耳朵,与自己的五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张脸庞的头发很短,像是寺庙的俗家弟。
这个天神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掌,用柱子一般的手指头连续摁瘪了五个恶奴,仿佛碾死蚂蚁一般轻松。
“敢问是哪路天神救了弟子?”
绝处逢生的朱任侠一脸不可思议,仰着头问道:“为何神仙与小生长得如此相似?”
“神仙?”
朱长安本想做好事不留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没想到朱任侠竟然把自己当成了神仙。
“你说我与你相似?”
这个小人也就是一公分左右的高度,勉强能看出性别。
朱长安急忙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这个与自己有着神秘联系的货郎。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
这小人与自己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小人为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朱长安顿时有些脊背发凉,越发觉得这小人和自己有着很深的联系。
田公子和剩下的爪牙根本没有看清发生了何事,只看到正在群殴货郎的几个家丁瞬间瘪了下去,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血肉,仿佛被万钧之力压扁了一般。
又看到货郎跪在地上朝天空大喊“神仙”,顿时一个个吓得毛骨悚然。
“不好,这货郎会妖术,扯呼!”
田公子翻身上马,带着剩下的七八个家丁落荒而逃。
“公子等等我!”
康麻子吓得魂飞魄散,大喊一声,落在了最后面。
“狗日的街溜子,还想跑吗?”
朱长安左手伸进箱子屈指一弹,一股万钧之力把康麻子弹的飞了起来。
一口气飞出了近百丈,撞上一棵大树。
登时摔得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脑浆、肠子流了一地。
朱长安想要再碾死田公子一行,却发现他们已经从箱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呃……我只能看到箱子里的世界吗?”
朱长安余怒未消,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观察案发现场。
现在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造景箱,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更神奇的地方是,这个箱子里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他挨打自己就会有反应。
朱任侠似有所悟,仰头问道:“莫非天尊是弟子的守护神?”
“守护神?嗯……就算是吧!”
朱长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顺水推舟承认了。
朱任侠又惊又喜:“怪不得我出生的时候,我娘梦到白蛇绕梁,想不到我竟然有神仙守护。敢问天神尊讳?”
“长安天尊。”
朱长安信口捏造了一个有逼格的名字,接着问道,“你这世界是哪一个年代?”
“大明万历二十四年。”
朱任侠爬起来揉了揉被身上的淤青,毕恭毕敬的答道。
朱长安急忙用手机打开百度查询。
万历二十四年,正是公元1596年,距离明朝灭亡还有四十八年。
“你自称是大明皇室,请问你是哪一支宗亲?”
朱任侠道:“我乃靖江藩宗人,祖上乃是南昌王朱兴隆,我是他的第十世子孙,名唤朱任侠。”
“这样啊……”
朱长安点点头,“你先帮这姑娘把亲人埋了吧,回头我再找你叙话。”
“弟子遵命。”
心情沉重的朱任侠对着天空磕了一个头,起身安慰哭的伤心欲绝的江阿秀。
“阿秀,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
“阿爹、阿爹……”
江阿秀到底只是十六岁的少女,趴在父亲的尸体上一个劲的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江家村的村长带着一伙村民赶了过来。
“我的好大侄!”
村长揽着江大力的尸体,涕泪横流,“该死的田土司,老天怎么不收了他们?”
田公子一伙走后,村子里的百姓纷纷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他们或者摇头叹息,或者破口大骂,一起帮着料理江大力的后事。
朱长安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箱子前观看村民们下葬江大力的场景。
触景生情,不仅看的鼻子发酸。
也许用不了多久,一抔黄土就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这年头微雕的价格不菲,如果能从箱子里拿点东西在现实中卖掉,说不定能够获得一笔可观的收入。”
朱长安觉得自己救了朱任侠一命,收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便把手伸进造景箱,将他的货郎挑子拿出来放在掌心,看看里面有没有值钱的玩意?
挑在扁担两头的竹筐太小,有些东西甚至不到一毫米,用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楚。
朱长安打开手机的相机,把焦距调到最大查看筐子里的货物都是些什么玩意?
“花瓶、梳子、手串、针线、簪子。”
“这个货郎挑子虽然没啥艺术价值,但胜在精细逼真,应该能卖个三千五千的吧?”
朱长安拍了照片,上网联系了一个专门做微雕的商人,询问他对这个货郎挑子是否感兴趣?
“兄弟,不是我说你啊,一样的功夫,你雕个观音、财神、关老爷都行,做个货郎挑子算什么?”
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朱长安无奈的道:“反正也刻出来了,老哥就开个价吧?”
“两百,邮费你出。”
“那还是算了吧!”
朱长安无奈的叹息一声。
起身到厨房煮了一包方便面填饱肚子,然后上床午休。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朱长安洗把脸准备继续观察箱子里的世界,忽然发现茶几上的货郎挑子变大了许多。
从刚拿出来时候的不到一厘米,变成了将近十公分,筐子里的杂货也已经能够用肉眼分辨。
“卧槽,箱子里的东西拿到外面竟然能够变大?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变成正常尺寸?”
这个发现让朱长安喜出望外,沉重的心情瞬间缓解了大半。
“如果真的能变成正常尺寸,应该算是明朝的文物吧?拿到古玩市场上出售,怎么着也能卖个十万八万的吧?”
朱长安兴奋的把货郎挑子放到茶几上,用相机观察造景箱里面,四处寻找值钱的东西。
“多从箱子弄点东西出来,不要说治病,就算贷款也能轻松还上。我朱长安将来甚至还能靠这个造景箱发财,改变我的失败人生。”
“当然,我也不会白拿你们的东西,我会用现实中的东西和你们交换。”
但让朱长安失望的是,他拿着手机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啥值钱的物品。
穷山僻壤的,家家户户都快揭不开锅了,谁家有值钱的东西?
朱长安找了一圈,最后干脆把村子里的石碾拿出来放在客厅,试试能不能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