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三……”
同样正在喝着咖啡的李小白一口喷了出来,“我的天啊,我以为花个百儿八十万就不得了啦,你竟然花了三千多万……”
朱长安指了指茶几上的餐巾纸:“只能说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当你见到一副价值几十亿的图画的时候,怕不是要吓得魂飞魄散。”
“得、得、得……”
李小白接过纸巾擦嘴,“以后经营上的事情我一概不问,程总就拿我当个跑腿传话的就行,一切由你做主,我李小白绝不会在旁边掣肘。”
朱长安又道:“程总今天刚到,就先去安顿一下吧!”
“好的,朱老板。”
程梅起身告辞,“我今天就会收拾好,明天到公司报到。”
李小白和程梅走出别墅,一块乘车离开。
新世纪安保公司的工作人员于合同签订之后的第三天早晨登门,总共二十多个工人,随行的还有挖掘机、渣土车等一些专业设备。
他们来到现场与朱长安认识之后,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而且是从外围进行施工,对住在家里的朱长安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长安一边给自己针灸养伤,一边等着地下保险库早日完工。
箱子里的世界一晃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长安镇的路已经全部修完,从长安镇向西过了饮马镇,又朝锦屏县城方向延伸了二十多里路。
向东修建了八十多里,一直蔓延到贵州与广西的交界,因为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不会引来衙门的关注,所以修建的比西边的路还要长。
“刘营长回来了。”
这日一大早,一名民壮就飞也似的来到议事院向朱任侠禀报。
“哦……老刘这一趟辛苦了,我应该亲自出门迎接。”
朱任侠立即约了第五名、金珠一起出门迎接,而江冠军此刻正在校场上教导民壮操练,并不在城中。
出了城门之后,就看到刘公辅一行由远及近,从远处逶迤而来。
这支队伍除了三十多名骑马护送的汉子之外,还有十几辆马车,里面拉的全都是从陕西买回来的女人。
这些女人,年龄从十五到三十岁不等,基本上都是因为家里吃不上饭被卖掉的。
有被父母卖掉的,有被兄长嫂子卖掉的,甚至还有被丈夫卖掉的。
更有甚者,这里面有个三十一岁的妇人,被自己十六岁的儿子卖掉了。
陕西连年大旱,赤地千里,粮食颗粒无收。许多百姓食不果腹,路有白骨,饿殍遍野。
这名妇人的丈夫已经被饿死,十三岁的女儿也被饿死,家里只剩下十六岁的儿子与八岁的小儿子。
如果再弄不到吃的,这可怜的人家可能就要团灭了,因此妇人让儿子把自己卖掉。
刘公辅看这妇人可怜,便给了她儿子二十两银子,将她买了下来。
要知道,陕西本地的地主商贾买人,价格都在三到五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已经算是天价。因此这妇人对购买自己的刘公辅非但没有恨意,反而千恩万谢。
刘公辅很想带上妇人的儿子前往长安镇,可这少年太倔强,任凭他磨破嘴皮子,少年依旧无动于衷。坚持就算死也要死在家乡,绝不做他乡之鬼。
刘公辅没办法,只能带着少年的母亲踏上了前往贵州的旅途。
自己毕竟是来买人,回长安镇给光棍做媳妇的,不是来这里搞慈善做救世主的。
在这大旱之年,每个家庭都有自己悲伤的故事,自己一介凡人,又能救得了多少?
刘公辅此去陕西,游历了许多府县,购买了妇女五十一人,雇佣了十二辆马车,从陕西拉回了贵州。
从陕北到贵州南部,迢迢三千多里路程,随行的还有这些体质孱弱的妇人,因此刘公辅等人花了一个多月才赶了回来。
“公辅兄,一路辛苦啦!”朱任侠大笑着抱拳迎接。
一身风尘的刘公辅翻身下马,抱拳还礼:“真是惭愧,我这趟去陕西,并没有打探到那个陆处端的行踪。”
朱任侠微笑:“无妨……可能我们猜测错了,长安一梦逍遥醉或许和西安并没有关系,或许只是这个牛鼻子随口诌了一句。咱们缘木求鱼,自然没有收获。”
“多谢镇长理解!”
刘公辅抱拳致谢,扭头指了指一字排开的马车:“这次去陕西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总共买回来了五十一个单身女子,可以给咱们镇上的光棍发媳妇了。”
朱任侠立即对第五名道:“有劳五哥先把这些女人安顿下来,回头再拟定一批名单。表现出色、人品正直、勤劳善良的人可以参与挑选媳妇。”
“是。”
第五名答应一声,立刻上前招呼马车上的妇人下车,“到家了,都下来吧!”
伴随着一阵“叽叽喳喳”声,这些眼神中带着惶恐的女人陆续下了马车。
当得知宏伟富庶的长安镇就是未来定居的地方之时,一个个忐忑不安的心情方才缓缓落地。
“这地方看起来挺富庶,比咱们陕西大部分地方强多了!”
“嗯嗯,可不是啊,我感觉比许多府城还要繁华,你看这城墙都是玉石的。”
“姐姐你瞅瞅那边操练的汉子,一个个看上去都挺健壮的,估计吃的不错。”
“这镇子上的女人红光满面,面色红润水灵,看来这长安镇不愁吃喝。”
望着身姿丰腴,穿红戴绿的长安镇女人,这些面黄肌瘦,衣着破旧,一个多月没洗澡的陕妹子俱都自惭形秽,忍不住低下了头。
“公辅兄,我已经命人在宴客厅备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请进城。”
朱任侠陪着刘公辅一起进了城门,其他随行人员各自解散,有家室的回家,没家室的回宿舍。
朱任侠前脚刚走,叶三娘就屁颠屁颠的来找第五名。
“五弟、五弟,这些女孩虽然看起来面黄肌瘦,但有几个是美人胚子,能不能卖给我们怡红院几个?”
“混账!”
第五名把眼一瞪,“我看你是忘了镇长的告诫吧?在我们长安镇开青楼,你就要老实巴交的。不要动逼良为娼的歪主意,否则腿给你打折了扔出长安镇。”
“你这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啊?”
叶三娘委屈的翻个白眼,“你们买这些女人做什么?”
“发媳妇。”
第五名手里的折扇指挥从马车上下来的女人排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叶三娘聊天。
“发媳妇?”
叶三娘有些懵了,“你们长安镇发钱、发粮、发房子我都能理解,怎么还发起媳妇来了呢?”
“这下长见识了吧?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第五名不满的冷哼一声,“跟你说了好几次,让你把嫖资降一些,你拿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现在想起来跟我凑近乎了?”
“哎呦……我的五弟呀,姐姐可真是冤枉死了!”
叶三娘拍着大腿叫冤:“你是长安镇的丞相,姐姐哪里敢拿你的话当做耳旁风?我们不是把价钱下降了二十个铜板吗,难道五弟不知道?是了、是了……你每次来我们怡红院都是白嫖,你当然不知道降价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
第五名手中的折扇在掌心拍了一下:“你们怡红院一晚上收入上百两银子,降二十文,你是打发要饭的嘛?”
“唉哟……我的五弟啊,卖肉的又不是我,姑娘们不同意降价,我有什么办法?五弟莫上火,这几天姐姐派人从黎平府买来了七八个小妞,晚上你来怡红院随便选。”
听说这些女人是用来给长安镇民壮发媳妇的,并不是开窑子的,所以叶三娘就放下心来,挥舞着手绢消失在了人群中。